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一問三不知
第399章 一問三不知
老道士不假辭色,顧自閉目養神。
堂主微微頷首,沒有冷落屬下:「昨日堂中遭了毛賊,雖然被本座術法擊退,但其武功不俗,且未嘗沒有同夥,而交接之日在即,本座為保周全,便請了鄭道長前來相助,你們好生伺候。」
這鄭道長是新饒縣最大的道觀玄陽觀的觀主,道行不低。
潘管事忙點頭應道:「屬下遵命。」
堂主略滿意,轉而問道:「你有何事?」
潘管事立即將他允許凌相若和易玹搬進來住的事情彙報一遍。
「不錯,繼續多加關注。」堂主讚賞道。
「是。」潘管事應了一聲,退下了。
不過他心中記著堂主的吩咐,下去之後就命人去收拾客房,並調了幾個伶俐一些小廝和丫鬟隨時待命服侍鄭道長。
沒過一會,凌相若和易玹就各背著一個小包裹來了。
潘管事正緊著鄭道長那邊,無暇顧及他們,就叮囑道:「你們就和夥計住一個院中,看哪間房空著就自己收拾吧。記著千萬不要往客房去,免得驚擾了貴客。不然我也保不住你們。」
「是,俺們記下了。」
潘管事隨意叫了個人帶他們過去,就不管了。
兩人來到房中,略作收拾后,便坐下商議。
凌相若道:「我之前離開的時候潘管事還沒緊張,應是離開之後的事。」
易玹推測道:「以常理推論,應是上面分壇來了大人物。不過昨晚小甲和小乙來了一趟,也不排除堂主為了防備他們請了外援。」
「等晚上去一探便知。」凌相若提議道。
易玹沒有異議。
入了夜,兩人在屋裡留了傀儡替身,便潛出了房間。
兩人悄無聲息地潛入客房,一個是宗師境的高手,一個是實力已經恢復到六品的天師,還真不會被輕易發現。
鄭道長此時正坐在坐榻上由丫鬟服捏肩捶腿服侍著,還有小廝端茶倒水,十分愜意。
這一幕都被凌相若和易玹收入眼底。
兩人觀察了一會,便退了回去。
「又是個妖道。」凌相若不滿道。
這些個道門敗類,凈會毀同行名聲。本朝推崇道門,道門大興的同時,自然也就良莠不齊。若不加以剔除,時日一久,難免不會盛極而衰。
「此人修為如何?」易玹問道。
凌相若道:「怕是不低,不過應該還能應付。再說還有你在,他縱有邪術也對付不了你。」
無憂長生堂每旬底交接,也就是每月的初十日、廿日、卅日(沒有卅日就廿九)交接。
於是初十日晚亥時,凌相若敏銳的察覺到了她設在林中暗道的牽引陣被觸發了。
「來了。」凌相若神色一動,「通知暗衛和千牛備身們行動。」
易玹二話不說就掠了出去,速度快的只剩一片殘影閃過。
分佈在無憂長生堂的暗衛和千牛備身都被通知到位,一個個索性打暈同屋之人並點了他們的穴道,而後快速潛出無憂長生堂往鎮外的密林趕去。
易玹和凌相若留下了一半人手幫忙控制無憂長生堂中的人,而他們則去了堂主住處。
兩人伏在屋頂俯瞰,只見書房之外果然戒備森嚴。
「看來裡面已經開始交接了。」凌相若低聲道,「我猜他們會將賬本也一起轉移,不然我和范公明不可能搜查不到。」
賬本就是無憂長生堂行賄對象的把柄,也是易玹想給他們行賄對象定罪的證據。
過了一會,書房門開了,堂主從裡面走出,與守在院中的鄭道長寒暄幾句:「道長辛苦,可有歹人潛入?」
鄭道長傲然道:「有貧道在此,任他什麼魑魅魍魎也都得魂飛魄散。」
堂主輕笑道:「這是自然,鄭道長道行高深,在下也是欽佩無比。」
凌相若簡直聽不下去:「暗室中的人應該已經往外退去了,咱們也動手將這些人都拿下。」
「好。」易玹已經當先飛掠而下。
院中眾人大驚。
堂主怒道:「好毛賊!找死!道長,快助我拿下賊人!」
鄭道長冷哼一聲,口中迅速念咒,隨即手中拂塵一甩,一股黑風卷出直取易玹。
眼看著黑風就要將易玹捲入,鄭道長露出一絲譏誚:「你且看好,必叫他割肉刮骨。」
堂主眼中也露出了幾分得意和期待。
然而令他們瞠目結舌的一幕出現了,只見那黑風還沒觸碰到易玹,竟然就憑空消散了。
趁他們還在呆愣,易玹已然抬掌凝聚內力對著他們拍了下去。
兩道凝為實質的掌印速度極快地轟向堂主和鄭道長。
兩人俱是一震,目眥欲裂。鄭道長攝於掌印威壓不敢硬抗,竟是伸手將一旁的堂主抓了過來擋在身前。
「砰」的一聲,堂主發出凄厲慘叫,與鄭道長一起被擊飛並砸倒了後面的門窗,摔進了屋裡。
鄭道長胸口和後背都被砸地劇痛,甚至每呼吸一次都痛苦不堪,似乎是被砸斷了肋骨。
畢竟他修為雖然不低,但身體畢竟老了,被這麼前後夾擊一下哪遭得住?
