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不地道

  君九用手掌抵住自己的下巴,勉強合上嘴,然後說,「這個,這個是不是就是傳說的那個法子。我以為是吹出來的,不想竟是真的。」

  冬青擼起自己的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臂,在屋頂房樑上光線昏暗的地方,直接晃了君九的眼,君九忙伸手去拉,冬青的衣袖「你要想給我看,咱們回家看去,這人多眼雜,別給別人佔了便宜。」

  冬青卻不理君九指了指上臂上的一個幾乎看不見的疤痕,「我不會感染這種病的,因為姑娘說了,給我免——」想了半天,冬青才想起來那個繞口的詞,「免疫。我對天花免疫了。」

  君九的下巴又差點掉了下來問,「你是說,在賀蘭那次,二小姐把打進牛身上的東西也打到你身上了?」一邊說,還是沒忍住,把冬青的袖子放了下來,又給她紮好了護腕,「媳婦以後別動不動就擼袖子,有什麼話直接說就好了。」

  冬青臉上沒什麼表情,只道:「不給你看,怕你不信。這事說起來當時我也覺得匪夷所思。我和玉大人還有同行的當時都種了這個。」

  「那二小姐給你們種,誰給二小姐種?」君九問。

  這個問題冬青又思考了很久,大約是覺得怎麼說答案都不合適。

  君九見冬青不答,便也不再問。這是他長在王府打小養出來的家教。

  不過冬青最後還是說了,說的很小聲,很小聲,「是玉大人。」

  君九先是「哦」了一聲,然後雙手緊緊扣住身子底下坐著的房梁木頭,「你說,你是說——玉謙他!!他——看過二小姐的胳膊?」

  冬青一副冷冰冰鄙夷的眼神,「君九統領,能不能拿出一點江湖兒女的胸襟來。」

  君九還是緊張兮兮的道:「可是,可是,那時未來的皇后啊。豈是什麼江湖兒女。這事,我怕我守不住。」

  冬青繼續目光冷冷,「你敢說,信不信我立刻休了你。」

  君九一忍再忍,看著外面蘇鸞忙碌的身影,最後還是嘆了口氣,「玉謙膽子也忒——」

  這話沒說下去。

  冬青道:「那會姑娘可還沒答應陛下呢。那會如果不是慕容錚老娘使袢子,指不定姑娘就一直留在北燕了。那就沒咱們陛下什麼事了。」

  君九笑了笑,手臂一伸環住自己的未婚妻,「媳婦,話不能這麼說。你的主子是陛下。我的主子也是陛下。」

  冬青也只是「嗯」了一聲,半天不說話了。

  當從病人身體里抽出來的膿液注射進所有黃牛的身體里,真實天花病人,和被偽裝疑似下毒的天花病人,已經完全被分開。隔離。

  效率這麼高,主要得益於,疫病署和御醫院的人的加入。

  此刻蘇鸞只盼著,不要再有新病人。想到這又立刻派人去查這些流民的居住地。看看到底傳染源在哪裡。

  一名黑衣人在蘇鸞面前耳語了幾句。

  「知道了,把人帶去三樓。」蘇鸞道。

  黑人道:「三統領說了,這種事他拿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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