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繼續他的榮耀
第60章 繼續他的榮耀
軍刺被郝漠風收了起來,他握著鬼叔送他的短刀,和對方對峙著。
「氣勢提起來了啊,看來,你也不簡單!」郝漠風覺得自己現在彷彿已經脫離了戰場,他現在的眼裡、心裡,都只有面前的這名老戰士。
對方的氣勢變化了,或許是因為自己先前施展的鐵板橫橋,讓對方終於從某種夢魘之中醒了過來。
這對郝漠風來說其實是不利的,但是不知為什麼,郝漠風看著面前的戰士,他的臉上忽然流露出了笑容。
那是一種對自己的對手發自內心的尊重。
而同樣的笑容,也出現在了對方的臉孔之上。
這名老戰士甩掉臉上的汗水,將軍刺握在胸前,他的另一隻手抬了起來,在這把軍刺上面輕輕一抹,忽然對著郝漠風開口道:「你知道么,這把軍刺,其實是以前黃團長用過的。我是他帶出來的戰士,後來他把這一柄武器送給了我。」
他的眼睛看著郝漠風,彷彿在這個少年身上看到了昔日熟悉的身影:「現在用它來和你交手,真是再合適不過了呢。」
「你叫什麼名字?」他問郝漠風。雖然他剛才已經猜了八九不離十,但是還是想從郝漠風嘴裡聽到他說出自己的名字來。
這也是對對手的一種尊重。
「郝漠風,領教了。」郝漠風彈了一彈自己手裡的短刃,同樣看著對方那張剛毅面孔,開口問道:「你呢?」
「風裂。記住這個名字。」自報姓名的老兵看著郝漠風,微微沉下了身軀。
兩人不再說話了,一種微妙的氣氛在他們之間產生了。
某種奇妙的感覺,郝漠風感覺到了,這讓他彷彿瞬間恢復了自己的力量,他將以自己最強的力量將對手擊潰,這不僅是對這名叫做風裂的老戰士的一種尊重,更是郝漠風對老黃的一種敬意。
沙漠里再次吹起了風,帶起了地上的點點沙塵。
郝漠風出手了,他的眼裡只有對手,心中也只有一個信念,將他擊敗!
短刀吻向了對方的胸口,卻碰上了迎接過來的這把軍刺。
風裂的招式變化了,他本來就擅長襲擊對手的要害,現在沒有戰友作掩護了,但是他手底下的招式反而變得更加的凌厲,每一次揮舞,都讓郝漠風震驚不已。
往往從看似不可能的角度,對方的軍刺就從自己的防禦圈裡戳了進來,讓自己應接不暇。
幾乎可以和鬼叔的指刀媲美。
但是郝漠風也是深得炊事班幾人真傳的出色戰士,每一次風裂預計擊中目標的攻擊,都被郝漠風那把神鬼莫測的短刀給格擋了開去。
而且這個少年手臂上的力量絲毫沒有減弱,經過了先前的一場血戰,居然在架住自己的軍刺后,連胳膊都不搖晃一下,穩穩噹噹的過招,沒有一絲多餘的破綻。
他的動作很簡單,就是刺、格、削、劈,每一招都有軌跡可尋,但是偏偏,就是攻不進去。
風裂感覺自己面前的敵人不再是郝漠風,而是當年教導自己習武的前任A團團長黃克敵,此刻在他的眼前,這兩人的身影彷彿重合了一般。
「著!」郝漠風一記硬接,在觸碰出無數火星之後,將對方的軍刺從自己身前格擋開去,他伸出了自己的左臂。
郝漠風的左手沒有握著武器,但是就是這一隻空手,在兵刃戰里頻頻揮舞著,給風裂造成了很大的麻煩。
「這小子,還真是把黃團長的絕活學了個遍啊,這套空手入白刃的單手功夫,簡直就像當年的黃團長親自施展的一般老辣!」冷靜應付著郝漠風忽而刀刃推切,忽而輕舒長臂的詭異招式,風裂感覺自己越來越興奮了,他隱隱覺得有點力不從心,但是他畢竟還沒有敗。
軍刺割破了郝漠風的衣袖,帶起一絲血花,與此同時,郝漠風抬起短刀,也在對手胸前割開了一道口子。
郝漠風感覺對方剛剛刻意留了一點餘地,不然自己的左臂就要被割破一條長口子了,也許還會傷及經脈,但是現在,他只是受了一點皮肉傷。
