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君衍慢吞吞的低下頭心不在焉的吃著盤子里的菜，時不時也回頭看一眼不遠處的君珩。
「我覺得我大哥不是真正在追女人。」
就算記憶里沒了自己以前和女熱廝混的記憶，可是，如果換做自己的話，同樣的場合絕不會和大哥一樣。
徐帆煞有介事的點頭，「我覺得也是。」
「不如我今天帶你在布魯塞爾轉一轉吧，我們這裡有很多不錯的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君珩的深情感染了她，多麗絲也不那麼反感了，反正是最後一次，不妨給這個男人留下更多一點兒美好的回憶。
沒想到君珩卻沉吟了一聲，有些猶豫，「不會妨礙你嗎？」
多麗絲一愣，歡快的搖起頭來，「不會。」
君珩看著她快速拿起手機打了電話，多麗絲語速很快，一些地方的法語他聽不太懂，但很快就見到她將手機放下朝他做了一個OK的手勢，「搞定。」
「謝謝你。」他露出一個微笑，身上據女人千里之外的冰冷竟然漸漸褪去。
多麗絲聳聳肩，兩人坐下來又喝了幾口咖啡，君珩就被多麗絲拉著出了門。
「哇，到底是那女孩在追他，還是他在追那女孩啊？」徐帆咂舌，「不過，看起來好像是和咱們看到的照片蠻像的。」
「聽起來你很羨慕。」
「沒有，絕對沒有！那絕壁是你的錯覺！」
徐帆擺著手站起來，「我先去結賬，你再休息一會兒。」
君衍哼了一聲，透過大大的玻璃窗看著窗外相偕離去的兩個人，他微微抿了抿唇角，雖然沒有什麼記憶，可是，他同君凌一樣，希望自己這位大哥能夠幸福。
江州，暗房。
被關起來已經有兩天了，可是，這裡什麼人都沒有，黑漆漆的房間里只有一展昏黃的燈光。
白詩雨對這裡的印象差極了，她更恨君凌，她幾次光臨這裡都是因為那個女人，若是詛咒可以傷害人，或許君凌現在已經體無完膚魂飛魄散了。
第一次在這裡遇到的冰冷的手術鉗和冰涼的手術台，這裡的人都不是人，他們像一群幽靈，只做自己要做的事，就像被人上好發條的機器人。
縮在牆角里，白詩雨渾身在發抖，太可怕了，這裡太可怕了，除了麵包、牛奶和水之外，她什麼都接觸不到，就算想自殺，也成了奢望。
用徐帆的話說，這裡比監獄還要嚴密，他不會給她一絲絲逃脫或者自殺的機會，逃脫或者自殺都可能會讓慕少成注意，但是，他會讓她無聲無息的活著，卻承受求而不得、恨而不能的痛楚，從此之後，****夜夜都是折磨。
無邊的黑暗裡，除了每次來給她送飯的人之外，她再也沒見到過任何人，但是，這人不會跟她說話，一個字都不會。
白詩雨快要被逼瘋了！
突然，靜謐的空間里一陣腳步聲響起來，很快，關押著她的房間被人推開了。
她條件反射一般抬起頭看向那人，小A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口，身後還站著幾個人。
他看了她一眼，白詩雨一下子坐起來，「你來做什麼？是不是阿成回來了？」
她並沒有被鎖起來，但是，整個房間里一個窗戶都沒有，不管是一絲絲的月光還是日光，都透射不進這裡。
小A側開身子，大手一揮身後的人走進來，訓練有素的架上梯子將她房間里的燈泡擰了下來，燈是固定在房頂上的，大概有三米多高，如果不用梯子是完全夠不到的。
不到十平米的小屋瞬間明亮起來，100多瓦的燈泡照射在房間里，燈光亮得嚇人，白詩雨本能的閉上眼睛緩了一會兒，她有些搞不懂。
「你想要做什麼？」
「慕少和夫人在海邊享受日光浴沒有忘記白小姐，既然日光浴享受不到了，那就享受享受燈光浴吧！」
小A對白詩雨的態度很不好，是在小F的事情發生之後，之前他總是作為一個很理智的人，不管是白詩雨喜歡慕少成也好，還是慕少成喜歡君衍也好，他都只是從一個下屬和一個外人的角度上去思考這件事，但是，小F的事情之後，日夜相伴的兄弟，忽然因為他不能在一起了，小A對白詩雨的態度很快就轉變起來。
