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他沒那腦子
第407章 他沒那腦子
「撲通」一聲,有貓落水了。
「哎呀,小弟弟你怎麼把它扔水裡了啊!」江城震驚道。
然而另外三人除了有些無奈外,卻並不著急,江城焦急道:「表姐,小貓掉水裡了,怎麼辦啊?」
忽然,他急中生智:「對了,魚竿!」
他連忙拿起魚竿往橘為重那邊伸去:「小貓貓,你快抓住魚竿我拉你上來!」
誰料橘為重不為所動,反而像是打開新世界的大門似的划動四肢在水裡游來游去。水下一條鯉魚游過,橘為重一個猛扎扎進水裡,再上來時嘴裡咬著好大一條鯉魚。它游上岸,甩了甩身上的水,叼著魚去一旁的柳樹下大快朵頤起來。
江城傻眼了。
「唉,連橘為重都弄到魚了,我們桶里還是空空如也。」凌相若犯愁道,總覺得之前那個提議是給自己挖了個坑啊。
難道她真的沒有釣魚的天賦嗎?
事實證明,她真的沒有,當玉琅玕釣上來第七條,易玹、花茗和江城也分別釣了三條、兩條和一條的時候,她依然保持著零條的傲人戰績。
易玹悄悄勾了勾凌相若手心:「要不我悄悄分你兩條?」
旁邊的花茗嘴角一抽:「你是當我們聾還是當我們瞎還是當我們傻?」
凌相若甩開他的手:「丟死個人了。」
易玹輕笑出聲,隨即又恢復嚴肅表情,正襟危坐。他當然知道這是不可行的,只是總是凌相若逗他怎麼行?合該他反殺一回!
……
這邊氣氛其樂融融、悠然自得,無憂長生堂荊州總壇那邊卻炸開了鍋。揚州唯一的據點和唯一的分壇接連被搗毀,不少骨幹還被千牛備身抓了,這對他們來說不啻於驚天噩耗。
無憂長生堂的總堂主名為馮池,是一名高功天師。此時,他正神色陰沉地盯著一眾總壇高層:「出了這麼大的事,竟然一點防備都沒有,真是一群廢物。誰負責揚州分壇的,站出來。」
一名身著水墨道袍的中年天師忙出列戰戰兢兢道:「是屬下失職,請總壇主責罰。」
「你養的一群酒囊飯袋!」馮池恨鐵不成鋼,「揚州比荊州不知繁華幾許,本座耗了多少心血才建起分壇,如今一朝被毀,真是痛煞我也!」
「屬下該死。」中年天師跪地請罪。
「哼。」馮池余怒未消,「來人,廢去他的道行,貶為雜役。」
其他高層紛紛求情:「總壇主,還請手下留情。張潮雖辦事不利,但一身道行不低,且對總壇主和主公忠心耿耿,如今正值用人之際,不如再給他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
張潮見狀,忙不迭把握機會道:「總壇主但有吩咐,屬下萬死不辭!」
馮池被眾人這麼一勸,怒氣消了一些,也覺得他們說的有點道理,於是略作思忖后,說道:「如今花翎還在湖州府,若貿然行動難免不會再次與她對上,得不償失。」
「那就往朝中使使力,把花翎調回京城去。且花翎定會在皇帝面前進言對我無憂長生堂不利,正好順便再讓人在朝堂上美言幾句,打消皇帝圍剿我們的念頭。」張潮立功心切,忙提出建議道。
馮池深以為然:「嗯,千牛備身乃皇帝近衛,豈有長期遠離皇宮的道理?不過此事還需主公使人往京城走動一番。本座這便去稟明主公。」
話音剛落,他便起身御起一陣清風飛了出去。
眾人皆是一陣敬畏。
不提他們這邊如何使力調走花翎,卻說暗衛甲和暗衛乙從廬陽府趕回了凌家村。
此時凌相若她們的比賽也接近尾聲了,顯然,凌相若墊底已成定局。而玉琅玕則是遙遙領先,勝券在握。
見暗衛甲和暗衛乙一副有事稟報的表情,凌相若靈機一動:「不如就到這裡吧?別耽誤了玹兒的公務。」
玉琅玕冷笑道:「願賭服輸,左右剩下時間也不多了,誰輸誰贏已成定局。」
凌相若一噎,但她還真無法反駁玉琅玕,只好一臉便秘的表情道:「我的意思本來就是提前結束宣布結果嘛。」
「呵。」玉琅玕輕笑一聲,意味不明,「那就,花茗下廚吧。」
花茗:「……」
他感覺凌相若和易玹盯在他身上的目光十分瘮人!
他只是個無辜的路人啊!為什麼要對他下手?
