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少爺
舞廳裏快樂的氛圍隨著修行者的到來與離開暫時冷卻下來,主事的經理擦著冷汗跑出來,望著跟死狗一樣躺在那兒的一群人,倒吸一口涼氣
他自然認得張科,不然也不會讓他在自己的場子裏做生意,但眼下也隻好硬著頭皮道:“把他們扔出去”
“經理,寧王那一邊。。。”
“把他們扔出去你沒聽見?”
經理眼睛一瞪,他的手下便不敢多說什麽,剛要上前般弄張科和他的小弟,溫婉晴和她的便衣夥伴們便就位了
隨著張科等人被銬走,舞池中的人們重新搖擺起了身體,被查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甚至不如修行者的出現有得聊
溫婉晴坐在警車上,撫摸著的被靈劍劈為兩半的佩槍,忽然問道:“最近新一組和新二組有空嗎?”
“他們怎麽會有空呢”有同事拉長了音:“現在的情況是什麽我給你分析一下子,那就是上頭打老虎,他們打蒼蠅,我們打屁”
溫婉晴頓時便覺得有些興致闌珊,她望著車窗外繁華的都市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當個人武力突破了槍械的束縛以後,隻有道德才能製約那些修行者們了,普通人在夾縫中艱難前行,求得一線生存
各方勢力對於靈訣的控製,讓那些無法修行的人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經脈老化、堵塞,最後徹底無法修行,這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
溫婉晴出神地望了一會兒外麵的世界,開口道:“我想去參加新3組的選拔”
“你瘋了嗎?”
“那可是死亡率最高的新組啊!有什麽想不開的事情?”
同事們紛紛勸說著溫婉晴,希望她能踏踏實實地呆在便衣圈子裏麵,別丟了自己的性命
可那女子知道,隻有修行,才能在下一個偉大的時代裏麵不被淘汰
以前她不懂,現在當看見配槍的斷口處平整而光滑的時候,溫婉晴想,她明白了
燕雀安知鴻鵠之誌
新三組的選拔便是她的機會
。。。
冬晨望著一片狼藉的寧王府,臉上沒有什麽表情
秋小米他們在去舞廳之前,已經將這幫小混混們一網打盡了,隻不過聽說二把手還在外麵,便順路把對方給送局子裏去了
她當時從遠處望著這幾個少年以極度凶殘的手法收割性命的時候也是這副表情,淡淡的,平靜的,看不出來是讚許還是厭惡
到後麵秋小米殺得興起,竟是一手揪住對方的頭發,身子狠狠往下一壓,那漢子毫無反手之力地被按在地上,骨骼與地板發出劇烈的碰撞聲,腥臭的血液腦漿炸裂出已經破碎的腦殼,濺射在秋小米的身上
他隻是站起身,將身後想要偷襲卻愣在原地的家夥攔腰斬斷,對方捂住自己的肚皮,已經斷裂開來的脊椎本該立即終止他的性命,可是他在死前還是下意識看了一眼渾身浴血,如同惡魔一般的秋小米
那眼睛裏麵盡是怨毒、恐懼、不可思議。。。
秋小米的手在那把劍上抹了抹,似乎是嫌棄這血液這內髒碎屑這組織液這一切的一切都太髒了
可是他依然從容地走向下一個獵物,手起刀落,人頭落地
聽說寧王府逼的花季少女投河自盡,聽說寧王府將有婦之夫卷來,
在對方愛人的麵前肆意羞辱,聽說寧王府給交不起保護費的普通人製造了無數“意外”。。。
一個人的惡在強大力量的保護下究竟能黑暗到何種地步?
聽說古代有一種刑罰,在罪人頭上鑿出一個小洞,將汞,也就是水銀從裏麵灌下去,人就會渾身癢得難受,最後整個從人皮中跳出來,這樣就能保留下一副完整皮具了
寧王試過,他有一種近乎於變態的虐殺傾向
等秋小米的劍架在寧王身上的時候,他露出嘲諷的表情:“你認為你們就是正義的嗎?”
秋小米沉默片刻,當他看見那被囚禁在小黑屋裏麵如同牲畜一樣被養著的,精神明顯已經瘋癲了的女人時,他收起了靈劍
“我不代表正義”秋小米手上的血痕已經浮現出來,他眼睛裏閃過一絲瘋狂:“我跟你一樣,看見比自己弱的人,就想隨意決定他的生死”
冬晨就望著秋小米將對方的骨頭一塊一塊捏碎,將那半死不活的身體丟進了飼養著瘋狗的籠子裏麵,被咬成了一截一截碎肉斷骨,一言不發
等這場殺戮結束以後,陳鈺琪和丁逸文躁動的血冷寂下來,望著眼前修羅煉獄一樣的場景,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他們殺戮的時候隻覺得對方好似豆腐一般,眼睛赤紅著隻顧揮霍著體內的力量,卻沒有想到當結束以後,看著這漫地的狼藉,自己竟然會產生一種負罪感
這是在。。。殺人啊
其實外麵的人知道裏麵在發生什麽,可是他們都加快了腳步,恨不得趕緊離開這裏
因為誰都怕死啊,這很正常
陳鈺琪臉色並不好看,他嗅到了空氣中的腥臭味,隨意掃了一眼,也不知道是誰的眼珠子就這樣躺在地上,直瞪瞪地看著他
他低下頭,渾身的血,將他的衣服染成了暗紅色
“嘔!”