強烈的燈光照的人，不由自主地想眯起眼睛，小A轉過身又看了一眼身後的幾個人，他聲音冷冷的說，「準備好了嗎？準備好就開始吧！」
後面的人立刻訓練有素地走進來，手裡還提著一些工具。
白詩雨看到他們迅速在這個不足十平米的小房子里忙活起來，十平米，一張床都沒有，給她在地上只是放了一隻沙發墊兒供她休息，每日給她送麵包和牛奶的裝置也只是塑料袋，用兩個字來形容，簡陋。
她皺了皺眉不禁大叫，「你們到底要做什麼？我警告你們，你們想要做什麼也得經過阿成的同意，如果他不同意，你們做什麼都不行！」
小A低低的的呵了一聲，卻什麼都沒說揮了揮手示意下面的兄弟繼續幹活。
他們是照著照片上的人在畫，畫在牆上畫。
白詩雨皺著眉看著他們在房間里忙活熱火朝天，小F冷冷的在旁邊監工，那臉上諷刺的笑讓她有些難堪，曾經不管怎樣也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人，沒想到，竟然搞到今天這種地步。
「阿成了他什麼時候回來？他什麼時候見我？他還見不見我，他到底在哪裡？他真的在陪那對賤人母子在曬日光浴嗎？」
「這些都不是白小姐該知道的，白小姐，只要好好享受每一天的麵包和牛奶就足夠了。」
「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白小姐那麼聰明自然清楚。」
小A背過身看著兄弟們忙活，竟然是不想再跟他多說一句廢話。
照片上的人，很快畫了下來，畫上的人有兩個但是一男一女一老一少形成強烈的對比，白髮蒼蒼耄耋年紀的君凌和容顏依舊風流倜儻的慕少成形成了鮮明對比，但是男人眼睛里流露出的深沉愛意卻讓白詩雨受到強烈的打擊。
畫好的那一刻，她分明不由自主地朝那畫走過去，但是，在看清楚那畫上的人之後卻踉蹌著倒在地上，站在屋子裡的人，沒有人去扶她，只是冷眼看著她，似嘲笑。
「不這不是真的，這一定不是真的，你們騙我！」
「這當然不是真的，不過現在的情況也與現在差不多，夫人說請白小姐一定好好看看這幾幅畫，至於他們以後的樣子就不勞白小姐費心了。」
「是君凌!是君凌!是君凌那個賤人!」
她嗓音忽然間尖叫起來，聲音刺耳讓人皺眉，心底里都不由自主地浮起不同程度的厭惡。
「夫人說，白小姐現在有力氣就使勁的罵吧，免得以後，進了牢房可能連罵人的機會都沒有。」
「怎麼？她還想把我，送到監獄里去嗎？她不是要來求我嗎？我等著她來求我，他一定會來求我的。」
她說的篤定說的張狂，那瘋狂的眼神似乎君凌現在已經跪到了她的面前，唯唯諾諾地乞求她原諒，祈求她能救救他。
張狂而刺耳的笑聲，終於讓人，不由自主的走了出去，小A看著她，冷冷的哼了一聲，嘟囔了一句白日做夢。
小房間的大鐵門被重重地關上哐的一聲似是與世界與世隔絕了，而她被關在那個黑暗永無盡頭的小房間裡面，不，現在不是黑暗的，現在亮如白晝，可是她知道，這很快就要成為她新的痛苦，因為，這強烈的燈光要時時刻刻的伴隨著她，讓她看清楚那牆上的畫以及畫里的人，甚至是他們之間濃濃的愛意。
白詩雨恨，恨意濃濃由愛生髮，確實變得更加扭曲起來。
布魯塞爾的大皇宮裡面慕少成和君凌正陪著兒子茆茆玩兒的很歡快，在君凌的帶動下，一家三口總算是拋開了對君凌病情的糾結，只是，偶爾能上傳能看到君凌眼中深深流露出的擔憂和無奈。
他拿著兩瓶水分別為茆茆和君凌打開，自己在兩人身邊坐下來，從茆茆出生以後君凌就很堅持不讓他在外面，喝一些亂七八糟的飲料，尤其是在作為醫生之後，她更加了解怎樣照顧孩子的身體，君凌俯身替茆茆擦了擦唇角的水漬。
茆茆真是有些不樂意的看著他，君凌無奈的笑了笑，「想喝果汁，我們回去自己炸在外面不能喝。」
茆茆轉頭看向慕少成，慕少成朝他攤了攤手，意思是自己跟他一樣同樣是被人管的，而不是管人的。
