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8）老芋頭

  如果他坐在那裡不動，你會懷疑，他是不是已經死了。老死了。

  他顫顫巍巍的進了屋子，蘇鸞看他好像站著有些累，就讓他坐下說話，他卻不敢，依舊顫顫巍巍抖抖索索的站著。

  蘇鸞問，「你殺死他們對你有什麼好處？你都那麼老了。錢對你已經沒有用處。」

  那燒火的老頭姓於。所以大家都喊他老芋頭。他自己也無所謂，畢竟他已經太老了。喊什麼名字，外號，稱呼對他已經沒有意義了。反正他知道知道這個稱呼是喊他的，他答應一下就是了。

  人老了，活著本身就是一種沒有任何意義的事。

  所以，夜裡醫院所有的人都問完了，才最後排到了他。他也因此很幸運的，踏踏實實的睡了一個整覺。

  不過當蘇鸞開口問他問題的時候，他半天也沒反應過來，一副老態龍鍾反應遲鈍的表情，半晌才慢吞吞的說，「主家說什麼？」

  蘇鸞微微笑道：「我問你，你為什麼要殺他們？對方許了你什麼好處？你幫誰辦事？」

  老芋頭眨了眨渾濁的眼睛，又揉了揉，又是半晌才說，「家主，你在說什麼啊？老芋頭完全聽不明白。」

  蘇鸞看了一眼冬青，冬青搖了搖頭。蘇鸞卻對著蘇青用力眨了一下眼。冬青雙眼瞬間綻放出光來，又覺得不可思議。又看向那個老的估計連屁都放不動的老芋頭。

  老芋頭，依舊顫顫巍巍的站著，好像在等著蘇鸞發話。

  蘇鸞依舊那副微笑的表情，「你也不用裝了，我知道是你了。」

  老芋頭又眨了眨那雙渾濁的眼睛，滿臉皺紋的臉上，寫著迷茫。

  蘇鸞道：「在我問你第一個問題的時候，你那個一直顫抖的手突然不顫了。雖然時間很短。但是我還是看見了。」

  老芋頭，依舊一臉茫然，那樣子好像慢性滿臉都在說，主家，你在說什麼，老頭我真的不明白。

  她不明白蘇鸞則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在我第二次問你問題，也就是最集中的三個問題，你沒有看我。這是你從進屋以來，第一次與我視覺阻斷。你是等我問完問題之後，才眨眼睛，才揉眼。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受過什麼訓練，明白不與人對視，就不會被人看透心思。又或者只是個巧合。」

  老芋頭的臉上露出一種焦急，是對自己命運無法掌控，又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的焦急。那憨厚老實巴交的樣子，確實，真的，很能迷惑人。蘇鸞承認，她就從來沒注意過這麼一個人。

  「來人。」蘇鸞道。

  一個黑影從窗子外面，跳了進來。對蘇鸞抱拳。

  蘇鸞道：「去吧凌霜和管事的叫來。」

  也就是轉眼間，凌霜和醫院的管事站在了屋裡。

  蘇鸞看著老芋頭，問凌霜，「他是什麼時候來醫院的？」

  凌霜似乎有些為難，他真是對這老頭沒什麼印象。他立刻看向管事。管事的當然知道，便道，「會主子，就醫院籌備的時候，那會招雜役，因為人家不知道醫院到底做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