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莊園
“等兩天再走?”
秋小米臉一黑,這是什麽孽緣啊,他要是拐一個美人魚小姐姐回去,那不得一樣遭到上官靈兒的訓斥以及王瑞等人的集體鄙視?
不行,事態發展不對勁
正當秋小米剛準備言辭義正拒絕這個建議的時候,伊蓮恩忽然幽幽道:“失去了逆鱗的美人魚如果身邊沒有自己愛人的陪伴,會因為過度的相思很快老死過去,擺在它麵前的路隻有兩條,一個是翻山越海,經過重重磨難以後去華夏與你重逢,一個是在別人不懷好意的目光中,孤獨終老”
聞言,秋小米長長歎了一口氣,他知道如果真的發生這種情況,自己恐怕是不樂意看到的
返航的步伐怎麽就這麽沉重呢
“我能不能把逆鱗還回去?”
“你找得到他在哪兒嘛?”
秋小米自然找得到,他開啟了靈魂力量,將全身搜刮一遍以後,駭然發現這鱗片同樣以靈魂狀態存在於自己的身體之中,本身脆弱無比,如果將它硬生生摘除,恐怕會對那條美人魚產生一定的影響
“我去,掰都掰不下來”
看見臉色有些難看的秋小米,伊蓮恩撇撇嘴:“人家有些人一輩子就為了可以得到天瑤池裏麵美人魚一族的逆鱗,你竟然還想著把它掰扯下來”
雖然嘴上這麽說,伊蓮恩臉上卻是帶著盈盈笑意,她說這話純粹是為了逗秋小米來著,對於美人魚的大膽與直白,就是她也不由得有些吃驚
“你就幸災樂禍去吧”秋小米將帆船停泊在了禁地的入口處,忽然有些納悶地問道:“你都知道這一處禁地也要被人打破了,就不通知一下你的漢斯老師早做準備嗎?”
秋小米是懷著一點私心的,要是那條美人魚繼續呆在這片禁地之中,相信憑借著對方神級的實力,一般很難有會威脅到對方的存在,除非是某個大佬突然來天瑤池獵殺靈獸,這隻是相對來說要安全一些,最重要的是還不要自己多費心神。。。
一旦封印被打破,那需要麵對的境況肯定會變得嚴峻異常,秋小米不能保證自己有這樣的實力在亂世中保護住誰誰誰,他的能力還是太弱小了
“這不是我們可以阻止得了的”伊蓮恩有些無奈:“要是可以徹底摧毀這一股力量,老師就不會這般焦頭爛額了”
“從天使國度走出來的墮天神實力相當恐怖,對方手裏應該有足夠打動對方的利益,可以拉攏禁地裏麵一些實力處於頂尖層次的靈獸,我們隻能看著對方實力日益壯大,卻毫無辦法”
的確,在最初的時候歐洲修行界是可以壓製對方的,隨著越來越多的禁地解開封印,他們需要麵對的壓力越來越大,而墮天神的強勢加盟徹底打破了局麵,十二隻聖翼天使就好像一柄柄利劍,切割了歐洲修行者組織起來的漁網,到現在,就連漢斯也不得不放棄自己的養老計劃,轉身加入到對抗墮天神的戰鬥之中,或者說這根本就是由歐洲領導人直接派給對方的任務
額,雖然嘴上說是任務,但是麻煩漢斯的時候,歐洲的這些領導們態度很是卑微,在下達的文件裏麵用大量的筆墨描寫了一遍對方是怎麽欺淩己方勢力的,這個文采斐然的政客用一些極富深情的詞匯試圖打動這個冷漠並且鐵石心腸的男人,最終還是在伊蓮恩的請求下,漢斯才決定負責這件事情
其實伊蓮恩獨自出來尋找法則碎片,不想麻煩自己的老師也有這個原因在裏麵,她知道因為這件事情老師已經很忙碌了,心中也有些自責,畢竟漢斯性情跟秋小米是類似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此次破例出手也存著拯救歐洲的心思,但是更多的還是對這唯一弟子的寵愛
“哎”
秋小米不清楚歐洲方麵是不是知道一些內幕,這一次禍及世界的災難發源地其實正是混沌魔域,這些黑氣他太熟悉了,這不就是邪族手中的力量麽?當初還入侵過李雅婷的身體,試圖將其洗腦,不過被他喚醒了
這個隔絕上古與現在的罪魁禍首竟然從華夏漂洋過海來到了歐洲,如果給它搞一個戰略版圖,這特麽所圖甚遠啊!
