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為了你活著
第164章 為了你活著
夜很漫長。
今晚的天空,沒有月亮。
一切顯得是那般的平靜,此刻的賓館里,沒有外面的混亂聲響,也沒有任務和身份造成的影響,有的,只是兩個一起躺著互相取暖的人。
男人把女人抱在自己的懷裡,親吻著懷裡姑娘的額頭。
郝漠風並沒有做些什麼,因為他知道,就在剛剛不久的時候,蕭雨遭受了怎樣的慘劇。他並不想在少女還沒有走出陰影的時候,對她做一些什麼。
現在的她需要的是純粹的關懷和愛,郝漠風抱著蕭雨,他要讓懷裡的姑娘感覺到,自己是真的在她的身邊,守護她。
如果當一名女子遭遇不幸的時候,你不去全心地關懷她,那麼她的未來里不會有你,至少現在,郝漠風是這樣想的。
彼此都敞開了心胸,兩人相互之間再沒有了絲毫的隱瞞,無論是身體,還是心。
看著蕭雨胳膊上面那明顯的幾個針孔,郝漠風知道,阿強那個混蛋真的是罪有應得,蕭雨是他禍害的最後一個姑娘,但是在這之前的歲月里,這個人渣究竟傷害了多少人,恐怕連他自己都記不清楚了吧。
這樣的人如果不死,這個世界便沒有天理了,所以郝漠風對於之前的行動沒有一分後悔,就算是因此被什麼人給盯上,他一樣會那麼做。
從部隊里磨練出來的血性並沒有從他的身體里消失,反而燃燒得更加的劇烈,對於阿強這樣的人來說,上面有人罩著他,法律拿他沒有辦法,唯有郝漠風這種特殊身份的人才能毫無顧忌地把他幹掉。
「漠風哥哥,你嫌棄我么……蕭雨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就連這副身子都不幹凈……」夜色中,少女緊緊挨著身邊這帶給她安寧和平靜的少年,對著他的耳朵輕輕囈語著,半睡半醒的她臉上仍然不停地流下淚水來,之前的經歷她對郝漠風說了個大概,但是郝漠風知道,蕭雨這段時間的經歷並不是幾句話就能說完的,阿強一伙人對她進行了怎樣的虐待,他知道,蕭雨只是和他說了皮毛而已。
握著她那顫抖的手掌,郝漠風緊緊抱住了她,彷彿在自言自語,又彷彿是在說著什麼誓言,年輕的戰士嘴裡輕聲道:「放心吧,這一次,我會守護你一輩子的,誰也不會再傷害你。」
「誰說你一無所有,之前的錢啊,身體啊,對我來說根本不重要,至少你還有我,我也還有你,我們就不會是一無所有的,永遠,都不會……」郝漠風彷彿是在回答蕭雨的夢話,又彷彿,這是他對自己說的,抱著蕭雨躺著的他此刻的眼睛是閉著的,並沒有看到當他說完這兩句話的時候,蕭雨那微微蹙起的眉頭似乎也同時平復了下去,慢慢地,她露出了笑。
上天果然沒有拋棄自己呢,即使自己變成什麼樣子,至少還有他會來救自己,那麼自己就不能對這個世界絕望。
郝漠風不知道的是,直到剛才為止,蕭雨的心中一直都有一個尋死的念頭,一個花季少女遭受了這樣的厄運,正如她以前和葉思璇說的那樣,如果她也遇到了惠姐那樣的情況,她會喪失活下去的勇氣。
她本來以為自己無法再面對郝漠風了,但是郝漠風用他那雖然直接卻充滿溫柔的言語,以及他的行為對蕭雨進行了安慰,將那一顆本已死去的心靈重新喚醒過來,她清楚地感受到了郝漠風對她傳達的愛意,她知道,他需要她。
那麼,她就不能死。
之前聽郝漠風說了那麼多,蕭雨知道,遭到厄運的不僅是自己,郝漠風一樣蒙受了不白之冤,現在的他也和自己一樣一無所有,甚至他比自己還要可憐,但是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在他人生最低谷的時候,他還是沒有放棄自己,那麼自己又怎麼忍心在他需要自己的時候狠心離開他呢?
