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一十七章 成長的代價（上）
「夏天，為什麼我們今天不能去看大周國家隊的比賽？易秋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參加煉藥師大會。好不容易煉藥師大會結束了，今天的六十四強淘汰賽他肯定會去，我是真的想看他的比賽啊。」
天京城一處集市中，在夏天的陪同下，很是無趣的逛著街的李果兒撅著嘴問道。
時間已經是下午，李果兒從一早起來就在催促著夏天帶她前去武鬥大會的會場。
然而無論李果兒怎麼說，夏天就是不同意，雖然沒有告訴她任何理由，可態度卻堅決的不容更改。
兩人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感情在急劇升溫，李果兒也知曉了夏天的真實身份，對於夏天的好感和夏天本身對她的感情，都讓李果兒傾向於即便聯姻，也直接同夏天聯姻，而不是之前內定好的夏敬遲。
同樣，夏天和李果兒有著相似的想法，只是究竟能不能成，還要看他父皇那邊的意見，所以兩人這段時間裡儘管做了許多親密的事情，可尚未真正的捅破那一層窗戶紙。
畢竟，萬一來自於太夏皇帝的意見是不允許，李果兒仍舊必須嫁給夏敬遲的話，那一層看起來毫無意義的膜，就會成為必須保留的象徵。
尤其夏天和夏敬遲之間的兄弟關係，更會讓那一層膜不能有絲毫的閃失。
臉面……在某些情況下，對於某些人來講，遠比生命更重要。
不過這並不影響兩人之間從心理到身體的越發貼合，這種貼合也讓兩人之間的相處更加舒適、更加隨意。
「果兒，今天確實不能過去，原因我現在不能告訴你，但我保證，等今天結束，一切順利的話，晚上我就會解答你的疑惑。」
夏天伸手揉了揉李果兒的頭髮，溫柔說道。
李果兒並沒有因為夏天的安慰而情緒好轉，繼續心不在焉的走著，對於街道兩邊的鋪面完全沒有任何興趣。「是不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之前煉藥師大會的決賽上，會場忽然間消失了四分之一，明顯有人發動了可怕的襲擊，然而事後不但沒有任何相關的調查，甚至於太夏官方還嚴密的封鎖了消息，夏天，到底
怎麼了？」
李果兒抿了抿嘴唇，儘管明知道夏天說的這麼清楚，應該是不可能提前告知她前因後果，卻仍舊忍不住開口問道。「確實有大事發生，只是……事情牽扯到的東西太多，不能提前透露。實際上，即便是我，如果不是父皇提前知道我要在今天下午和你一起去會場觀看大周國家隊的比賽，也都不可能被透露消息的分毫，總
之，我現在確實不能告訴你。」
夏天遲疑了下后，還是表情堅定的搖頭說道。「那好吧，那我不問了，說點別的話題吧。關於我們李家和皇室的聯姻，你有沒有和陛下提過？據我所知，雖然內定的聯姻對象，是我和夏敬遲，但實際上無論我們李家，還是你的父皇，都沒有明確的提到
過任何一位皇子的名字。所以這個聯姻的對象，就算是改成你，也是可以的吧？」
李果兒背著雙手，不怎麼高興的問道。「我和父皇之間的交流並不算多，相比於其他兄弟，我對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的興趣，遠大於所謂的政治和朝局。所以父皇從小就不算喜歡我，對我也比較疏遠。關於你們李家和皇室的這場聯姻，我暫時還
沒找到機會，去和父皇深談。」
夏天沒有隱瞞，很是直接的說道。
「皇帝不喜歡你？這和我家裡傳來的消息……不一樣。」
李果兒皺眉說道。
她倒不是懷疑夏天騙她，只是奇怪於為什麼兩方所給的消息，大相徑庭。「在所有的消息看來，父皇都是喜歡我的。甚至於在宮裡，我的地位也比其他兄弟稍高一些。因為我對政治沒有任何興趣，醉心於其他的藝術，其他兄弟也從來都認為我沒有丁點的危害，所以大多同我關係
極佳。畢竟……彼此沒有利害衝突。可問題是，父皇究竟是發自內心的喜歡我，還是因為需要，表現出的喜歡我，這一點……我自己其實才最清楚。」
夏天笑著說道。
李果兒眨了眨眼睛，從夏天的語氣和眼神中，看到了一絲隱藏的極深的失落。主動拉住了夏天的手，李果兒偏頭靠在了夏天的肩膀上，輕聲安慰道：「以前我一直覺得，生在豪門家族之中，實在是莫大的不幸。雖然生活無比富足，凡是金銀魂石能夠得到的東西，就從不會缺少，但卻
沒有了自由和人生。存在的唯一意義，就是為家族奉獻出自己的一切，在家族需要的時候，站出來。」「在家族意志面前，不存在自我，不存在理想，不存在任何的個體想法。後來我離開了家族一段時間，在那段時間裡認識了易秋，同時……也看到了許多普通人的生活。那個時候我才明白，在生存的需求面
前，所謂的自由和尊嚴，並不比一塊饅頭更重要。」
「我之所以渴望自由和獨立，是因為我沒有自由和獨立，並非是這兩者有多麼的崇高。那個時候我就懂了，人總是渴望於自己所沒有的，忽略甚至於厭惡自己所擁有的。」
「我明白，果兒。」夏天拍了拍李果兒的小手，笑著繼續道：「我從沒有因此而厭棄過什麼。因為從很小的時候我就明白，我的父皇，他首先是一位偉大的帝王，其次是這個國家的領導者、謀划者、決策者，再次是眾多利益團
體互相平衡糾葛的紐帶，最後……才是一個丈夫和一個父親。」「所以我的父皇，在思考任何問題的時候，優先順序都必然是固定的，也正因為如此，我才會說，我的父皇並不算喜歡我，因為我並不能給他帶來其他優先順序的幫助。僅僅一個孝順、體貼、令人讚許的兒子，
在父皇的需求中，只排在末尾，這也是七哥更被父皇重視的原因，和喜歡與否無關，只關乎於是否有用。」「因此嚴格來說……如果能和你聯姻，反而會讓我在父皇的優先順序中，地位大幅度的提升。因為你的背後是李家，聯姻之後，我便可以成為李家和皇室之間的紐帶。尤其在太白老爺子明顯將要繼續突破的前
提之下，這對於父皇來講，很重要。」
「那為什麼……」李果兒怔怔的看著夏天，有些沒搞清楚這其中的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