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窺看
第275章 窺看
趴在屋頂上的少年便是之前已經離開了的郝漠風，在他離開流氓們的視線之後，少年飛速躥上了隔壁的屋頂，隨即在眾多房屋頂上七拐八繞，回到了水玉切割店鋪對面的屋頂上。
直覺告訴他，這群流氓和自己並不是偶遇，他們是刻意來找這裡的人的，但是郝漠風並不能直接判斷出，這些人究竟是來找自己，還是來找巷子里的阿玉兩祖孫。雖說對他而言這些傢伙都是小菜，但是在動手之前，他希望能夠知道更多的東西。如果這些人是沖著自己來的，那麼他們會在自己離開之後安排尾巴跟著自己，但是郝漠風並沒有發現身後有人跟著，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了，這批人的目標並不是自己，而是巷子里的阿玉她們。
不過他還是想知道，阿玉和這些人究竟有什麼糾葛，看得出來，老胡和阿玉都有他們自己的故事，郝漠風也知道，即使自己開口詢問，他們也一樣不會對自己說什麼。出於唐山木的面子，以及老孟頭的事情上郝漠風懷著的歉疚，他並不想看到老胡一家人出什麼事，尤其是在自己的眼前。
少年將幾顆石頭放到了自己的面前，隨時準備將它們朝著那些流氓扔出去。對付這些傢伙根本用不著手槍和子彈，這些隨手撿來的石頭已經足夠對付了。之前和流氓頭子秋哥對峙的時候，郝漠風便已經清楚，這一批人都沒什麼本事，長期的偷竊讓他們的手和眼睛都比常人快了幾分，但是在郝漠風眼裡，這些人和站著不動讓自己打沒什麼區別。
之前吳甸送他的那枚銅錢，郝漠風足足看了好幾個月，他的眼力和手上的精準度，可不是區區幾個流氓便能看穿的。少年靜靜地在對面趴著，看著下面事情的發展。
「你嘴巴放乾淨點。」老胡顫抖著身子，從躺椅上站了起來，身邊的阿玉連忙扶住了他，昏黃的眼睛盯著面前的長發流氓，老胡的一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說清楚，怎麼回事？誰允許你們這麼大搖大擺破門而入的？」
「喲呵？老東西還有些脾氣？」秋哥朝著老胡瞥了一眼，絲毫也沒把這個顫抖著身體，幾乎都無法自己站立的老傢伙放在眼裡，他朝著老胡豎起了三根手指，「老東西你聽清楚了，你身邊的這個女人，欠了我們三千塊錢，不是緬幣，是人民幣三千塊！今天你們要是不連本帶利把錢還給我們，老子特么弄死你這老不死的！」
「你！你亂說！我明明只和趙爺借了五百塊錢！怎麼就變成三千了！」老胡還沒有說話，扶著他的阿玉已經叫嚷了起來，少女那嘶啞的呼喊聲讓面前的一眾流氓面面相覷，隨即人群中爆出了一陣轟然的笑聲。秋哥自己也笑了起來，一邊開懷大笑著，一邊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一個流氓：「小六，你，給這兩個傢伙解釋解釋。」
「得嘞！」被稱為小六的年輕流氓頓時身體一震，大聲答應了一聲，隨即不懷好意地盯著面前的祖孫倆，言語中流露著調笑的意味，「趙爺說了，今天他心情不好，差了他錢的人全部要翻五倍還錢！至於多出來的五百塊嘛，我們這許多弟兄辛辛苦苦上門來要賬，總也要有點花頭的，趙爺說了，能要多少要多少，但是只能多，不能少！多出來的是弟兄們的口糧！」
「得了得了，你小子說那麼多幹什麼。」秋哥直接推開了身前的小六，看著面色逐漸變得鐵青的老胡，仍然是一副嬉皮笑臉的嘴臉，「吶，剛才你聽到了？這可不是弟兄們欺負你，這是趙爺吩咐的，我們也是混口飯吃，可別怪我們。」
他毫不客氣地在院子邊的花台上坐了下來，叼上了一根煙。身邊的光頭男趕忙過來給他點上了火。秋哥甩了甩自己的頭髮，對著老胡和阿玉那邊吹出了一口二手煙：「看在你孫女是個小美人兒的份上，我們給你三分鐘的時間考慮考慮，要有錢的話，最好趕快拿出來，我們這就走。要是沒有錢的話……」他的視線隨即飄到了老胡身邊的阿玉身上，神色中帶著分明的猥瑣：「要沒錢的話，讓你孫女跟我走，這筆錢一樣了賬，今後我們可就是一家人了，給老祖宗花花錢這也是應該的，哈哈！」
「就是就是！老東西！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還不趕快答應了！」之前被秋哥甩了一拐子的光頭男連忙附和著，但一句話還沒說完，他的腦袋上又挨了秋哥的一拐子。「怎麼說話呢？這可是我未來老婆的爺爺！那就是你家老大爺！就這麼和人家說話？不像話，太不像話了！」秋哥一邊收回了自己的胳膊，一邊嬉笑著，渾然沒有顧及聽了這些調笑之後氣得發抖的老胡祖孫。