死亡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但是自己死後,郝漠風將會重新回到孤獨之中,再一次體會失去愛人的痛苦,那真的是自己想要看到的么?
「我會為了你活著的……即使是背負著那樣的過去,只要漠風哥哥需要蕭雨,蕭雨就不能那麼自私地去死……」這是深埋在蕭雨心中的話,沒有對郝漠風說出來,但她已經下了決心。
而在這一個夜裡,位於W市周邊的西北軍第三步兵師A團訓練營里,有一個女子收拾好了行裝,默默地在夜色的掩護下離開了。沒有驚動任何人,甚至她連白醫生也沒告訴,在白天做完了最後的交接之後,譚依雲就打算離開這裡了。
她無法面對郝漠風,也無法面對自己矛盾的心,所以此刻的她只能選擇逃避,如果離開這裡的話,或許一切都會慢慢隨著時間而過去吧,譚依雲心中這麼想著,不過就在她走出訓練基地大門的時候,她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兩個老人喊住了她,譚依雲聽出來了,那是炊事班的周雄飛,還有老黃。鬼叔沒有來,由於他和肖武權都是吳甸的親戚,所以必須在炊事班禁足,雖然不是監禁,但出行已經受到控制了,班長也沒有來,因為他必須看著鬼叔和肖武權,儘管他知道,這兩個傢伙根本不會跑。
「你要走?不等那小子回來了么?」周雄飛先開了口,對著譚依雲問道,「要是那小子做完了任務回來,你們好好談一談的話,或許事情還有轉機?」
「謝謝幾位前輩,不過關於這件事,相信你我心中都十分清楚的,我們都了解郝漠風,從小就缺愛的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親近的人背叛他。而我之前保持了沉默,已經很明顯地告訴了他,我已經背叛了他,還有他的感情。」譚依雲的眸子中映著悲傷,這讓面前的兩個老傢伙也不由得嘆了口氣,因為他們知道,譚依雲說的並沒有錯。
誰都沒有錯,或許這種事情,無論是在社會上,還是在部隊里都是一樣的,因為有了選擇,就必須有些捨棄,而我們是無法強行讓那個被自己捨棄的一方重新原諒自己的。
周雄飛和老黃都很清楚,郝漠風不會那麼容易放下的,而要是在這個時候,他遇到了別的女子,只要對方向他敞開心扉,郝漠風便很可能陷進去,因為那個女人將會填補他心中最空洞的一部分。
「你是要去別的部隊里么,還是轉到地方醫院?」周雄飛沉默了許久,終於開口問道,「如果那小子回來了看不到你,問我們的話,也好有個交代。」
「無論你們變成什麼樣,我們始終也是你父親譚震楊的戰友,和對郝漠風一樣,我們也把你當成自己的親晚輩的。」這句話是老黃說的,今天的他難得沒有在炊事班的巴掌地方坐著欣賞營盤,惜字如金的他此刻也不由得多說了幾句,「如果有一天他回來了想找你,難道你不想讓他找到么?」
「隨緣吧,我父親給我安排到他身邊的醫務隊里了,在那邊的話,搜集恐怖分子情報也容易一些,如果……如果有一天他回來了要找我的話,可以讓他去找我的父親,他會找到我的。」譚依雲閉上了眼,因為一說起這些,她的眼睛就會忍不住濕潤起來,而她最近已經流了太多的眼淚。
「對了,告訴他,那一塊畫板我帶走了,因為那是他吩咐我的最後一件事,無論如何我都會幫他保存好那一塊畫板的,如果他想找我要的話,也讓他先去找我的父親。」譚依雲說完這句話便轉身準備離開了,在不遠處停著一張車,那是譚震楊安排來接譚依雲離開的,而在白衣少女強行忍住悲傷,準備打開車門的時候,她清楚地聽到,身後的兩位老人最後和自己說著:「保重自己,我們知道你家裡因為出現了意外所以讓你十分痛恨恐怖分子,但是記得不要讓仇恨成為你生活的全部,無論是你的父親還是你那去世的媽媽,都希望你能平安幸福的。」
「到了那邊記著來個信兒,我們還有你白叔叔有空會去看你,如果郝漠風回來了,我們也會帶著他一起來,所以千萬保重。」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