眼睛微微眯起,秋小米頭一次開始正視一個問題,那就是如果現在這個世界真的被這股力量牢牢握在了手中,那麽自己能夠獨身其外嗎?或者說要是自己珍視的那些家夥受到了傷害,自己有百分之百守護他們的能力嗎?
恐怕沒有,恐怕不是恐怕
一個人想要生活在美好的世界裏麵,光靠不做壞事是不夠的,還要積極去承擔,去麵對
秋小米知道自己的心境再次發生了一點變化,可是這變化他自己也說不上來是好是壞,隻能說人這種生物到了一定的歲數總是會成長的,不論是身體還是心靈
從天瑤池禁地出來以後,秋小米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世界白茫茫一片,隻有透過傳送門,才可以看清楚
禁地裏麵的景象,這塊巨大的玻璃即將裂開一道口子,而人類毫無辦法
迦娜一族不會為了一個秋小米放棄走出來的機會,後者很清楚這一點,也沒有奢求一些事情
於是秋小米看向這個繁華世界的時候眼神就突然變得有些傷感,他倒是挺想去看看伊蓮恩嘴裏的那間會收留醉客回來的酒吧,那聽上去實在是一個可愛的地方,但是時間似乎不夠了
“禁地破碎以後,這個地方竟會變成廢墟吧”
“人類重建信仰的速度,遠遠勝過他們重建家園”伊蓮恩平靜道:“而懷揣信仰的人,在哪裏都可以重建家園”
說這話的時候,女子眼眸裏麵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她堅信人類不會白給眼前這一場災難,因為有像老師一樣的人,還有眼前的這個男子都在努力地想要為人類的未來開一線天窗
“回去吧”
秋小米不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麽,看見同樣一番場景,作感懷的時候,這女子竟然說廢墟終歸是會被重建的,兩人的三觀首先情感就不在一條水平線上。。。
合不來合不來
“還要去別的禁地嗎?或者說你需要一些特別類型的伴生寵嗎?”伊蓮恩開口說道:“我可以幫你。。。”
“有什麽伴生寵可以讓我天下無敵?“秋小米很認真地開口道:“如果有的話,你盡管帶我去”
“。。。沒有”伊蓮恩深吸一口氣:“就算有,恐怕我們也沒有辦法獵殺”
於是這少年露出深以為然的表情,大步邁開,朝著前方走過去
“真是個難以相處的人呢”伊蓮恩跟上去,小聲嘟囔了一句
秋小米自然聽見了對方的話語,或者說這姑娘就是小聲說給自己聽的,便笑了笑:“你看,你覺得我難以相處,可是我又沒有跟你相處的意思。。。”
這句話說的的確是有些紮心了,伊蓮恩眼皮陡然跳動一下,有些不悅道:“好好走路吧你”
見這姑娘似乎被自己的話氣道,秋小米敏銳地收回了自己玩世不恭的模樣,兩人直接忽然沒有了聲音,隻是步履沉重地趕著路
“你怎麽了?”秋小米有些好奇地問道:“好像有些不開心”
“把好像去掉”伊蓮恩歎了口氣:“倒也沒有什麽特別不開心的,隻是感覺你要走了,而且從今以後我們似乎很難發生交集了”
