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sorry

  海賊船逐漸逼近了過來，他們以T字橫在了巨人號的前面，完全的阻斷了這條勉強浮在水面上的破船的去路，秋白也漸漸地可以看到對方甲板上那些張牙舞爪的身影了……雖然第一次見到海賊，但他倒是平靜的很。


  畢竟跟先前的海王類相比，眼前的這十來個人、七八桿槍真的不算什麼……還特么的是插一下打一發的前裝滑膛槍。


  秋白也得算是經歷了重重考驗的人了，基於相當基本的判斷力，他對眼前的敵人並不怎麼在意。


  從學術的角度上講，以全部的職業體系來考慮，「海賊」得算是這個世界上的「顯學」。


  大海會帶來無窮無盡的財富，或者因為運氣，或者因為膽識，或者因為策略，或者因為實力等等，總有人會很快捷的得到那些財富，而海賊的工作就是從那些快捷的獲得財富的人的手裡，更快捷的獲得財富——以一種名為「打劫」的科學理性方式。


  但凡是稍有實力的人，心思再微微野一點的話，他的人生職業規劃里肯定會有海賊這一個備用選項……全世界有一大撮人嚮往著成為犯罪分子，這口鍋得准準的扣在海賊王哥爾·D·羅傑的頭上，從這個角度上來講，海軍要弄死他真的一點都不冤。


  當然了，「破壞社會治安罪」、「擾亂安定和諧的社會氛圍」絕對是世界政府視羅傑為仇寇的理由中最微不足道的小小部分，羅傑不得不死的理由如果只有一個的話，那也只能是這麼一個了……因為他找到了ONE PIECE。


  不管ONE PIECE的秘密究竟是什麼，就算大秘寶只是一條***，那也應該是不為任何人所知的***才對。


  「大體上來說，九成九以上的海賊都是恃強凌弱的貨色，而他們的殘忍程度也與自己的實力強度無關，那隻與下手的目標究竟有多弱有關，如果被認定為軟弱可欺的話，那麼偶爾的路過可能會變為打劫，打劫可能變為殺人放火……」


  秋白又開始了他的科普，說的好像他對海賊有多麼了解一樣，但實際上呢……他只是在吹逼而已。


  不過實際上他說的也有那麼一丁點道理，而且往往越是菜雞的海賊，對於一般人越是殘忍。


  艾恩自然了解秋白的節奏，而對付他的節奏的方式也很簡單……不搭他的話茬就是了。


  好在秋白懂得「適可而止」，他把話題轉向了更為實質的方面，「怎麼樣？」


  他在問艾恩對於對面的實力評估。


  「沒問題。」


  顯然的，艾恩的判斷跟秋白是一致的，對面的海賊實力不值一提，屬於那種最底層的嘍啰類，他們打劫個普通商船都得掂量掂量。


  可以肯定的是，對面恐怕連哪怕500貝利的寵物級懸賞都沒有。


  他們認定巨人號軟弱可欺，並堅決的靠了過來，大概一方面是因為這船是破敗級的，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船尾的海王類腦袋大概因為角度的關係，被船帆擋住了，海賊們沒有看到。


  所以對於即將發生的戰鬥，艾恩也並不擔心，所以稍微遲疑了一下之後，她接著問道，「既然這樣的話，那有些人成為海賊的理由是什麼？」


  她當然不是在說為了錢這種淺顯的理由，而是在問一些其他的東西……或者更深刻一點。


  總有一些不怎麼在乎錢的人，依舊走上了海賊之路。


  秋白稍作思考，然後說道，「大概只是因為他們覺得只有自己才能值得信賴吧。」


  甚至可以說，這種最基本的自我保護的理由，是很多人成為海賊的直接誘因，ONE PIECE存在嗎？相信它存在的海賊絕沒有認為它是扯淡的多，很多人奔向大海只是因為他們只能依賴自己而已。


  假定某人遭遇了什麼危機的話，應該怎麼辦？依賴海軍嗎？世界政府嗎？扯淡了，很多時候這樣的統治階層一點也不值得信任和依靠，甚至他們非但不值得依靠，相反的還是製造這種危機的最大可能。


  起碼海軍對一般城鎮發動「屠魔令」這種級別的毀滅性打擊的流程簡直簡單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不過這種不信任……秋白在談自己嗎？


  這個還真不是。


  既然巨人號被認定為了「好欺負」的角色，那海賊們就要「義無反顧」的衝過來了。


  「對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


  不能炮擊的前提下，海賊們只能選擇接舷戰……事實上就算有炮戰，接舷然後跳幫也是海賊們解決問題的必然途徑。


  比如眼前這堆烏合之眾，他們一邊把海賊船貼過來橫在了巨人號前面，一邊往半空中鳴槍，一邊還要咋咋呼呼的喊話。


  格里沙船長再次從船艙里沖了出來，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一句振聾發聵的警世名言在他的心中不斷盤旋：