「阿玉，這是怎麼回事，真的和人家借了那麼多錢？」老胡看了看正扶著自己的孫女阿玉，一邊問著，「怎麼和這些人扯上關係了？」
「……對不起，爺爺，之前為了買葯，花了一筆錢……」阿玉低下了頭，聲音中帶著凄然，「但是當時說好的，三個月以後還錢，借五百還一千，想不到他們這麼快就賴賬，還直接翻了六倍……是我不好，爺爺……」
「唉，不關你的事，都是爺爺沒用，要不是受了這麼重的傷，爺爺怎麼會讓你一個小姑娘家在外面亂跑……爺爺才是真的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死去的爹爹媽媽……」老胡嘆了口氣，臉色變得更加灰暗了，隨即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塊獎章，最後拿在手中看了看之後，將獎章放在了桌上，「這東西你們拿去，然後滾出我家裡，今後別再讓我看到你們。」
「啥玩意兒？」秋哥看著老胡從懷裡拿出的東西，一時之間沒看出是什麼，但是身邊一個眼尖的流氓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氣，趕忙湊到了秋哥的身邊，在他耳邊輕輕吐出了兩個字來：「金子！」
秋哥頓時來了興趣，他知道自己這個小弟不會亂說話，這傢伙在入行之前，家裡就是做金銀首飾的，雖然是個不成器的傢伙，但是那眼神總不會錯，畢竟和這東西打交道好幾十年了。秋哥心中暗暗竊喜，這一塊金子雖然不大，但是已經遠遠超出了三千塊錢這個底價了，黃金作為國際流通的貴重品，其價值不言而喻，尤其是在緬甸這種落後的地方，黃金更是少見。
而且仔細看起來，這東西似乎還很精緻，上面的痕迹條分縷析，在微光中很是亮眼。但當秋哥準備上前拿起這東西的時候，站在老胡身邊的阿玉直接一把將桌上的獎章拿在了自己手裡，看著爺爺的眼神中也帶著堅決：「爺爺！這東西不能給他們！這可是您當年在國內的時候，用生命換來的榮譽！怎麼能拿來用在這種事情上面呢！」
「把東西放下！」秋哥也不再和阿玉開玩笑了，眼見即將到手的金子就這麼被別人收了起來，他可不樂意。言語中不再是之前的戲謔，而是漸漸變得森冷了：「小娘皮，老子可告訴你了，你欠趙爺的錢，必須還上！」
「我！我沒有說過不還！但是……但是還不是現在！」阿玉緊緊攥著老胡的獎章，鼓起勇氣抬頭看著不懷好意的秋哥，聲音也漸漸提高了起來。趴在隔壁屋頂上的郝漠風耳中能夠清楚地聽到，少女此刻正在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著秋哥大喊著，「但是趙爺當初答應我，要三個月之後才會催賬！現在才一個月而已，而且還翻了六倍！就算是高利貸，也不能這麼不講規矩！」
「呵呵，規矩？」秋哥聽了這句話之後直接笑了，看了看身後的一眾小弟，長發流氓擺了擺自己的雙手，言語中帶著不屑，「阿玉，這可不是我胡說的，你在岩城也待了這麼些年了，難道你不知道，趙爺要你三更還賬，你就不能拖到五更？跟我們說規矩？那我也明白告訴你好了，這種規矩我們不知道！我們只知道，趙爺說什麼，我們做什麼！他的話對我們來說，那才是真正的規矩！」
他抬手看了看錶，隨即臉上露出了惡意的笑：「這可不是我逼你的哦，三分鐘的時間到了。」隨即秋哥朝著身後揮了揮手，抬高了自己的聲音：「兄弟們給我上！把這老東西給我打死！然後把女人和金子給我搶過來！到時候金子交給趙爺，這個女人哥玩夠了之後，就給你們玩！」
一眾流氓眼中都泛起了綠光，宛如沙漠中的惡狼，要將面前的祖孫二人直接啃噬，當聽到了這一句話之後，老胡直接將手摸到了自己的腰間，但還沒等他從腰間掏出那把槍來，一顆帶著強烈破空聲音的石子已經從隔壁的屋頂上飛了下來，老胡一雙眼裡看得分明，小石子的目標，便是之前喊話的那個長發流氓。
還沒等流氓們撲上前去，石頭已經準確地打中了秋哥的面龐，一口混雜著白牙的鮮血直接從秋哥嘴裡吐了出來，一眾流氓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隔壁屋頂上已經跳下了一條身影，直接竄入了人群之中，將流氓們一個個打倒在地。
「哥不知道你的規矩是什麼，不過在這裡胡來，你搞錯對象了。」郝漠風一腳踩著之前朝著阿玉胡言亂語的那名叫做小六的流氓，一邊看著剩餘的人。少年眼中帶著森冷，那凌厲的氣勢直接鼓起了風：「我的話，才是你們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