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7)問話
胡三悶聲「嗯」了,並不敢直接進門。而是老老實實在門口站著。
小院很安靜,時不時的左右鄰居會傳出幾聲狗叫。伴隨著狗叫,偶爾能傳來幾聲其他院子里男人對女人的咒罵聲。女人比男人更兇悍的罵娘聲。這些聲音都很遠,斷斷續續的。就像是天上的星星,遙不可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初春的夜,寒意漸漸襲來。小屋的門終於打開了。橘黃色暖暖的光照進院子里,照在了胡三的身上。
「進來吧。」
胡三深深吸了一口氣,整了整自己依舊那身賣肉菜的粗布衣衫,走進了屋子裡。
讓他意外的是這間他來過幾次,並不算大的屋子裡,居然坐了三四個男人。
虧得他,練家子,武功底子不錯。比常人耳聰目明。可是他剛剛明明就站在屋外,明明連遠遠的狗叫,夫妻吵架都聽見了,離他咫尺之遙的小屋裡三四個人居然一絲一毫的聲音,他都沒聽見。
他進了屋,立刻便低下了頭。恭恭敬敬的站著。不敢多看屋裡的人。
「這是胡三。」一個老者的聲音響起。
其他三個人沒說話。
老者繼續說,「平日給那裡送肉菜的。三兩年了。被那裡查過幾次底細。都過了。」
屋裡的人繼續沉默。
老者又說,「胡三,把你今日探知的事情和大人們說說。你自己說,比我轉述清楚些。」
胡三又拽了拽衣服,對一隻安靜坐著的三人,恭恭敬敬抱拳,「我一般都是一日送兩次。早晨一次,下午一次。下午我特地去的遲了些。每日與我接菜的廚娘,自然不滿對我抱怨,我找了個機會塞給拉她一個錢袋。她心情好了,便對我說了不少。」
「都說了些什麼。」
一個不帶絲毫情緒,如外面的夜色一樣涼薄的聲音。讓他聽了有一種背後發毛的感覺。他也不敢抬頭,忙道:「以前基本不在東宮用膳的太子,現在基本每天都會在自己的東宮用膳。另外府中應該來了一名貴人。那貴人的地位應該很高,連拿了拿了錢袋廚娘的嘴都很嚴實。我左右套了幾次,都沒套出話來。又或者她也不具體清楚,只知道府中來了貴人。」
胡三說完,恭恭敬敬站到了一旁。
屋裡又陷入了安靜。
半晌,一人道:「是不是可以確定了?」
有一人道「萬一是個套呢。」
「只要知道人在哪。是個套我們也要鑽。」
「我不是這個意思。萬一那個廚娘說的貴人,不是姑娘。這套我們鑽的不值得。」
「我不管。人是從我手裡丟的,就是明知道是個套,我也要去一看究竟。」
「這時候可不是九少爺意氣用事的時候。」一人冷笑。
那位九少爺不再說話了,只是冷冷哼了一聲。
「阿三。」最開始問話的那男子道:「他,不會把人放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這點是可以肯定的。他要做的就是天天日日時時刻刻都能看見她。所以他在哪,她就在哪。」
胡三聽著這話有些糊塗,什麼他他他的。當然他也沒必要聽懂。說到底他只是一名最底層的暗樁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