丁逸文幹嘔了一陣,蹲在地上,低著頭,似乎在躲著什麽東西
冬晨的目光落在了神色如常的秋小米身上,對方在手撕活人以後,似乎沒有受到什麽影響,就是站在原地,也沒有去安撫丁逸文,也沒有擦去手上的汙穢
他在看,在看那一間小黑屋
他在聽,在聽冷風的呼嘯,怨魂的歡呼
這少年身上的魔性太強了,他完全沒有負罪感,也許殺了這個人對他來說隻是一個理由,隻是一個為了替無辜的人出口惡氣的理由罷了
秋小米給人的感覺就好像,在很久以前他便習慣坐在深淵之中的王座上,托著下巴凝視這個人間
善與惡對他而言並不重要,今天他想砍了誰不會拖到明天,明天他要護著誰就連閻王也得夾著尾巴逃回地府
這個結果對於冬晨來說並不意外,反而王瑞的平靜讓她有些猝不及防
隻見那黑色的小夥子蹲下身子,將手搭在丁逸文身上,臉上甚至笑嘻嘻的,絲毫沒有看到眼前屍橫遍野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秋小米說了一句什麽,便與王瑞先行離開了
冬晨定定的在哪兒站了一會兒,終究還是失望地歎了口氣
“讓他們去開荒還是太早了”
。。。
“少爺”
秋小米撇了一眼麵前的加長林肯,以及態度謙卑,帶著金色眼睛,一頭烏亮
頭發的侍者,開口感慨道:“瑞哥,深藏不漏啊”
王瑞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誰喊你來的?”
“是老爺”
“我家老爺子,還是那個老不死的”
“是家主大人”
“嗯”王瑞抿嘴發出一個鼻音,淡淡道:“滾回去吧”
那侍者微笑道:“少爺,家主很想你呢”
“在寧王府的時候你就跟著我了吧?”
王瑞嘿嘿笑道:“王倫,狗雜種”
寒風凜冽,秋小米感到周圍的溫度似乎又下降了幾分,似有若無的殺氣並沒有隱沒在這冰涼的夜裏,而表麵上看起來,這王倫臉上笑容卻是沒有淡去,反而低眉順眼地回道:“少爺說的是”
“王倫,就是狗雜種”
王瑞指著他的鼻子,對秋小米說道:“你看吧,我家就是這麽惡心”
話音剛落,一股極其強烈的危機感湧上秋小米的心頭,他冷笑一聲,右拳緊握,朝著小腹前撞過去
王倫臉上露出一絲異色,“第三隻手”沒有改變軌跡,與秋小米實打實來了一記硬碰硬的對拳
兩者相對,秋小米隻覺得右手好像要散架了一般,巨大的力道推動著他的身體向後仰起,頗為狼狽地摔倒在舞廳的門口
無相神訣歡呼一聲,立即加快了運轉,修複著斷裂開的骨骼,而那第三條血痕極為緩慢地生長了一線,又停頓了下來
王瑞一巴掌拍在了王倫的臉上,緊接著一拳打在對方的小腹處,抓著他的頭發朝著加長林肯的窗戶上撞過去,一下又一下,硬生生將那玻璃砸出了裂痕,而王倫滿臉鮮血,高挺的鼻梁也斷裂得塌陷下去,整張臉紅腫得不成人樣,卻是一聲不哼地任憑王瑞發泄著怒火
秋小米從地上坐起身子,朝著王瑞走過去
那無形的第三隻手再一次向著他飛過去,強悍的力道讓秋小米還沒有愈合的右手崩裂得更加徹底,連握都握不緊了
王瑞沒有回過頭,依舊將王倫的臉按在車窗上碰撞,下手卻是一次比一次狠辣,每一下都是朝著死裏麵錘的那一種,眼看著王倫已經奄奄一息了,卻還是沒有停下
這似乎是兩人之間的一場比鬥,而秋小米吐出一口血痰,笑道:“這也不能給我瑞哥丟臉啊”
他繼續朝著王瑞走過去,這一次那第三隻手的力量龐大到氣阻已經很明顯了,一團氣像是壓縮氣體的炮彈一樣朝著秋小米的麵上衝過去,吹起了他額前的劉海,還沒有落下便已經是讓秋小米感受到了死亡在朝著自己招手
就在拳頭要落在秋小米身上的時候,那第三隻手忽然消失了,窗戶破碎的聲音也同一時間響起來,隻見那王倫拉攏著身體,整個人陷入了昏迷之中
秋小米吐出了一口濁氣:“媽的我差點被打死你知道嗎?”
王瑞顯然心情不太好,整理了一下衣領,開口道:“走吧,回去了”
“這小子呢?”
“有人在遠處看著,過一會兒就有下人來把他抬走了,你手沒事吧?”
秋小米道:“如果你送我一輛加長林肯,那這傷就算了”
王瑞開心了:“因為我沒有加長林肯可以送給你,所以你沒事”
秋小米翻了個白眼:“你特麽,關聯詞體育老師教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