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02：果真不要臉

  「爹爹，四年不見，這一見面，您又打算像四年之前那般將我趕走？」靳流雲的聲音從馬車裡傳了出來，隨後將兒子抱到一邊，伸手挑簾，輕點足尖從馬車上輕飄飄的落到靳瑞安的面前，鳳絕塵好似變戲法般，手裡多了一把油紙傘，擋去她頭上的烈日，靳流雲滿意一笑，抬首淡淡地望著剛下轎，欲往府里走去的靳瑞安。


  靳瑞安在聽到聲音時，手中端著的檀木錦盒吧嗒一聲落到了地上，錦盒裡的銀子散落一地。


  靳流雲淡淡地瞥了一眼，嘖嘖兩聲。


  「鬼，鬼啊……」靳瑞安嚇得摔倒在地上，連爬帶滾地往候府大門爬去。


  「鬼？」靳流雲嘴角揚起一抹譏笑，此時的她一身白衣翩翩，黑髮如瀑，乍一看還真與女鬼有那麼幾分相似，而候府的人早已把她當成一個死人，靳瑞安此時看到她，誤以為她是女鬼，她倒也能理解。


  看著靳瑞安此時的樣子，她倒是玩心大起，刻意地壓了壓嗓子，冷悠悠的聲音從她的嘴裡傳了出來，「爹爹，女兒死得好慘啊……」


  聲音空靈，又刻意地拖長尾音，聽起來的確是有些滲人。


  在這炎炎夏日裡，憑白的讓人後背發起一層白毛汗，冷意自腳底直往上竄，靳瑞安的身子抖得越發厲害，五年前他將靳流雲趕出家門時，他的確是一怒之下而為之，後來當看到靳流雲的屍體被抬回來時，她已是面目全非，全身淌血，死相凄慘，他當真是後悔至極，後悔自己當初為何就不能先冷靜下來好好的想想。


  縱然她有千般不是，萬般不對，可卻也是他的親生女兒，這些年裡，他的心裡多少還是愧疚的，如今看到靳流雲的鬼魂突然找上門來，靳瑞安便有種她是來索命的錯覺。


  看到靳瑞安嚇成這個樣子，靳流雲只是冷冷一笑，身邊響起靳雲臣的聲音，靳雲臣鄙夷地望了地上的靳瑞安一眼，噘著小嘴道，「娘親，他就是我外公，你確定嗎？跟你一點兒都不像，根本就是慫逼一個。」


  聞言，靳流雲的嘴角揚起一抹玩弄地笑，道：「兒子，這就說明，你娘比較像你外婆。」


  「那外婆當年一定是眼神不好，才會看上這個慫逼。」靳雲臣一臉我懂得神情，淡然地望了靳瑞安一眼，這麼慫的外公他還真不想要，這麼慫的人當年居然能欺負得了他娘？那一定是他娘當年跟他一樣慫逼，想至此，靳雲臣看了靳流雲一眼，無聲地嘆息了一口氣，噘著小嘴別開了臉。


  「嗯！你說得對。」靳流雲哪兒會想到兒子有那麼多的小心思，此時倒也覺得自己的母親當年若非眼神不好，必定就是眼睛沒洗乾淨糊了屎，不然又如何會看上靳瑞安呢？


  靳瑞安跌坐在地上，聽著靳流雲母子二人的對話，望著兩人地上的影子，靳瑞安這才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試探性地問道，「你，你不是鬼？」


  靳流雲抬眸望了靳瑞安一眼，眼底的冷意很是駭人，縱然是在官場打混了幾十年的靳瑞安在看到她此時的眼神，也是被嚇得不輕。


  此時靳瑞安可以確定，靳流雲不止活著，而且人也變了。


  不再是五年前那般唯唯諾諾，膽小怕事，他細細地觀察了下此時的靳流雲，他甚至發現如今他站在靳流雲的身邊，似乎還低她一等。而他明明是靳流雲的父親，靳瑞安搖了搖頭只當他是多心了，靳流雲五年前是個什麼樣子？他的心裡還是清楚的，今日看她雖然是有那麼一點兒不同，但他覺得時間不可能改變人那麼多，就算當真過了五年，靳流雲依然還是那個膽小怕事、任人欺辱的靳流雲。


  「怎麼？您那麼希望我是鬼嗎？」靳流雲一臉冷意，至始至終沒有多看靳瑞安一眼。


  「不，不，當然不是。」靳瑞安只是覺得奇怪，心下有些發虛。


  當初她的屍體被抬回來時，滿身是血又血肉模糊，一張臉早己毀得看不出容貌，而他當時只是憑著一塊玉去相信那軀屍體就是靳流雲的，當時過於悲傷，也就沒有好好的確認過那軀身體的真實身份，依如今看來，靳流雲當年並沒有死。


  靳瑞安暗自嘆了口氣，望了靳流雲和她身邊的孩子，最終視線落到她身後男子的身上，靳瑞安顯得有些無奈，嘆息道：「回來就好，進去吧！」


  靳流雲並未多說，徑直領著孩子與鳳絕塵直接進入候府，走了幾步停下來道：「管家，把我的東西搬到我的院子來。」


  管家本就嚇得不輕，此時靳流雲突然跟他說話，他竟然嚇得直接趴在地上，一臉驚恐，心下更是茫然，想不清楚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當年他親眼看著她死去，靳流雲卻突然又活了，看來他要趕緊把這個消息帶給夫人才是，只怕夫人此時還不知道，靳流雲歸來的消息。


  「是，是！」管家連連應是，待靳流雲走遠后，他這才從地上爬起來，卻意外的聞到一股騷味，再往管家身上一看，就見管家下身有一片濕印，感情他是嚇得尿褲子了。


  「出息。」靳瑞安一甩袖，跟著步入候府。


  管家看了看自己，再想想先前他嚇得摔在地上，連滾帶爬，也就覺得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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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哐」一聲陶瓷落地的聲自屋內傳來，隨後便聽到屋內傳來交談聲。


  「管家，你再說一遍。」蘇青依站起身，望著桌前的管家，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更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


  「夫人，流雲小姐帶著那個小畜生一起回來了。」管家小聲道。


  「怎麼可能？她不是死了嗎？」蘇青依見管家認真的樣子，確定他並非開玩笑，靳流雲是真的回來了。


  可是，這怎麼可能？當年她雖然派出去的殺手並沒有找到靳流雲，卻也知道她當時的身體根本就不可能活下來，更甚至還生下了那個野種，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夫人是真的，她不止帶著那小畜生回來了，還帶了個男人一起回來。」管家此時是緩過神來了，先前他的確是嚇到了，借著回屋換衣的這個空檔他細細的回想了一下，這才相信靳流雲回來的這個事實。


  「她居然還帶了個男人回來，果真是不要臉。」蘇青依冷哼道，當年沒能弄死她，現在就算回來又如何？她照樣有法子會把她弄死。


  憤怒的神情在蘇青依的臉上爬滿，卻見丫鬟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道：「夫人，族長得知大小姐回府，此時正帶著族老們在大廳里，老爺讓您過去。」


  「當真？」蘇青依聞言，面露喜色，見丫鬟點頭，蘇青依越發得意，「走！我倒是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能再進這個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