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死

  兩人站在門廊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屋裡悲傷的聲音漸漸的小了。又過了一會。林蘭走了出來，給君青冥與玉謙施禮道：「小鸞說，讓人去醫館，把她的藥箱拿來。」

  君青冥根本沒有問原因，便派人去取。

  他的人速度不用贅述，也就是喝口茶的時間，蘇鸞常用的藥箱被送到了君青冥手裡。

  君青冥問，「要我送進去嗎？」

  林蘭搖頭，「不方便。小鸞要把婉言的傷口縫起來。」

  君青冥將藥箱交給了林蘭，「你和她說，大理寺已經查完了。她想做什麼都可以。」

  林蘭提著藥箱默默點了點頭。進了屋子。

  玉謙看著君青冥就這樣站著，而那些留守雍王府的官員也都兢兢戰戰，不敢靠近。玉謙問，「殿下要不要找個地方坐著等？」

  君青冥嘆了口氣，「這事也瞞不住。你回去，和你父親說一下。讓他別忙活了。準備喪禮吧。這事有老爺子忙活了。」

  玉謙道：「我還是在這吧。派個人回去傳個話就成了。」

  君青冥道：「還是你回去說吧。老爺子歲數大了，經不起折騰。在你爹心裡，最正統的太子，應該還是屋裡躺著那位。好好安慰一下老爺子。」

  玉謙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事，「這事，要和宮裡的說嘛？」

  君青冥當然知道宮裡指的是誰。他頷首道：「肯定要說的。畢竟是長子。」

  玉謙道：「我說的不是這事。我說的事，你準備告訴陛下，這事是誰幹的嗎？」

  君青冥突然笑了，「當然。我為什麼不說。你別忘了，瞞著他可是欺君。這罪我可不敢擔著。我原來想，等雍王和婉言的婚事結了，就那個在宮裡還活著的獨孤氏給解決了。現在看，也不用等了。索性跟著兒子媳婦一起上路吧。」

  玉謙道：「死，多沒勁。還是讓她好好活著吧。父親兄長凌遲，家裡人女眷被她的小兒子一把火都燒死了，男丁都被斬了。自己的小兒子又把大兒子兒媳給殺了。這麼精彩的事情，你可一定要讓我去說，我一定要好好看看她的表情。」

  君青冥掃了一眼玉謙，「行吧。隨你了。再和你說一遍，人可殺。但是不呢個折辱。」

  玉謙笑道：「我大男人，和個婦人有什麼過不去的。無非啊，就是讓她多知道些事。屬於慰問。」

  君青冥嘴角扯了扯。沒再說什麼。因為那個女人對自己來說，已經是一個徹徹底底無關緊要的人。想殺就殺，想刮就刮。玉謙說的其實很對，殺了她，真是便宜了她。還是留著吧。讓她長命百歲的活著。

  蘇鸞在屋裡將李婉言胸口的箭傷，用最細緻的針法，做了前後縫合。

  縫合完了，她對李婉言說，「我不幫你收拾，能幫的只是把傷口縫好。等你家裡人來了，她們會幫你收拾。我不能奪了她們的事。你別怪我。我們倆再親，也親不過你的親姊妹和母親。」

  將縫合的針線收好了，看著君青昱和林蘭依舊保持著相依的姿勢。眼淚差點又看滾出來。

  等蘇鸞拎著藥箱走出屋子，已經夕陽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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