“是啊”秋小米歎了口氣:“偷著樂吧”
“。。,我發現跟你說話還挺噎嗓子的”
“是嗎”秋小米便樂嗬嗬笑起來:“如果以後不能再見到你,那就祝你早、中、晚安”
伊蓮恩聽見這話,心中陡然好像被什麽融化了似的,這少年臉上的笑容好像陽光,這一刻他放下了處世為人的虛偽,真誠無比
她總算感覺到,自己在對方心裏麵總算是有一個朋友身份的
兩人回到別墅以後,秋小米接連幾番戰鬥,早就想要躺下來休息一下,盡管同屋的還有一個堪稱絕色的大美人,但是這絲毫不會影響他高貴的頭顱碰到柔軟的枕頭
除非漢斯帶著他的通行證回來了
。。。
夜晚總是寂靜的,其實秋小米若是將這個地方拿來與華夏比較一番就會發現,至少在夜晚,歐洲還是十分熱鬧的,畢竟邪族力量的根源並不在這一邊,他們需要麵對的壓力跟華夏是沒有辦法相提並論的,而且由於資本力量的操盤,絕大多數人都修煉了靈訣,能力是足夠用來應付一些突發情況的
你看曆史上無論哪個時代,無論天災帶來了多麽沉重的打擊,人類總是忘不了去舉辦一些酒會舞會,辦一些節日活動來給自己打氣加油的,或者說在這種氛圍的熏陶下,一些事情是可以選擇性去遺忘並且忽略掉的
比方說眼前這個酒莊就在舉辦著一場匯聚了社會名流,佳麗名媛的派對,到場的嘉賓們談吐高貴不凡,舉手投足間流露出恐怖的實力,一些重要事情的走向甚至片刻間便在他們的談笑風生中決定了
愛德華作為酒莊的擁有者,本該出現在派對的中心,此時卻站在莊園中的一處僻靜之地,淡淡伺候著手中的這一根雪茄,與其說他是在享用對方帶給自己的輕鬆,倒不如說是想要利用它來陪伴自己,偶爾掃一眼人群,那冰藍色的眸子裏麵閃過冷漠的神色
頻頻有人想要將他邀請回去,可是都被這個實力強大,坐擁無數座產業基地,控製著龐大帝國中一條經濟命脈的男人婉拒了,他的措辭十分溫和有禮,讓人感受不到埋藏下這幅麵孔下的冰冷,甚至被他拒絕以後,還會報以微笑,心中感慨對方的風度,為自己可以認識他,並且出現在這裏感到自豪,這是一種人的自戀與自我認同感
這種派對不正是這種崎嶇現象的產物麽?
愛德華將身體靠在牆壁上,身上動輒上萬的服飾被壓出了
一些褶皺,不過他並沒有露出多少心疼的神色,因為這件衣服隻會陪他這一個夜晚,一個令人難忘的夜晚
微涼的風吹動了對方的發梢,讓人感覺到無比的舒適,卻因為這個男人的存在,這風中的寒意如冰,如果有人站在他的身旁,便會看見,一縷縷黑氣隨著風不斷晃動搖曳著,猶如燭火,卻萬分地詭異與恐怖!
“嘎,嘎,嘎”
難聽無比的黑鴉聲不適時地響起,似乎預示著,夜晚的寧靜終將被打破,這黑鴉眸中閃過一絲血色,在月光的拂照下化作血芒,隻不過這時候黑雲壓住了月亮,將這個男人的身影定格在這一刻
等黑雲過去,手中的雪茄被掐滅了煙頭,愛德華隨手將它仍在地麵,嘴中朝著外麵吐出一道煙圈,他修長的手指上出現了一柄折刀,靈巧如同蝴蝶一般圍繞旋轉一周以後,又回到了手心
“你們也配在這個世界盡情微笑嗎?”
