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一見

  他說的意思蘇鸞當然明白。就是心裡記掛著一個人。

  因為心裡愛著一個人。

  **

  慕容錚回到白芷給他準備的卧室。躺在床上卻無法安眠。

  今晚的一切好像都回到了那隻屬於他的十年。

  每一道菜每一句談話，蘇鸞每一個笑容都讓他發自內心的愉悅。

  自從蘇鸞離開北燕他的心情好像從未像今天這樣喜悅過。

  這幾年，好像沒什麼事能讓他高興。

  哪怕起碼的微笑都很少見。

  可是白芷這整整一夜似乎都看見師傅再微笑。

  這微笑是暖的是有溫度的，不是平時那種拒人千里的冷笑。

  可惜，姐姐和師傅還是錯過了。

  「師傅，你和姐姐師兄妹在一起相處十年。而那十年，新帝也沒出現過。我也知道，當初新帝來宿城找姐姐。其實姐姐當時心裡應該對他並不是很上心。師傅，你當時為何?」

  慕容錚淡淡地笑了，「如果我知道她的身份，如果我知道她有一個訂了娃娃親的未婚夫。我當然早就把她拐跑了。你知道我母親那個人。而且我也擔心，我對玖月坦誠身份，會嚇著她。顧慮重重。當時就想著她大一些，在和她挑明。我歲數大了，不成婚，母親那邊也許能鬆口。」

  慕容錚長嘆「這世上有個詞事與願違。老天爺不會事事讓人逞心如意。我當時想，不會有什麼意外，就算有什麼意外，以我對玖月的了解，就算有人想橫刀奪愛，玖月也應該是誰也看不上。可是，誰又知道，人家正牌的未婚夫找來。我莫名其妙就變成了橫刀奪愛的人。」

  白芷也嘆了一口氣，「大約這就是天意吧。」

  慕容錚道「你們第一次去北燕時，我覺得我還有機會。當時我看的出來，玖月並不想回來。我把她安排到母親身邊就是想讓母親接納她。開始，都是好好的。母親連鐲子都送了。結果——這是老天在幫你們那個新帝。人再厲害也是沒法和天斗的。我心裡一直記掛著她，大約這輩子也只能記掛著了。」

  「所以呢，人生今朝有酒今朝醉，該須盡歡的時候還是不要拖到明天。我覺得，如果當時師傅把姐姐娶了。皇後娘娘那裡，姐姐一定會處理好。姐姐是什麼樣的人，只有她不願意做的事。沒有她做不成的事。」白芷笑道。

  慕容錚點點頭。白芷說的是事實。如果他早點給自己勇氣，早點信任她。大約現在他們倆孩子都滿地跑了吧。

  君青冥沒有遇到她。她也不會回到上京。大約永遠和蘇家和這個皇朝保持著陌生。

  可是，這世上哪有什麼如果。

  「現在也很好。」慕容錚道，「能和她像兄妹一樣相處。總比之前一直對我有敵意好多了。如果可以，我想一輩子這樣相處下去。夫妻做不了，做親人也不錯。」

  白芷看著慕容錚，苦澀的笑著點頭。

  師傅，我呢?我也算你親人嗎？

  他想到這，腦子裡想也沒想就道「我不要做師傅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