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羅西南迪
英特納號乘風破浪、披荊斬棘、於暴風濤浪中沉浮、向著崇高的理想前行……就像是一隻海燕吶在高傲的飛翔。
好吧,以上都是腦補,但秋白在命名上終於學聰明了一次,他用這樣的方式讓這條船是切實的具備了因果律上的抗沉性。
此時北海的天氣很好……實際上對於東南西北四海來說,就算天氣再糟糕也糟糕不到新世界那種程度,無論如何都很難超出正常的範圍,起碼天上是不會下冰山的。
而秋白也發現了培波確實具備成為優秀的航海士的基本素質,雖然他才剛剛開始學習航海術,但其實已經具備了全面的目光……他專註的地方不僅僅在操縱帆船本身上,實際上他已經懂得從各方面對航海狀況進行判斷了。
雲層狀況,候鳥、魚種的活動和群落特徵,等等都是他關注的目標。
這當然不是說培波很簡單的就已經學會了對天氣進行精準的判斷了,實際上他還差得遠呢,畢竟能做到那種事的話是需要很豐富的航海經驗和海量的知識儲備的,只是說培波居然懂得全方位的進行學習,他知道什麼樣的航海士才是優秀的航海士,且願意為此付出努力,僅僅在自我學習的過程中就已經意識到了這些,真的實屬難得。
更何況他還只是一隻熊而已。
操縱風帆、繪製海圖、測定航向、判斷天候,船長要去哪裡就把他送到哪裡,這就是航海士的工作。
培波距離那種程度還差得遠,比如如果現在秋白開口說要去拉斯托夫,那培波能掉過頭來反問他拉斯托夫是個啥,能吃嗎?
慢慢學下去吧,這事不著急,也急不來。
原本唐吉訶德家族的所在地距離菲特琉斯島大約有4到5天的海程,而且與上次的航海相比,本次秋白行船的速度有了明顯的進步,一來英特納號本來就是高速帆船,二來此時培波真的有了相當的進步,最初那種生疏感漸漸從他身上剝離了。
有時候就連秋白也不得不感慨,人家是航海靠天分,他自己卻是不沉憑運氣,真的是熊比人強……mmp了。
整體上說,本次航海是順利且愉快的,唯一稍微有點不愉快的是……秋白的話依然有點多,尤其是在狹小的空間內、承受他話的人只要一個的時候,對那個人來說他的話顯得更多了。
「培波,還沒有到達嗎?」
「說過很多次了,很快就到。」
現在是秋白曾問個不休,什麼時候才到頭,可培波卻覺得他除了話多一無所謂有
「你能確定就是那座島?航路準確嗎?不會搞錯地方吧。」
「我還從來沒有搞錯過任何目的地!」培波反駁道,而且他說的對,他真的從來沒有搞錯過……因為這是他第一次指引方向。
不過這頭熊不可避免的被秋白的話癆搞得有點生氣了。好吧,誰讓秋白的話里有點不信任的意思,太看不起熊了。
種族歧視是不對的。
「……我的意思是在說,快要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你要通知我一下,我需要把海賊旗解下來。」秋白又說道,這次說的貌似是正事。
理論上講,一條海賊船上的海賊旗是不能隨便解除的,而且一般船員也沒有降下旗幟的權力。但現實卻總有特殊的情況,比如掛著海賊旗的船無論如何是不可能隨意進出一般港口的,那很容易被擊沉。
海賊本來就是「洪水猛獸」,他們也是會偶爾上岸洗劫港口的。這種眾矢之的、海上人渣,自然會被敵視,絕大多數人覺得他們是少一個就有少一個的好處。
培波雖然已經明白了,但他沒有搭理秋白,但秋白有的是對付他的辦法,「咦,你……培波,我怎麼覺得你有點長高了?」
「真的嗎?」果然培波差點一下蹦起來,「看來我的發育期已經到來了。」
先前的時候培波曾經說過他的的理想是成長為身高五米、體重二十五噸的巨熊,現在秋白的話讓他覺得自己正在向著那個目標前行,這當然值得高興。
秋白撇了撇嘴,為了以防萬一,他決定現在就把海賊旗拆下來。
說道成長發育,他還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來:
「培波,我記得毛皮族是能支配電氣作為特殊的戰鬥方式的吧,你不要只顧著航海術,把本能的東西給忘掉了。」
大概是因為渾身帶毛、棉麻混紡且偶有化纖,毛皮族都有「發電能力」,他們會把電流纏繞著自己的身體和武器上作為攻擊力強大的特殊戰鬥方式,這也是毛皮族戰鬥力爆表的一個很重要的理由,所以……靜電,培波值得擁有。
但其他毛皮族都在玩電的時候,流落在外的培波後來貌似成了單純的「功夫白熊」,從少了一種戰鬥方式來說,這得是一種遺憾。
而這種本能性的東西,指不定就是培波在專註學習航海術的過程中不小心給忘了。
不過當初在無風帶的時候,被察覺到身份的培波就用帶電的方式攻擊過秋白,所以後者才有此一問。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忘得了!」
培波一邊說著,一邊把一隻手從舵輪上舉了起來,上面已經纏繞上了亮色的噼里啪啦的電光。
這種表現讓秋白點了點頭,不過這貨說的絕對忘不了一樣,讓人稍微有點惱火。
「菲特琉斯島,馬上就到了。」
但他的注意力,接著就被這句話轉移了,還是正事要緊。
一個小時后,英特納號緩緩地停在了港口中一個空置的泊位中,秋白將培波留在了船上,一個人登上了島嶼。
他一邊在港口中看似閑逛,一邊對照著手中的簡易地圖,很快的,就在約定的地點找到了要找的人。
羅西南迪貌似一直等在外面,他就靠坐在一間旅店下的台階上……然後秋白髮現其實多弗朗明哥說的很有道理,甚至就算是對羅西南迪沒有任何印象,可在見到他的第一時間也能把這個人跟多弗聯繫起來。
「羅西南迪?」秋白快速的走到他身邊,然後低聲叫出了他的名字。
羅西南迪皺著眉頭看了秋白一眼,似乎對照了一下他聽說過的特徵,然後才掏出一個小本子來,在上面寫道:
「Shiro?」
他依然裝作失去了語言和發聲能力……雖然實際上這方面他一點問題都沒有。
秋白點了點頭,表示那就是自己。
可緊接著羅西南迪又在本子上寫著:「小心一點,我大概被海軍盯上了。」
「斜後方九點鐘方向,我能感覺到有兩道盯著我的氣息,所以我不能輕舉妄動。」
盯上個毛,你本身就是海軍的吧?
秋白在心中吐槽道,而且就算他不是海軍,可把自己打扮的渾身雞毛這種囂張樣子的海賊,被盯上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不過,他的話到底引起了秋白的警覺,有海軍的話事情就不能等閑視之了。
秋白他向著羅西南迪標識的身後頗為小心的看了過去,然後……他感覺自己被涮了。
特么的,那裡有個毛的海軍,那裡的某家店內確實有兩個時不時目光向外逡巡的目標,但那不是海軍,而是……
一個屠夫,以及吊在他身旁的、在風中妖艷的搖擺凌亂的半扇豬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