第四百零七章 紅顏發怒
第四百零七章 紅顏發怒
「要我說啊,咱們那位陛下對易家實在是太寬容了。犯下了這麼大的事情,就應該直接當場誅殺,給那些受害的貴族世家一個交代!何必還要押解到咱們皇都來進行公開審訊?那易秋和易家做下了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該當凌遲。」
一個聲音很是義憤填膺的說到。
「陛下仁慈寬厚,那易家在很久以前曾是咱們大周朝唯一的一品家族,據說咱們大周開國的時候,易家立下過汗馬功勞,雖然如今敗落,但陛下仍然顧念著舊情,想要讓易家的人死個明白,倒也說得過去。」
另外一個聲音響起,語氣聽起來很有些在指點江山的味道。
「哼,仁慈寬厚也應該看對象,像易秋這種人,對他仁慈就是對別人的殘忍!真虧我之前看大周英傑榜的時候,發現那易秋忽然排在了第五的位置上,還以為這是咱們大周突然湧現的年輕天才,沒想到居然如此的陰狠毒辣。」
義憤填膺的聲音顯然並不贊同朋友的意見。
兩人說話的聲音極大,並且在討論的話題顯然便是這兩天來最引人注目的那件事情,所以很快的,整個二樓的其他人也紛紛參與,氣氛再次變得熱鬧起來。
不過雖然說是討論,但所有人的態度卻基本上都是一致的。
便是認為易秋該死,易家應當被誅盡九族,彷彿不如此便不足以平息民憤。
意見上的分歧只是集中在皇室的態度上,許多人認為像易秋這種人,不值得再押解入皇都,走公審的流程。
另外一部分人則是認為大周立國至今,一直以禮儀教化周律治國,無論易秋犯下的罪孽多麼嚴重,都要按照周律的流程去走,給易秋一個辯駁的機會,通過公審的方式,再讓易秋死的心服口服。
總之,所有人都認為易秋該死,區別只在於怎樣的死法和確定怎樣去死的過程而已。
只是聽了一會兒,顧韻萱便聽不下去了,再次皺了皺眉,將壺裡的酒一口喝乾后,顧韻萱長身而起,直接走到了身旁坐著的兩名男子的桌前。
整個二樓,這兩人的聲音最大,討論易秋的問題時高談闊論,還牽扯出了許多周律中的條款,洋洋洒洒的不停賣弄著肚子里的那點學識。
如果單純只是想要議論易秋這件事情的話,兩人根本不可能如此的慷慨激昂,所以這般的想要引人注目,其真實的想法自然不言而喻。
兩人眼角的餘光也始終在注意著顧韻萱的反應,因此當兩人發現顧韻萱起身後站到了他們的身旁時,心裏面便忍不住一陣激動和莫名的得意。
不過表面上兩人卻仍然擺著一副名士風範,一人一把扇子的輕輕搖晃著,同時臉上堆起了自以為紳士的笑容,扭頭看向了站在身旁的顧韻萱。
其中一人含笑道:「姑娘有事?」
「你們認識易秋?」
顧韻萱面無表情的問道。
「呃?這個……咳咳,區區下城的小貴族而已,我二人可沒時間去認識。」
另外一人很是矜持的說到,臉上則滿是傲然之色。
雖然他們並不是貴族,但居於朝歌城內,哪怕只是普通的百姓,對於偏遠城池的貴族往往都有些看不上,認為那些貴族和鄉下沒見過世面的土財主沒什麼兩樣。
更何況兩人還算是朝歌城裡比較有名的讀書人,十數年寒窗苦讀,已經完成了前期的考學,等到這一屆的家族論品結束之後,順次將要舉行的科舉考試里,兩人都被認為是有希望金榜題名的。
因此那發自骨子裡的優越感,當然也就更加濃郁和清晰。
「你們了解易秋嗎?」
顧韻萱卻是繼續面無表情的問道。
「姑娘說笑了,那易秋我們根本就不認識,又何談了解?」
「既然你們不認識他,也不了解他,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肆意評論?只是按照著自己的憑空猜測便輕易的妄下結論,不覺得無知可笑嗎?」
顧韻萱的聲音很平淡,可說出來的話卻讓桌前的兩人聽著無比刺耳。
以至於兩人同時沉下了臉色,其中一人忍不住皺眉道:「姑娘,你這話就不對了。易秋的所作所為,是由官府公告出來的,再過幾天便要進行三司會審,等到三司會審結束,還要昭告天下,這怎麼能說是我們憑空猜測呢?」
「官府的公告只是說發生了這件事情,懷疑為易秋所為,但只要還沒有真正的宣告易秋有罪,那就不能判定這件事真的和易秋有關,在官方結論尚沒有出來之前,你們便已經認為這事就是易秋所為,並藉此對易秋大肆抨擊,我說你們憑空猜測有何不對?不經過任何了解,便人云亦云,整日里只知道無所事事的大言空談,以無知為榮,以幼稚而沾沾自喜,看你們這噁心的樣子,想來就是那種百無一用的酸腐儒生,讀了幾本爛熟,肚子里全無點墨,便以為能濟世救人,可實際上除了浪費糧食,根本沒有任何別的用處。」
這一番話沒有任何停頓的說了出來,雖然語速不快,語氣也很是平緩,但配上顧韻萱那面無表情的臉色,卻殺傷力巨大!
兩名書生臉色大變,怎麼也沒有想到顧韻萱竟然會如此的毒舌。
偏偏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以至於原本青白交加的臉色瞬間憋的一片漲紅。
「真是掃興,朝歌城裡也如此之多的膚淺愚昧之輩,實在是讓人噁心。」
顧韻萱卻是懶得理會這兩名書生會有什麼想法,原本就是聽著他們肆意誹謗易秋,再加上確定了易秋確實有喜歡的姑娘,所以心情不爽下想要痛罵他們一頓而已。
既然罵完了,當然也就沒興趣繼續和這兩名書生浪費時間。
如果不是因為牽扯到了易秋,顧韻萱根本不會和這兩名書生說上哪怕一個字。
冷哼了一聲,顧韻萱直接叫了店小二過來,扔下了一錠銀子后,轉身朝著樓梯走去。
莫正初自然是趕忙跟了上去,整個酒樓的二樓則是再次陷入到了一片安靜當中。
兩名書生互相之間面面相覷,少頃,其中一人猛地站起了身,在其他人愕然的注視中,迅速的跑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