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調虎離山
那一把丹藥里,總共有六枚。
丹藥的品階,從一品丹藥到三品丹藥不等,分別是疾風丹、迅捷丹、輕靈丹、踏水乘風丹、柳葉飛雲丹、百里箭弦丹。
全部都是增加移動速度的丹藥!
丹藥全部入口、嚼碎、吞下,巨型螞蚱一般的人影,又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來一個透明的小瓶。
小瓶的大小,和盛放碧黃蛾膏毒的那個,一模一樣,但通體閃爍著熒光綠色,在漆黑的夜裡,從遠處看去,如跳動的鬼火。
他擰開瓶蓋,將小瓶里熒光綠的液體,全部灌進口中。
熒光綠液體,名為「輕體與疾風懸液。它雖然不是丹藥,但效果和丹藥相比,差不了多少。
懸液入口,在體內滾落,他的速度再一次激增!
這名用十字弩射箭、又猛吃了一大把加速丹藥、服下輕體與疾風懸液、體態猶如巨型螞蚱的人,正是鬼馗的手下!
按照原定的計劃,剛才那一箭,根本不求能把長烈踏風馬殺死,甚至不求有什麼殺傷力,只是為吸引左言堂的注意力。
原本和煦的夜風,現在「呼呼」得在他耳邊咆哮。
為了搶奪冰髓,鬼馗狠下心,不僅讓自己最得力的屬下,跟送死一樣,去偷襲左言堂的馬車,而且將所有的加速丹藥,全部交給了他!
這已經不是下血本了,而是把棺材本,都搭進去了!
即使用了這麼多加速的道具,他仍然驚駭地發現,左言堂和他之間的距離,在飛速縮短!
魂皇強者,竟恐怖如斯!
無奈,他只能提起全身魂力,準備釋放一道身法魂技,箭在弦上,凝而不發。
左言堂瞄準前方的黑影,像剛才攔截箭矢那樣,再次中指一彈。
一道匹練的金色魂力,無聲無息,卻帶著鋒利與決絕的殺戮之勢,射向黑色人影的後背!
生死關頭,黑色人影只覺得,心中升騰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渾身汗毛乍起。這是將死之人,面對無法擺脫的死亡時,最後的掙扎。
黑色人影剛才蓄勢待發的魂技,驟然使出,做出一個劈砍斬殺的動作后,竟硬生生橫移一段,稍微拉開了一點,與金色魂力的距離!
黃階中級魂技,螞蚱疊翅斬,突進魂技,具有長時間增加攻擊力、造成一次猛烈的劈砍斬殺傷害、並強制朝前位移一段距離的效果。
憑著螞蚱疊翅斬,黑色人影有多活了幾個呼吸的時間。
但魂皇強者的一擊,哪怕這道金色魂力,只是左言堂的隨手一擊,黑色人影,都絕無倖免的可能!
金色魂力穿透護體魂力、皮膚、肌肉和骨骼,發出一聲磨砂一般的聲音。
聲音很輕,一閃而逝,黑色人影僵在原地,不動了。
魂皇強者太恐怖了,無論是速度還是戰鬥力,一旦魂力修為被甩開,那就是無法彌補的天壤之別!
左言堂的魂力,太鋒利了!黑色人影的身體,攔腰斷為兩截,卻沒有斷裂、脫落,甚至連一滴血都沒有流出!
「人體和昆蟲武魂,融合的魂師?」左言堂停下追逐,背負雙手,緩緩朝定在原地的黑色人影走去。
因為武魂的特性,他的身體被攔腰斬斷,他卻並沒有,被立刻殺死!
他緩緩扭過脖子,望著左言堂,說話的聲音,虛弱無比,像一隻快死的螞蚱,兩條翅膀,在拚命地摩擦:「我是什麼,跟你沒關係。」
「我不願殺無名之輩,你馬上就要死在我手裡了,不告訴我點什麼嗎?」左言堂仰仗著自身,異常恐怖的修為,居高臨下地道。
「呵……你是堂堂魂王,是個人都怕你。我一個小嘍啰,有什麼好告訴你的?」昆蟲人的生命力極度頑強,但損失了半個身體,也抗不住多久了。
「若我們無冤無仇,為什麼要襲擊我的馬車?你不沖我的長烈踏風馬下殺手,我又怎麼可能取你性命?」左言堂道。
「我……無話可說……」昆蟲人虛弱地道,「我……只用……告訴你……你殺了……我……又如何……你的學生……必死……」
昆蟲人話還未說完,上半身陡然滑落,「啪嗒」一聲掉在地上,砸得滿地鮮血!
「什麼?我的學生?」左言堂的臉色,瞬間凝固,根本來不及再管昆蟲人的屍體,用流星趕月一般的速度,朝馬車飛馳而去!
左言堂身為物理強攻系魂師,根本沒有修鍊過加速魂技。哪怕他是魂皇強者,趕回去,也需要一段時間。
左言堂明白,自己是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了!
我在明敵在暗,僅憑一個死掉的昆蟲人,左言堂根本判斷不出,要暗算他學生的人,到底是誰!
昆蟲人被擊殺的位置,距離馬車足有兩個街區和一間坊市,左言堂來回跑兩趟,足夠別有用心的人,做很多事情了!
……
左言堂剛剛從馬車離開的時候,林風凝望著天空中的明月,輕聲道:「要有一番苦戰了啊……」
林薰兒原本趴在林風的胸口,聽到林風的話,爬了起來。
「咦?小學弟好可愛,都開始說夢話了耶。」花芷柔捂著嘴巴,俏皮地笑道,「哪像上官雲起那個傢伙,睡得跟頭豬一樣。」
「哈哈哈,還說夢話,我好想摸他一下。」桃夭夭驚喜地道。
「哼,幼稚。」冷靈兒傲嬌地哼了一聲。
桃夭夭剛伸出手,想撫摸林風,馬車卻驟然急停!若不是車上的人,至少都是大魂師階別,身法矯健,否則肯定會被摔個人仰馬翻!
當然,被扔在車廂最後、投毒的那兩個人渣,被急剎的馬車,摔得快要吐血了,不算人。
「東哥,怎麼了?」李蝶衣的嬌軀壓到前面,語氣凝重地問道。
長烈踏風馬不安地踏著蹄子,恐懼的嘶鳴聲,伴隨著燥熱的夜風,傳遍整個馬車。
劉東卻沒有回話。
「東哥?」李蝶衣又問了一句。
月光下,劉東倚靠著馬車的門框,額頭上,插著一枚長長的尖刺,血流如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