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

  蘇鸞笑著點頭，「他啊，有實力，可以任性。反正我是沒聽說，哪個國的太子。不高興了就跑出去，玩個十多年再回去。別人做夢都想得到的東西，他是想丟就丟，想拿就拿。白芷，這點你真應該多和你師傅學學。」

  白芷笑問，「那姐姐呢？姐姐和師傅在一起朝夕相處，待了十年。姐姐學的如何？」

  蘇鸞嘆了一口氣，「我，就算了吧。原本做個鄉野村婦，赤腳大夫，自由自在的大約可以。現在，怕是不行了。」

  白芷問，「姐姐最捨不得是不是陛下？」

  蘇鸞道：「這麼傻的問題，問了有何意義？明知故問。」

  白芷道：「其實，人好像一沾染上這東西，真是麻煩。」他頓了頓又道：「師傅也不是全然什麼都能想丟就丟，想甩就甩的。我知道，只要姐姐說句話，大約是讓師傅上刀山下火海，師傅也不會眨一下眼。」

  蘇鸞道：「你可不怕死，你不知道我這有多少陛下的人。」

  白芷道：「陛下又不是不知道。我又沒說胡話。」

  蘇鸞覺得話已經說的差不多，便讓白芷走了。

  她在屋裡想了想，也不知道白芷要怎麼做才能徹底搬倒他外祖家。又擔心他年紀輕。清影在皇宮裡，那是有君青冥和蘇家的勢力幫他兜著。她都沒問過，君青冥幫他收拾了多少簍子。

  其實白芷說的利益，她非常動心。如果白鹿書院有一天對朝廷有了異心，那是極為可怕的。

  這樣遍布全國的書院，背後的東家最好還是朝廷。

  也只有朝廷培養出來的讀書人，最終才能忠心的為朝廷服務。而不是師傅，老師一句話，可能就要背離君臣之道。

  當然這只是個隱患。未必會發生。但是，如果白芷真能將白鹿書院交給朝廷。這簡直對君家的天下來說，無疑是個永遠挖不完的寶藏。

  人才才是社會進步的最大原動力。

  她想了又想，還是覺得應該把這事告訴君青冥，而不是裝不知道。畢竟她現在的位置有了變化。一切都要站在君青冥的角度上替他多考慮。

  現在她已經將醫掌握在了手裡。武掌握在父親手裡。

  如果君青冥能把天下學子掌握在手。至少可保天朝江山，百年內，不會內亂。而所有歷史上所有皇朝的內亂幾乎全部是從內部腐爛開始的。

  君青冥接到蘇鸞的信，立刻傳密旨，秘密召見了白芷。

  兩個人具體談了什麼，沒人知道。宮裡傳出來的消息，陛下與宇文家主深談了一個時辰。

  要一個皇帝只召見一人，單獨談話兩小時。這是非同尋常的。好在君青冥下的事密旨。

  事情要怎麼做，蘇鸞也沒問。男人的事，就讓男人們忙活去吧。她有她要忙活的事，比方說，救死扶傷。給新招來的大夫們上課。

  其實她已經把最早一批從北軍軍醫處跟來的學生們帶出來了。特別是凌霜，授課，治病救人已經是可以獨當一面。卓玥雖然理論知識不及凌霜，講課還差一點，但是實際操作能力，不比凌霜差多少。他雖然入門遲一些，但貴在年紀大了，穩重，肯鑽研。他帶著學生實踐，那比凌霜又要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