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四章 慎之又慎
第九百九十四章 慎之又慎
儘管對於諸多楚國的大人物來說,這是失眠的一夜、也是讓他們浮想聯翩的一夜,但對於絕大多數的丹陽城百姓來講,這一晚上所發生的事情,卻沒有哪怕一個字流傳到他們的耳朵里。
雖然深夜之後,楊行山那一聲凄厲的悲呼讓不少人聽得清清楚楚,可相應的流言蜚語卻並有因此出現。
楚國官方對於丹陽城的控制能力,可窺一斑。
在上層人物看來,屬於人盡皆知的常識,在底層人物的世界當中,或許便是一輩子不可能知曉的秘密。
信息的不對等,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不公之所在。
因此到了第二天一早,丹陽城的街頭巷尾聽不到丁點關於昨晚發生事件的討論,百姓們的話題仍然集中在泛大陸武鬥大會和煉藥師大會上。
只是相比於泛大陸武鬥大會,煉藥師大會的受關注度,明顯要差出幾個檔次。
易秋一大早的便從客棧里走了出來,在其他幾人的陪同下,上了一輛早已經租好的馬車。
由於要扮演一個傷勢極重的人,所以易秋的舉止之間,全都透露著那麼一股子有氣無力的架勢。
他確實受了些傷,楊行山的魂力也確實對他的身體形成了一定的破壞,儘管服用了楚天賜以及那名太夏官員帶來的療傷丹藥,但僅僅一個晚上的時間,也不可能直接痊癒。
只是真實的傷勢情況和他表現出來的相比起來……卻遠沒有那麼嚴重而已。
被楚天賜留在了客棧外的那些禁衛軍以及大內高手,則是隨著易秋等人上了馬車、朝著城外行去后,毫不猶豫的緊緊跟隨在了馬車的後方以及左右。
拱衛著這輛馬車在丹陽城的街道上前行,架勢彷如宮裡的貴人出宮巡視一般。
雖然禁衛軍和這些大內高手的實力一般,但擺出了這樣的姿態,便代表著楚國皇室的意思。
在這種情況下,若是還有人想對易秋下手,便意味著對整個楚國發出挑戰!
到時候那人所需要面對的,就將會是來自於整個楚國的報復!
所以易秋也沒有拒絕這些人的跟隨,只要不影響到他的正常行動和生活,這些人跟在身邊,便如同多了一張天然的保護符。
「楚國宰相楊行山,居然是東山會的人?」
坐在馬車裡的白詩雨很是意外的說道。
這輛馬車的車廂極大,所以八人是一起坐在車廂里的,而一直到了現在,易秋這才將昨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按照時間的順序講了出來。
當易秋講完昨天的經歷時,馬車都已經快要抵達丹陽城的城門口了。
「沒錯,其實在昨晚之前,我都沒有產生過類似的想法,但是昨天晚上,楊行山殺我之心太過濃烈,濃烈到了不正常的地步,這才讓我起了疑心。原本我是打算過幾天再去殺那楊玉恆的,但既然昨晚突然發生了那樣的事情,那麼直接在昨晚動手,便不會有人懷疑到我的頭上。」
易秋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並且趁著殺死楊玉恆所帶來的影響,還可以潛入宰相府繼續調查,總之無論出現任何情況,我都可以用身受重傷這一點去撇清所有的嫌疑,絕對不會被人看出破綻,這樣的好機會,當然必須把握。」
「楚國宰相啊……這樣的位置,就算是在東山會裡,也一定是大人物吧?哪怕楊行山的實力只是一轉聖靈,可楚國宰相的位置足以讓他成為東山會的決策者之一才對。尤其是從當前的情況來看,東山會對於太夏的滲透基本沒有任何進展的前提之下。」
白詩雨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臉上浮現起了頗為興奮的表情道:「把這件事告訴楚國啊!拿下楊行山,嚴加拷問!或許能知道東山會真正的隱秘呢!」
「你怎麼知道楚國,或者說……楚皇本人,不清楚楊行山的身份?」
易秋反問了一句。
這句話卻是把白詩雨給問的愣在了當場,其他人也是紛紛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什麼意思?難道你認為,整個楚國都有可能和東山會有關?」
顧韻萱皺眉說道。
「這不可能,我相信太夏的能力,無論這個國家多麼高傲,他們對於整個大陸的掌控也終究是毋庸置疑的。若楚國真的是東山會的勢力,太夏絕不會毫無所覺,因此楊行山的身份基本上可以確定是獨立的。」
易秋搖了搖頭,接著說道:「我的意思是,楊行山的身份就算是獨立的,楚皇卻不一定對此一無所知。所以這件事我們必須放在心裡,至少目前不能讓有心人發現,我們知道了楊行山的身份。否則的話,天知道會發生什麼。在沒有足夠自保的力量之前,一切的小心謹慎,都不為過。」
「可是……這是多好的機會啊?難道就這麼白白放棄?」
白詩雨嘟著嘴問道。
「先看看楚國的反應吧,楊行山要殺我,這件事本身便觸及到了太夏的底線,雖然我並沒有死,但如果楚國方面又或者太夏方面對楊行山的處罰足夠重,便可以證明楚國或者楚皇也不清楚楊行山的身份,到了那個時候,我們自然可以將這件事告知他們。」
易秋目光有些深邃,繼續說道:「但若是楚國或者楚皇表現出了比較異常的、想要死保楊行山的態度,讓夏春秋都不得不做出一定的讓步,那麼就說明……楚國或者楚皇……早就知曉楊行山是東山會的人,只是出於某種原因,他們並不希望楊行山過早的暴露。」
「我……不是很懂,既然你說楚國不可能和東山會有關,那楚皇若是早知道了楊行山的身份,又為什麼還願意讓他擔任楚國的宰相?」
白詩雨聽得有些茫然。
其他幾人顯然也沒有明白易秋的意思,眼神中同樣閃過了不明所以的味道。
「誰知道呢,不過人啊……沒有誰天生就是賤骨頭,被壓迫的久了,生出一些叛逆的想法也是正常,只是這趟渾水我們暫時沒有能力去淌,若接下來楚皇真的死保楊行山,那麼這種可能的概率就將大大提升,我們便一定要當做什麼事都不知道。否則的話……在國家存亡的面前,任何事情都是會發生的。」
易秋頗為感慨的說道。
其他人則是默默的點了點頭,他們大概明白了一些,雖然沒有明白全部,卻已經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