茆茆別憋嘴朝他按按，比了個中指，出息。
慕少成臉一黑，對於兒子這種想法簡直是無奈。
君凌偷偷笑了笑他想起剛才慕少成去買水的時候默默抱著她小聲嘟囔的幾句話。
「媽咪聽說老巫婆被爹地的人，抓起來了，你說弟弟會幫我們出氣嗎？」
君凌揉了揉他的頭，「你覺得呢！」
「媽咪覺得呢！」
君凌俯身低下頭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茆茆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興奮的抓住君凌的意見，「真的嗎？真的嗎？」
君凌點了點頭，看了眼遠處排隊的慕少成他悄悄從包里拿出手機，點開一段視頻拿到茆茆面前，視頻里瘋狂的白詩語和冷漠的小A以及整個小小的空間讓茆茆有些，意外他挑挑眉看著媽咪，「媽咪，為什麼畫上你和爹地會是這個樣子。」
君凌一冷，只想著哄兒子開心，一時忘記了他的早熟和聰慧。
她從他手裡將手機拿回來揉了揉兒子的頭，試圖轉移話題，「就是氣氣她嘛，告訴她就算是我變成這個樣子也會死死的霸佔著你爹地，絕不會讓任何女人有可趁之機。」
茆茆憋憋嘴，竟從他手裡又翻出手機拿了回去，「我不相信你有這麼惡毒？」
君凌微微怔了一下，沒想到這樣的行徑已經在兒子的腦海里夠得上惡毒。
他眼珠轉了轉，正想著要怎麼把問題扯開，不想茆茆抱緊了她的大腿，「媽咪，器官衰竭是什麼意思？昨天那個醫生說你可能會提前衰竭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君凌只覺得心尖兒一顫，完全沒想到被慕少成成忽略的問題能被茆茆抓出來，她抿了抿唇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被茆茆那樣灼熱的目光看著，她手腳微涼，後背已經出了大片大片的汗，在這樣微涼的季節里，汗水涔涔很快讓茆茆看出了不對勁。
「媽咪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告訴我你告訴我好不好？」
「沒什麼那個醫生不是也說了嗎他並不清楚，也沒有查出媽咪身上有什麼病症，所以你不要擔心。」
糊弄的話顯然已經不管用了，5歲多的孩子已經有了自己的理解能力，曾經沒有鑄造的注意到的問題，現在注意到了，他必然要糾個明白。
他緊緊的抓著君凌的手，眼睛里透著堅持，這一刻，他不像是他的兒子，而像是一個已經長大的孩子想要保護母親一般，那樣堅持。
「媽咪你告訴我你不告訴我我就去找徐帆舅舅你不告訴我他一定會告訴我的。」
心裡一陣心疼，徐帆你真是個拖後腿的。
君凌無奈的蹲下身子抱住茆茆小小的身子軟軟的，不知道是不是直到現在他每天還堅持喝牛奶的原因，身子里總是透著一股軟軟的，奶香奶香的氣息，讓人會不由自主的放鬆下來。
君凌將頭枕在他小小的肩膀上，這個小小的男子漢肩膀還這樣稚嫩，可是已經學會為他擔憂了，君凌有些心疼。
「好兒子不要擔心媽咪，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媽媽都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的，我會努力，不要再問了好嗎？」
茆茆眨了眨眼睛，從小到大似乎很少見到這樣的君凌出現在他的面前，他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胖嘟嘟的小手抱著君凌的背，那短短的胳膊還不夠還過她的身子，可是，這一刻他卻想為媽咪撐起一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