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殺個回馬槍

  第332章 殺個回馬槍

  易玹聞言神色一動,忙走向屍體,仵作主動讓開跟在後面。


  走到屍體旁邊,仵作指著屍體面部道:「大人您看。」


  易玹端詳一番,發現果然如仵作所說,這屍體眼中俱是驚恐之色,眼珠爆出,死前肯定遇到了極其可怕之事。


  「嗯?」易玹微微動了動鼻子,竟還聞到一股酒氣,「死者死前還喝酒了,莫非是喝多出現了幻覺?」


  沉思少許,易玹道:「你再驗一驗,他到底是摔死的還是嚇死的。」


  「是。」仵作忙應道,接著更加仔細地查驗起來。


  摔死和嚇死的特徵到底是不一樣的,這人又是摔到了腦袋,若是摔死的,那麼傷口處必然失血過多,腦部也會受到震蕩。


  但嚇死的人,則是心臟會出血,心肌撕裂,甚至經脈也會被巨大的血壓衝破。還有個詞叫肝膽俱裂用來形容驚恐,並非無的放矢,而是被嚇死之人真的會內膽破裂。


  仵作仔細查驗之後,回復道:「回大人,死者摔傷之處並未大量出血,而根據他屍體的表現來看,卑職認為被嚇死的可能性更大。」


  「好哇,我早就說了當家的不是摔死的,一定是被害了!」死者妻子頓時哀嚎起來,「大人,您要為我當家的伸冤吶!」


  被告也慌了:「大人,劉長命的死跟草民絕對沒有關係啊!」


  「許家塢里正何在?」易玹點名道。


  「卑職在。」里正忙出列道。


  「召集村民。」易玹下令。


  「是。」里正立即照辦。


  不多時,許家塢的村民都被召集了過來,包括剛嫁到這裡的凌美娘。


  易玹多看了凌美娘一眼,此時她的氣色倒是恢復如常了,可就是給人一種說不出的違和感。易玹皺了皺眉,理不清頭緒,索性收回了目光。


  倒是凌美娘有些懼怕易玹,悄悄往人群里躲了幾步。


  易玹看向所有人:「有誰在三個時辰之內見過劉長命的?」


  村民們面面相覷,隨即紛紛搖頭。


  易玹目光微沉:「那有誰見到劉長命死前和什麼人接觸過?」


  村民們再次搖頭。


  里正道:「這劉長命在村裡遊手好閒慣了,村民們大多不願意跟他來往,見著了也是躲著走的。」


  「里正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當家的都死了,你還編排他?」劉長命妻子不幹了。


  「你!無知潑婦!」里正氣得甩袖,「我編排他與我有什麼好處?不過是大人面前,實話實說罷了!」


  易玹抬手打斷他們:「命案當前,任何實情不論巨細都需稟報,里正做的沒錯。至於真偽,本官自會向村民們求證。」


  村民們紛紛道:「里正說的不錯,劉長命是附近村子出了名的混子,咱們老實人家哪敢和他來往?」


  易玹心中一動:「許家塢和附近村子可還有其他混子?劉長命總有一二狐朋狗友才是。」


  話音剛落,只見村民們紛紛推了一名男子出來:「這許二狗和劉長命臭味相投,平時沒少湊在一起做壞事,說不定他知道呢。」


  易玹眼神猛然一厲,朝許二狗看去。


  許二狗心中一凜,忙下跪道:「大人恕罪,大人恕罪,草民也是嚇糊塗了,並非知情不報。劉長命昨晚是跟草民喝了酒才走的,他之前想偷許貴的雞蛋,可被許貴發現打跑了。這次喝了酒,就一直念叨一定要給許貴一個教訓……其他的草民真的不知道了。」


  「許二狗!」劉長命妻子突然衝上來揪著他撕打,「你這個喪良心的,我當家的平時跟你最好了,你怎麼還幫許貴說話?我當家的什麼時候說要偷他家雞蛋?連死人你都污衊,你也不怕下油鍋!」


  「滾開!」許二狗要是講道理就不會跟劉長命鬼混了,當即被她惹惱一腳踹了過去,「你家那個是個什麼東西你不比別人清楚?還有臉說我污衊!」


  簡直一地雞毛。


  「夠了。」易玹喝止道,「是非曲直,自有公論。不是你一個婦人胡攪蠻纏就能改變的。自許貴家雞窩到牆邊,只有劉長命一人腳印,牆上也有被翻越的痕迹,人證物證確鑿,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至於劉長命到底是意外身故還是被人蓄意謀害,本官自會查清,還死者一個公道。」


  「我當家的死的冤啊!」劉長命妻子不敢再胡攪蠻纏,卻再次拿出了農村潑婦的看家本領,坐地哀嚎起來。


  易玹揮揮手:「將屍體帶回縣衙。」


  吩咐完了,易玹便上馬返程。


  「大人,依您之見,這劉長命到底是自己出現幻覺被嚇死的,還是有人故意裝神弄鬼把他嚇死了?」仵作求教道。


  「只因喝了酒便出現幻覺嚇死自己幾率太低了,以劉長命的為人,會是第一次喝酒么?」易玹反問道。


  「是,那大人的意思是他殺?」仵作神色一動。


  易玹目光微凝:「沒有證據,一切都只是推斷。劉長命與全村的關係都不和,村民們又都說沒有與劉長命接觸過,嫌犯的範圍就廣了。」


  仵作見他陷入沉思,便不敢再出聲打擾。


  忽的,易玹勒住了韁繩:「你們先行。」


  仵作和衙役們雖然奇怪,但並不敢違抗,只抬著劉長命的屍體先走一步。


  而易玹則殺了個回馬槍,返回了許家塢。不過他遠遠就下了馬將馬拴在隱蔽之處,而後悄悄潛入了村子。


  凌美娘從許貴家回來之後就有些心神不寧,易玹身上的陽氣實在太可怕了。


  「娘子,你怎麼了?」凌美娘的男人許水根擔憂道。


  就連她的公公婆婆也是一陣噓寒問暖。


  易玹躲在暗處看了,甚覺奇怪。這凌美娘名聲不怎麼樣,按理說這麼草草出嫁在夫家怕是得不到好臉,可這一家子卻都像把她捧在手心上一樣。


  違和感越來越濃了。


  沉吟少許,易玹直接現身從大門走了進去:「凌美娘。」


  「啊!」凌美娘恍惚之間聽到易玹的聲音,下意識地尖叫一聲。


  「大,大人,您怎麼來了?」許水根警惕道。


  「你為何見到本官如此恐懼?莫非心中有鬼?」易玹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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