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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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已經迅速的找到了一個金絲楠木七寶鑲嵌的匣子，將玉如意放了進去。她將匣子交給蘇鸞，「小鸞，你拿著。你親手送給她。婉言一定很高興。我去換身衣服，我們倆一起去看看她。」

  蘇鸞有些木然的點頭。

  林蘭快速的衝出了庫房。蘇鸞又眨了眨眼睛，「阿蘭穿的是水紅色，水紅色。挺好看的。為什麼要去換掉。為什麼？青冥，你和我們一起嗎？」

  君青冥深深嘆了一口氣，「我剛剛去過一次，你要去，我再陪你去一次。」

  蘇鸞緊緊的抱著匣子，眼中不住的有暖暖的液體順著臉頰往下滾落。她笑了笑，「我不相信，我真的不相信。我……我……」

  其實雍王與李婉言的死，並沒有讓君青冥有多傷痛。兩個人的死亡最初給他帶來的只是憤怒。無邊的憤怒。

  但是看著蘇鸞如此難過，他才跟著蘇鸞痛心起來。原來他的心和另外一個人的心早就是完全連在一起的。他痛心她的痛心，他難過她的難過。

  「去看看吧。你總是要看的。他們倆應該在等你去看他們。你還是他們倆的媒人。明天他們就大婚了，你總是要去的。今天去和明天去意義不同。」

  蘇鸞木然的點頭，君青冥幫她整理了一下歪了的簪花，亂了髮絲，又將她領口衣袖整理好了。

  兩個人額頭抵著額頭，坐了一會。

  那邊林蘭快速的換好了衣服。在庫房門口等這兩人。

  阿鴻阿碧輕聲的進去喚了兩人。

  蘇鸞和君青冥走出庫房，蘇鸞的表情已經恢復了正常。只是眼睛有些紅腫，櫻紅的唇色變得暗淡。她看見林蘭換了身素凈的衣裙。

  蘇鸞的腳步微微一頓，下意識的看了自己衣裳。淡水藍。她心中凄然。

  沒有說什麼，便被君青冥牽著走了出門。

  **

  雍王府門口似乎沒什麼變化，剛剛貼上的大紅喜字，陽光下還閃著金光。大紅燈籠一溜排就掛在雍王府匾額底下，顯得喜氣。

  只是底下站著的一排玄甲黑袍，頭戴玄鐵頭盔，手持長刀的北軍，給這喜氣又添加了格格不入的森然。

  君青的車駕與蘇府的車駕同時到達。

  蘇鸞和君青冥一同下車，林蘭從後面蘇府的馬車裡走了下來。

  蘇鸞的手裡依舊抱著那個金絲楠木七寶鑲嵌的匣子。

  院子里和大門口那張燈結綵，大紅喜字的感覺完全不同。因為屋檐，牆角，走廊只要能站人的地方，都站滿了衣著不同的士兵。

  蘇鸞將懷裡的盒子用力的往胸口扣著，「他們倆在哪？」

  君青冥拉著蘇鸞的一隻手，「我帶你去。」

  君青冥去而復返，立刻讓在這裡處理善後的官員聚集了過來，君青冥對這些人擺了擺手，「該幹嘛去幹嘛去。不要打攪。」

  那些官員立刻從三人面前消失。但是那些站在屋檐下，牆角下的士兵卻像是一尊尊石像。依舊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

  雍王的卧室，蘇鸞來過幾次。每次都是李婉言笑著將她領進來。

  如今這屋子的大門緊緊地閉著。再也沒有人會從裡面推開門，對她這將她迎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