  究竟是誰在陷害哀家！

  當然，這句準確說明船長心理的話，是秋白自己腦補的。


  「秋白……」船長喊了一聲，他是決計不想讓自己的船員跟海賊們硬拼的，所以這個時候還是只能靠秋白。


  秋白沒有說話，不過休息了幾個小時之後，他的體力倒是恢復了一點了，但他並不准備自己動手參加戰鬥，因為用不到。


  於是……只見他往甲板上一撈，就把一直在裝死的培波撈了起來，然後沒等海賊們跳幫，他已經猿臂一展……


  「走你。」


  動物界、脊索動物門、哺乳綱、毛皮族、白極熊屬的名為培波的可憐熊，就在茫然無知的情況下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在半空中轉了一圈，等到他靠著本能穩穩落地之後，他面對的已經是圍著自己的一圈鋼刀了。


  就像是被陌生人擼了一把的野貓一樣，現狀讓「纖細敏感」的培波瞬間炸毛呲牙了。


  幾乎是本能的，功夫白熊即刻開始了他的表演，然後，海賊們開始了上下翻飛……他們的實力，似乎比秋白判斷的還要弱一些。


  所以，似乎靠著寵物就能把敵人全部解決嗎？


  不過可能為了以防萬一，亦或是為了儘快的解決戰鬥，艾恩還是踩上了船舷，然後一腳跳了過去。


  再然後，喊打喊殺聲、槍聲、白熊咋咋呼呼的聲音，很快的全都被哭聲掩蓋了……再兇殘的海賊，也有拿炮仗炸shi的可愛調皮童年，而艾恩只是用她的能力讓這群人回歸到了比調皮童年還要年幼的愉快年齡段。


  所以……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因為年齡的倒退化為了兒童們的海賊，還有什麼戰鬥力？連個喊話的機會都沒給人家，就這麼一瞬間巨人號面臨的危機已經被解決了。


  海賊們大概明白了什麼叫做踢到鐵板了，不過這是連格里沙船長都能預料到的結果，海賊們再強也搶不過海王類吧？

  「船長……」


  秋白伸出手指來點了點近在咫尺的海賊船，「作為帶我們來到北海的謝禮，這條海賊船送你了，它應該足夠運送你們的人員和貨物了。」


  他沒有給對方客套的機會，接著說道，「愉快的航海到此為止了，我們也是時候該分別了，我想你的船員們對我的決定應該樂見其成……喔，對了，海賊船給你們，可巨人號的小艇，你應該不介意送給我吧？」


  船長張了張嘴，但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了，他只能默認接受了秋白的說法，因為……他也是「樂見其成」中的一員。


  秋白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麼……雖然以穿越到北海的過程來說，他並不欠船長什麼，但一條破海賊船，總歸也算是投桃報李了。


  所以，好心的海賊們實際上就是來送船的，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船員們讓兩條船靠著一起，然後在波濤起伏的海面上，艱難的把他們的「商品」從一條船上搬運到了另一條船上。


  商品都是密封在箱子里的，所以自始至終秋白都沒有見到那種所謂的漿果是什麼樣子的玩意，以至於他無法判斷船長說的究竟是不是百分之百的事實。


  但無所謂了，本身秋白就對這樣的事情不感興趣。


  搬運完成之後，穿著晃晃蕩盪的衣服、已經縮小了的海賊們接著被扔到了巨人號上，大概最為善良的人也不會對己方動手的海賊有所憐憫。


  巨人號的小艇也放了下來，秋白、艾恩和白熊三人登了上去，小小的船帆一但垂下，即刻就會漲的混圓了。


  一切的工作都做完之後，海賊船也重新升帆，秋白向著艾爾倫揮手告別，然後兩條船背向而行，駛向了不同的目的地。


  旅程雖然精彩，但與更精彩的未來相比，這沒什麼好留戀的，況且自始至終他們都是相互的過客而已。


  留在原位置的也只剩下了巨人號。


  秋白目視著背向而行的海賊船，然後偏著腦袋對艾恩問道，「不知道那條海賊船有沒有名字……」


  「不過作為戰利品，我應該有新的命名權吧？」


  「你覺得……叫維克拉馬蒂亞號怎麼樣？」


  就算不是從秋白嘴裡吐出來的，這破名字也真心不吉利。還是說，他就是奔著不吉利去的？

  艾恩不理會這件事，反而問道，「我需要把能力解除嗎？」


  不解開能力的話，那群海賊肯定不可能在這樣的大海深處活下來的……秋白看了艾恩一眼，然後說道：


  「解開吧。」


  或許之後海賊們還會去作惡，但那跟秋白又有什麼關係呢？他根本不在乎未來可能被海賊們打劫的人的感受，只在乎現在艾恩本人的想法。


  然而他又想多了，艾恩解開自己能力的同時，巨人號沉沒了……而且沉沒不是因為持續的進水，而是被單純直接的壓沉的。


  這個時候，秋白似乎想起來了點事情——最開始遭遇的那一隻海王類，遭到了艾恩能力的不完全處理之後砸進了甲板里，可之後就再也沒人管它了。


  但被遺忘的海王類這個時候發揮了作用，由於艾恩的能力全部解除了，所以長頸鹿再次恢復成了大號梁龍。


  先前的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生命的逝去固有感染力，人是無法無動於衷的。


  秋白很神傷的看著被壓成兩截的巨人號，以及在海里撲騰的海賊們，而後滿含歉意的說道……


  「騷瑞……」


  他真的感到很騷瑞，但也僅僅是很騷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