玉琅玕善心大發道:「你也別一臉如喪考妣的表情,為師還是愛你的。」
凌相若眼前一亮:「您的意思是……」
只聽他悠悠說完了後半句:「至少為師沒有讓橘為重下廚啊。」
凌相若:「……」我信了你的邪,你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江城迷茫地撓撓後腦勺,他們在說什麼呀?小弟弟怎麼成了表姐的師父?真是叫人費解。
玉琅玕溜完凌相若,背著手悠然自得地往水榭外走,邊走還邊催促花茗:「走了,本座會親自盯著你下廚,可別想找人代勞。」
花茗:「……」
他滿含歉意地看了凌相若一眼,又給了她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後提著水桶跟了過去。
花茗最「落魄」的時候也還是個養尊處優的少爺,這輩子都沒進過廚房,讓他做菜,結果可想而知。
凌相若這是給自己挖了個大坑。
暗衛甲和暗衛乙見他們結束了,忙湊上前來彙報道:「主子,無憂長生堂廬陽府分壇被花府主的人抄了。」
易玹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花翎的用意,輕笑道:「花翎這個人還真的是粗中有細,她這麼做是將外界的注意力都轉移到了千牛備身府,反而把我們摘出去了。」
一處小小的據點哪裡能跟分壇相比?花翎在廬陽府分壇那邊搞了個大動作,而信陽鎮據點也有千牛備身的影子,如此一來外人只會以為這次行動是千牛備身主導。
「這小老妹夠義氣。」凌相若滿是讚賞道。
易玹:「……」
倆暗衛:「……」
暗衛甲忍不住道:「那個,不是我說,花府主的年紀貌似比您大吧?」小老妹兒啊,你到底對自己的年紀有沒有個正確的認知哦?
當然,現在「小老妹」這個稱呼他們也只敢在心裡想想了,畢竟凌相若已經是他們的准主母了呢。
凌相若拍拍他的肩膀:「你這個小老弟怎麼一點都不懂幽默啊?」
「啊?」暗衛甲徹底迷惘了。
易玹伸手把凌相若往後攬了一點,省的礙事:「那你們可有探查到什麼?」
「屬下慚愧,也不知他們是怎麼藏的,不論屬下如何尋找也找不到有用的資料。」暗衛甲汗顏道,「不過屬下在潛藏期間聽到他們在設法跟謝家搭上關係,似乎與鹽運有關。」
「說的仔細一些。」易玹神色一肅,沉聲道。
暗衛甲心中一凜:「屬下只聽得『謝家掌握鹽引引窩』。」
易玹微微皺眉,陷入沉思。
揚州的鹽運基本掌握在陸家和謝家兩家手中,陸家佔據江北,謝家佔據江南,兩地鹽商各以他們為首,可謂勢均力敵。
而經營食鹽必須有朝廷派發的鹽引方可,否則就是走私,要殺頭的。而領取鹽引又需有引窩作為憑證。
謝家手中便掌握著揚州大江以南地區所有的引窩,自己經營食鹽的同時還向鹽商出租引窩,而這邊的鹽商想要領取鹽引就只能去謝家租賃。
「這無憂長生堂怎麼還干起了販鹽的買賣?」凌相若微訝道,「技多不壓身啊?關鍵他們有鹽嗎?無憂長生堂總壇在荊州,荊州貧瘠之地,哪有產鹽場?」
「荊州沒有,但益州有。」易玹道,「無憂長生堂既然敢將手伸到益州和揚州的鹽運上,其背後勢力恐怕不在黃天教之下。」
「嘖,這邪教又是哪冒出來?」凌相若皺眉道,「他們將總壇設在貧瘠的荊州,看來只是障眼法。」
畢竟不論是東邊的揚州還是西邊的益州,亦或是北邊的豫州和雍州,哪個不比荊州繁華?偏偏他們就選在了這幾個裡面最窮的地方,總不能是發揚吃苦耐勞精神,紮根於基層百姓之中吧?
那要扎也該去它南邊更窮的寧州嘛。
易玹留下一句:「將此地收拾了。」
說完,便拉著凌相若往大宅走去。
暗衛甲和暗衛乙連忙去收拾魚竿、水桶,連江城的都幫他一併拿了。
江城正想說「不用」,結果這倆就直接夾著魚竿、提著水桶運起輕功追了出去。江城「咕咚」一聲把話咽了回去,心中好生羨慕——要是我也能飛就好了。
易玹拉著凌相若去了書房——凌相若自己其實用不上這玩意,是特意給易玹造的。
他在桌上攤開一張紙,提筆畫了一張簡易輿圖,將荊州及周邊各州標了出來。
凌相若盯著輿圖看了一會,反而問易玹道:「你看出什麼來了?」
易玹提筆在輿圖上圈了幾筆:「這些分別是越王封地越州、寧王封地寧州、蜀王封地蜀中、漢王封地漢中、梁王封地梁州。而荊州就在他們環伺之中。」
凌相若心中一動:「你是說無憂長生堂背後很可能是這幾個藩王?越王應該不可能,楊繼明的面相我看過,並無反骨。」
「他沒那腦子。」易玹隨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