對方已經和自己一樣,彷彿從戰場上脫離了一般,此刻的風裂在郝漠風面前,似乎只是一個平凡的老前輩,看著後輩的招數越來越精妙,他已經很滿意的樣子。他不想傷害自己,因為現在的自己身後,有著老黃的影子。
郝漠風忽然在百忙中開口:「風裂前輩,你喜歡看日出么?」
「日出啊,常常看的。雖說今後是年輕人的天下,但是我還想看看,你這一輪朝陽能否真的飛騰到令人瞻仰的高空!」風裂大笑著回了一句,但是手下絲毫沒有留情,他知道郝漠風剛剛是提醒他,現在還是在演習,並不是看後輩成就的時候。
郝漠風沒有明說,但是風裂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可不會再留情了,接下最後一招試試!」風裂整個人的步伐忽然間變得閃爍起來,整個人瞬間從郝漠風正面轉到了他的側翼。
他用的,同樣是腰部的力量。
老黃曾經對郝漠風說過,只要人的腰部足夠用力,就沒有不能完成的動作,而現在,郝漠風切身體會了這一點,雖然是在另一個人的身上。
軍刺如同一根長矛,狠狠扎向了郝漠風的腋下,這一下如果郝漠風沒有避開或者格擋住,他將迎接失敗的結局,在這場演習中以最後的失敗收場。
郝漠風微微調整了自己的身軀,讓自己的目光能捕捉到對手,但是此刻風裂的軍刺,已經距離他的腋下不足兩分米了。
這樣的距離,幾乎就是不到一秒鐘的事情。
郝漠風的左手忽然一扭,手掌握住了這把軍刺的刀刃,將它生生停滯在了半空中,而自己的右手握著短刀,一瞬間就伸到了風裂的脖子邊上。
他沒有砍下去。
手掌上傳來劇烈的痛感,一滴滴鮮血從傷口上滴落下來。
兩個人的身體再次僵住了,但是不再是先前的戰鬥準備,現在,戰鬥已經結束了。
「黃團長的空手入白刃功夫,你練得還不到家啊,不過腰部力量確實比我強。這一下服你了。」風裂忽然放開了自己握著軍刺的手,讓郝漠風把自己的軍刺抓了過去。
剛才郝漠風之所以能用左手接住風裂對準他左邊腋下的一擊,完全是因為郝漠風的腰部力量支撐著。他以一種看似不可能完成的扭動,在下半身不動的前提下,將自己的上半截身子忽然向後扭了一小段距離,而就在這個空隙之間,他的左手得到了彎曲的機會,將本來不可能完成的摺疊動作一氣呵成使用出來,握住了風裂的軍刺。
這是他的腰部力量起的關鍵作用,但是郝漠風的手掌仍然被割破了,現在一隻手掌鮮血淋漓,郝漠風只覺得掌心劇痛,讓自己不得不握緊拳頭強行止血。
如果是老黃自己來接招,也會一把抄住對方的武器,但是手掌絕對不會有事。
常年用手臂來刨地的老黃,一隻手已經鍛煉得堅硬無比,整隻手掌被一層厚厚的老繭包裹住,這將使對方無法直接傷及血肉。
顯然郝漠風在這一方面還缺乏鍛煉。
但是不管怎麼說,剛剛的一番較量,是郝漠風的勝利。
因為他的腰部確實比對方要快,在對手的進攻之中生生造成了兩三分米的空白距離,從而奪走了對手的武器。
這一套招數,正是郝漠風軟磨硬泡從老黃那裡學到的空手入白刃。
論起炊事班眾位老兵的絕活兒,很難說哪個比哪個強,但是在各自精通的領域,他們都不輸給世界頂尖的戰士。
可以說,他們在各自的領域都開創了一份屬於他們自己的傳說。
「郝漠風是吧,你很不錯,希望你能繼續黃團長的榮耀。」風裂說完,很乾脆地在自己的測試器上面敲打了一下,發出了自己已經出局的信號。
他敗了,敗得心服口服。
「等你完成了演習,以後可以來找我,到時候我還要看看,你這一輪朝陽,究竟能不能到達黃團長當年的高度。」風裂說著就躺在了地上,而此刻,他的那些在演習中宣告「死亡」的戰友們看著風裂也輸了,心中無不嘆息。
這幾個小隊從今天起,又記住了一名戰士的名字。
這是一個優秀的新兵,他的名字,叫郝漠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