「怎麼可能?」鄭道長還在震驚之中沒回過神,「此人分明是個武者,怎麼能如此輕易破去貧道法術?」
院中的護衛見狀連忙一擁而上去圍攻易玹,易玹飛身落地,大袖一揮,磅礴的內力便將這些人全都擊退。
而凌相若則躥進了屋去,一人一張定身符將堂主和鄭道長拿下了。
與此同時,外面的暗衛和千牛備身也殺了進來,很快就和易玹「裡應外合」將院中的護衛全都拿下了。
堂主是萬萬沒想到,他以為萬無一失的計劃竟然如此輕易就被破了。
將所有人都捆上之後,凌相若也撤了他們的定身符。
「是,是你們!」堂主死死盯著凌相若和易玹,先前他還沒看清,此時近距離一看,可不就是他之前極為看好還準備大力培養的「人才夫妻」么?
這種滋味,比他生生受了易玹一掌還要難受十倍!當然,不能再多了,再多他就屎了。
堂主「嚯嚯」地喘著粗氣,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鄭道長倒是比他緩過來得快一些,就是想不通一點:「為何你能無視貧道的法術?」
「這種問題還需要問?」凌相若一臉鄙夷道,「當然是……」
「是什麼?」鄭道長咬牙切齒道。
他確實十分急切地想知道答案,不能輸的不明不白。
偏偏凌相若心眼壞得很,就是故意吊他。
鄭道長呼吸都急促了幾分:「你說啊!」
凌相若輕嘆一聲,好像有鬆口之意:「當然是,你學藝不精啊。」
鄭道長:「……噗。」
生生被氣得吐血!
「咳咳。」易玹無奈地咳嗽一聲,提醒她不要玩了。
凌相若收斂幾分,默默站到他身後去。
易玹審問道:「無憂長生堂共有多少分壇、多少據點?背後是什麼勢力?」
堂主冷哼一聲:「不、知、道。」
「還挺嘴硬。」易玹不怎麼在意的平價一句,也不必別的手段,直接讓凌相若給他貼一道真言符。
誰料堂主還是那句:「不、知、道。」
易玹:「……廢物!」
凌相若心中一緊,暗道玹兒怕是又炸毛了,畢竟這也算是被小小的打了一次臉。於是忙安撫道:「他瞧著也不像是能知道什麼機密的,不然能只能混一個據點的堂主?不如讓他把知道的幾個據點和分壇供出來就好了。」
易玹冷笑道:「他怕是只知道上面有個廬陽府分壇吧。」
「問問也不吃虧。」凌相若看向堂主,「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堂主似乎有些羞愧:「廬陽府分壇。」
凌相若:「……你他娘的還真只知道這一個啊?」
堂主不忿道:「揚州江北有曲阿陶家,江南有凌氏養生館,能在邊境廬陽府設一座分壇已是不易,更遑論本座還在華亭縣旁的新饒縣設了據點更是難得。至於其他州,山高路遠的,本座如何得知?」
沒看他上頭的人都不敢在江南這邊開分壇么?可見對凌氏養生館比對陶家還忌憚呢。
畢竟陶家隱居曲阿山避世修行,不像凌氏養生館是入世的,還跟普通凡人有大量貿易往來。他們只要離陶家遠一點,也別像凌氏養生館那樣動不動就弄個神仙釀、極品丹出來,陶家吃飽了撐的去關注他們?
「你還挺自我感覺良好?」凌相若冷笑道,「這事我要不管,豈不是讓你上門打臉?」
堂主一驚:「你,你,你是凌氏養生館的人?」
竟然被正主找上門來了,這,這還真是不冤……
凌相若沒理會他的廢話問題,而易玹則問道:「這道士可是廬陽府分壇的?」
堂主如實道:「他是玄陽觀觀主,與本座是合作關係。」
「這麼說他對無憂長生堂更不了解?」易玹又問道。
「不錯。」
「那就沒用了。」易玹輕飄飄地說了一句,隨即看向凌相若,「你處置了吧。」
鄭道長眼皮一抖:「你們想做什麼?」
凌相若冷聲道:「你明知無憂長生堂乾的是草菅人命的勾當,還助紂為虐,真是天理不容。我自是要為玄門清理敗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