愛德華冷哼一聲,正準備朝著前方走過去的時候,一個聲音極為突兀地響起來,輕佻活潑,帶著緬懷的感覺,感慨道:“他們配不配可不是任何一個人說了算啊,我的朋友,晚上好啊”
雪白色的西裝就是在這光線不好的夜晚也無比地顯眼,愛德華突然皺了皺眉頭,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影,他心頭浮現出一絲熟悉的感覺,這似乎是存在於記憶深處的一個男人,即使是現在,他依然感覺到無比的忌憚,那是隻能夠仰視的身影,也是一個令歐洲顫抖的身影
血紅色的玫瑰別在了男人的胸口,漢斯聲音有些低沉,或者說用傷感來形容更為貼切,他炯炯有神的眸子裏麵藏著一絲對於過去的緬懷,卻很快被冰冷所覆蓋:“雖然說這個夜晚過於冰冷了一些”
“漢斯。。。”
愛德華身體微微一震,他終於翻出了記憶裏麵的兩個字,冰藍色的眸中終於閃過了一絲茫然,旋即歸於寧靜,開口道:“我非要這麽說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對,我的朋友,為什麽你會忽然出現在我的莊園裏麵,似乎邀請函上沒有你的名字吧”
望著有些陌生的愛德華,漢斯終於變得難過起來,聲音中夾雜著憤怒,被壓抑的憤怒,他沙啞道:“愛德華,我的朋友,你不會忘記了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吧?你說這世上有一個人可以隨時來這座莊園品嚐裏麵上好的酒釀,甚至於我對那幾瓶65年份的葡萄酒垂涎了這麽久,本來打算在一年以後,你四十周歲的生日上找個機會把它們騙出來,現在想來怕是已經沒有機會了吧?”
“哦,近來要處理的事情的確不少,讓我有些忘記了”愛德華搖搖頭:“你若是真的想喝,我可以現在將它拿出來”
漢斯取下胸口的那一朵玫瑰,眸中的悲哀無限擴大,輕聲道:“可惜了,我的朋友是愛德華”
這裏麵可惜了三個字不知道是對那幾瓶酒釀說的,還是對那愛德華三個字說的
雪白色的西裝上陡然爆發出無比驚人的殺氣,宛若實質,在這片莊園的上空形成一條怒龍,血色的玫瑰從男子修長的手上緩緩飄出去,某一刻又散作漫天飛舞的花瓣,紛紛揚揚,不說它好看,但是至少在這奢華的莊園之中,再尋不到一處與之媲美的好景致了
愛德華身子急劇後退,眸中爆發出猙獰之色,恐怖的黑氣仿佛化作了一頭餓狼,狠狠撲向這些血色的玫瑰,確實被看似嬌豔欲滴,柔軟無比的花瓣切割開來,灰溜溜地跑回了他的身體
“好強!”
被控製住,或者說已經完全被黑氣同化,失去自我意識的愛德華心中驚呼,這時候,他不再依靠這身體原本主人的記憶,也終於想起了漢斯這兩個字到底意味著什麽!
跑!快跑!
這是他僅有的想法,因為這個男人於之歐洲,正如步亭於之華夏,不是象征,而是信仰
望著身形暴退的“愛德華”,漢斯輕輕歎了一口:“這朵玫瑰是我今早特地采摘下來的,與你作最後的送別吧”
話音未落,緩慢飄散的花瓣忽然以一種極其恐怖的速度,以讓人眼花繚亂的軌跡衝向那不斷哀嚎的黑鴉!
“隕落吧”
血紅色的花瓣好似一柄又一柄匕首在天空中飛舞,由靜止的一根線條幻化出無數交織在一起的“紅線”,那黑鴉似乎意識到死期將至,竟然直接將愛德華身體之中的全部黑氣,包括他的生命力全部吸收過來,身體仿佛發生了某種變化,急劇膨脹開來的同時,身上大把大把撒下黑色的羽毛,光禿禿的身體虯起無數讓人看起來毛骨悚然的肌肉,它的模樣變得猙獰且恐怖,好似變作喪屍,發出一聲憤怒的嘶吼
“你毀了我的朋友,今天留你不得”
漢斯眼中罕見地閃過極端的神色,暴怒,悲傷,痛苦,讓天空中的花瓣在一瞬間完成了各自軌道的決殺!
血色,染紅了整個莊園的上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