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1)肩輦
在南方已是初春,在北地依舊寒冷。被慕容錚拉著手下車時,玖月依舊一身素錦白裙,白紗帷帽,只是在衣裙外,慕容錚給她親手繫上一間白裘的披風。
兩個人一黑一白,大大方方並肩,進了太子東宮。
當兩扇宮門關閉,宮門內早有兩個肩輦候著。這玩意玖月還真沒坐過。看著玖月發愣半天沒有坐上去,便嘴角微微揚了:「你若不坐,過來與我同坐。」
這句話可把周圍的一幫東宮內侍嚇慘了。這些人畢竟沒有雖隨駕走那麼多天。根本不知道這十幾天那些隨行的內侍,從震驚到震驚,再到震驚后的波瀾不驚,內心跨度之大如何度過。現在他們才體驗了第一個震驚,所以驚的一各個不敢抬頭。低著頭互相用餘光對視,叫喚彼此的震驚不解。太子爺難不成瘋了。
慕容錚瘋了,玖月可沒有。她終於一咬牙,邁腿,坐了上去。心裡暗自道:「沒出息的,這都怕。穿越都不怕,這怕啥。」
但是手扶著椅子扶手還是因為用力發白。慕容錚自然是看見了,也不知為什麼,看著這樣的玖月,他心情很好,她是他的。她最無助的時候是身邊一直都是他。他為什麼要將她拱手讓人。笑話。他可不會覺得問心有愧,他要將那個人和那些不堪的記憶徹底從她的世界抹掉。
現在,終於。她只是他的。看著她心中似乎懸著,坐在步輦上,雖然隔著面紗,他似乎還是能看見她那張有些不知所以茫然的樣子。多久了,她沒有這樣過。她成長的太快了,那時她一個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都可以過的很好。她不需要他了。
現在不同了。他的玖月終於又回來了。
玖月一坐上步輦,內侍官高高喊了一聲,「起。」
隨著一聲起,步輦平穩的,高高的被扛在了內侍們的肩頭,那種從平地,突然被人高高抬起的感覺,玖月不自主的還是發出了一聲蚊子哼的低呼。這聲音別人聽不見,但是怎麼能逃得過慕容錚的耳朵。
於是在一眾太子隨駕的面前,太子殿下莫名其妙的開懷的笑了。
玖月則在後面緊緊扶著扶手,惡狠狠的等著前面那個頭戴金龍冠,黑衣錦袍的那個傢伙。
若是曾經,她估計早就一拳捶向師兄的後背了。但是現在,自己和師兄的距離似乎有點遠。仔細看著,前呼後擁的距離好像不止眼前這能看見的距離。到底有多遠,她似乎根本無法想象。
肩輦剛開始坐確實有些嚇人,但是真等底下的人開始走了,當懸著的心有了平穩的感覺,便也不再怕什麼。她的手和身子也慢慢的放鬆了下來。也終於有單獨的時間,想想剛剛那場混亂的夢境。那麼多個畫面,那麼多個人。
「初七?」她心裡默默念了這個名字。好奇怪,居然做了一場夢,夢醒了居然還能記得夢裡面的人的名字,這不科學。這明顯是個人的小名,夢境里每個人的臉都是模糊的只有這個人的名字是清晰的。這不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