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情難抑22

  「好，只要你說的，我都答應。」蘇亦盺撫著她的長發，一下又一下，動作和語氣一樣溫柔。


  楚緦靠在他的懷裡笑了開來，不過蘇亦盺又說：「不過，那些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我覺得一時半刻你很可能是得不到答案的，但是，如果你想的話，應該可以去問問一個女人。」


  「你是說……楚月？」


  蘇亦盺點頭，「是，這個女人我一直讓人盯著，她這麼多年都沒有在你生活里出現過，一直默默無聞的存在於周氏集團里，甚至低調的有時候都讓人忘了她的名字，這個人不太尋常。」


  「嗯，那天從公司里出來的時候我也想過，楚月這個名字我從來沒有聽到過，不僅如此，族譜上也沒有，如果我想知道過去的事情，就一定要去跟這個人接觸一下，如果真要等著我爸爸自己醒過來告訴我這些事情，可能性太低了。」


  「也不盡然，你爸爸或許是有什麼苦衷也說不定。」話雖如此，可蘇亦盺自己覺得都假。


  可是，如果周秋生真的沒有任何苦衷，為什麼要立下這樣的遺囑，並且將所有的股份都轉讓給了楚緦呢？這也無法說通。


  楚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蘇亦盺靜了一會兒，又說：「我先前讓人去你家裡找了找，在你爸爸的密室里，找到一些東西，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他和你母親的東西，這些東西被存放的很好，等你眼睛好了，可以看一看。」


  「都是什麼東西？」


  蘇亦盺將找到的東西一一跟楚緦說了說，楚緦沉默，她實在不明白，一個人苛待著他們的女兒，卻對一個死去的人百般呵護，是為了什麼呢？難道，在周秋生的心裡，真的那麼恨她嗎？恨她恨的百般折磨還是無法容忍？


  可是，如果真的是這樣，又為什麼要把所有的東西都留給她呢？

  楚緦不懂，她想破了頭也無法明白，在周秋生的心裡到底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周家已經被清空了，你要回去看看嗎？」


  楚緦搖頭，「沒有什麼好看的，那個宅子，是我媽媽買的，也是她親自布置裝修的，卻一天都沒有住過，那樣的地方，從來沒有過我媽媽的印記，周秋生這一生靠著幾張照片回味的，到底是什麼呢？」


  「你恨他？」


  「我不知道。」


  楚緦伏在他的懷裡搖了搖頭，在沒有全部了解的事實里，她不能妄下結論，但是，在自己所有經歷的事情里，周秋生不是一個好父親，甚至，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她為數不多叫過他的那些次，他為數不多賞給她的那幾個眼神，成為這麼多年裡，無法抹去的存在，即便那時痛苦的存在。


  七天之後，蘇亦盺帶著楚緦到醫院複查，紗布除掉，眼角膜受到一些損傷，眼睛需要多休息，從醫院裡出來，醫生沒有再用紗布幫她包紮，但是，也不能用眼過度。


  楚緦跟著蘇亦盺一起去了周秋生的病房，楚緦翻了翻他的病例，最後還是無法明白周秋生持續不能醒來的原因是什麼。


  「你一直覺得他給人嗯吃過東西？」


  「是，我就是覺得奇怪，按道理絕對不應該這樣的，可是，現在他昏睡不醒，各項指標完全正常，這裡面一定是有原因的。」


  她抿著唇，半晌不語，眼睛微微眯著。


  「好了，這件事情讓我來安排吧。」


  「你？」楚緦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難道你還會治病不成？

  蘇亦盺笑了，從她手中拿過病曆本放到一旁，牽著她的手往外走去，「我說這件事交給我你就放心就是，不用擔心太多。」


  楚緦沒有辦法，只得跟著他走了出去，淡淡的目光里只剩下淡淡的欣喜，以前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從未有一個人會這樣說，會這樣做，一直以來，都是她自己撐著自己的天，如今，終於有一個人，接替她為她撐起了一片晴空。


  紗布剛剛拆除，楚緦的眼睛連日都沒有見過光，快要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蘇亦盺臨時找了一間休息室讓她在裡面休息，自己則匆匆出了房間，等到再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一定米奇帽子和一副黑超前景，楚緦險些笑出來，「沒必要這樣吧？再來一個口罩，我就要成為躲避狗仔的明星了。」


  她眼角含笑，似乎已經放下了那不堪的過去所帶給她的重負，蘇亦盺微微一笑，彎身在她側臉落下一吻，替她理了理帽子，說道：「你一直都是我的明星，在我的生命里，閃閃發光。」


  楚緦一怔，笑了。


  兩人並肩走出醫院的時候，楚緦拉住蘇亦盺的手，雙手放進他的臂彎里。


  「我們去接付軒回來吧？」楚緦說。


  「真不想帶這個小電燈泡回家怎麼辦？」


  楚緦失笑，「那好歹是你兒子。」


  「可還是個小電燈泡。」


  「……」


  話雖如此，蘇亦盺的車子依舊拐上了去安樂那邊的路，這幾天兩人隔天便去看付軒一次，每次都陪他一個上午或者一個下午，小傢伙和叮噹一起整天在家裡玩，同樣年紀的叮噹每天都能碾壓他無數次，弄得付軒現在很自卑，楚緦很著急。


  聽著楚緦的話，蘇亦盺說道：「有什麼好著急的，該學的，一樣都會去學，過早的接觸這些不屬於同一個年齡孩子的東西，只是讓這個世界在他們的眼睛里變得更加無趣而已。付軒這樣沒什麼不好，至少，很能滿足我們當父母的願望，想要他學什麼，一點點教他便是，像蘇眠、叮噹那樣的，我覺得安樂才受不了。」


  這是蘇亦盺的真心話，從小的經歷也是這樣告訴他的，甚至他和蘇亦喬的童年比叮噹還要更加悲慘，每天不停的看書，而看的書從來不會是小孩子的童話故事、漫畫等等。


  「真的？」


  「老婆，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蘇亦盺說，楚緦癟癟嘴，不過還是笑開，「你還真沒騙過我，不過，如果有一天讓我知道你騙我的話，我就給你把嘴巴縫上。」


  蘇亦盺：「……」


  一路開車過去，今天的陽光好，安樂正帶著付軒和叮噹在花園裡種花，兩個小傢伙弄得滿身是土，聽到笛聲，付軒一下子站了起來，隔著不高的柵欄看著兩人，一見到楚緦從車上下來，立刻朝兩人跑過來，連小鏟子都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