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張世晨代班

  第445章 張世晨代班


  陶積羽看了一眼,便落回了地面。


  村民們圍上前,江族長迫切道:「仙長這次可看出問題?」


  陶積羽微微頷首,江族長見狀大喜,村民們也鬆了口氣。


  「還請仙長賜教。」江族長拱手道。


  陶積羽轉身走出祠堂,來到視野開闊之處,指了指村子外邊:「此地風水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聖俱全,男貴女賢福祿自來。然而西邊發源流艮方,身著紫衣伴君王。不分南北和東西,久后傷丁乏財資啊。」


  江坑風水雖好,但三條水流匯聚,方向各異,正如陶積羽所說那般,久則生變。


  江族長面色大駭:「仙長此言當真?」


  陶積羽負手而立,雲淡風輕道:「當真與否,難道江族長不清楚么?江氏煊赫一時,如今又是什麼氣象?一啄一飲,莫非前定。」


  曾經多麼輝煌,往後就會多麼沒落。


  江族長踉蹌了幾步,被江景瑜扶住才穩住身形:「如此說來,此地風水於江氏助力已到極限?再無回天之術?」


  村民們也都惶惶不安起來。


  陶積羽沉思少許,開口:「若你們是以邪術積攢氣運,那麼因果報應貧道也回天乏術。但江氏到底立身周正,雖有敗壞門風之人,卻只是個例,於大局無礙。倒是可運作一番。」


  江族長心情大起大落,轉悲為喜道:「請仙長救我江氏,江氏上下永不忘恩德。」


  「請仙長救江氏。」村民們也紛紛懇求道。


  陶積羽不答反問:「但不知江族長有何打算?」


  江族長遲疑道:「呃,若能改變風水自是最好。」


  陶積羽古怪地看他一眼:「貧道區區凡人,哪來移山填水之能?」


  江族長神色變換數次:「那依仙長之意,莫非要遷居方可?」


  「樹挪死,人挪活。」陶積羽淡淡道。


  「非挪不可?」江族長咬牙道。


  陶積羽道:「倒也不是非挪不可,左右不會死人。」


  江族長:「……」


  老頭感覺膝蓋好像中了一箭。


  江氏已經混到這麼慘的地步了嗎?只要不死人就行了?

  江族長險些老淚縱橫。


  江景瑜見爺爺傷心,一時衝動,質問之言脫口而出:「仙長莫非是易縣令派來的說客?」


  「這與江氏現狀有何干係呢?」陶積羽道,「貧道是也好,不是也罷,總歸對你們說的都是實話。言盡於此,告辭。」


  「仙長留步!」江族長大急。


  誰料陶積羽不為所動,直接凌空而去。


  江族長神情一陣恍惚:「如今反倒進退兩難了。」


  遷,這不是打自己的臉么?不遷,整個宗族的命運怎麼辦?

  「此人所言未必屬實,既然爺爺不放心,不如我們重金請位高人過來再看一番。」江景瑜提議道。


  江族長擺擺手:「以往並非沒有高人來看過,都說此地龍盤虎踞靠山繞水,乃絕佳的風水寶地,居之必人丁興旺富貴亨通。可如今呢?卻是如陶仙長所說那般,傷丁乏財。昔日政事堂中,半數乃我江家門生!如今江氏品階最高者不過五品郎中而已。可見他們都沒有看出問題所在,這位陶仙長才是技高一籌。」


  江景瑜沉默了。


  其他村民也都神色凄然。


  接著,就有人道:「族長,要不我們還是遷居吧,換個風水寶地,說不定就否極泰來了。」


  「是啊,再這麼下去,江氏真的要徹底沒落成布衣百姓了。」


  江坑的村民都是江氏族人,互相算計提防卻又同氣連枝,這種涉及整個宗族命運的大事他們自然是一條心的。


  江族長心情沉重地往回走:「你們容我考慮考慮。」


  陶積羽回到莊子時,凌相若和易玹也都回來了。


  「如何?」凌相若問道。


  陶積羽淡淡一笑:「幸不辱命,只需守株待兔即可。」


  「辛苦,辛苦。」凌相若拱手道,「給道長上酒。」


  「好說,好說。」陶積羽擺擺手,「對了,酒不可低於十年份的。」


  凌相若:「……你說你還跟我客氣個啥。」


  陶積羽呵呵道:「主要是怕你跟我不客氣。」


  凌相若一噎:「給你,給你。」


  陶積羽提溜著一小壇十年份的猴兒酒走了。


  事情辦成,凌相若和易玹也都鬆了口氣。她轉頭對易玹道:「要不你今晚就別走了。」


  易玹:「……嗯。」


  這都好些日子沒親熱過了,他也怪想的呢。


  兩人都心照不宣,到了晚上,凌相若就摸進易玹屋裡去了。嗯,名義上他倆還是分房睡的。


  夜很漫長,卻也很短,轉眼便到了第二天。


  易玹今日沒有回縣衙去辦公,因為耳報靈預言江族長今日會上門。


  果不其然,在巳時左右,門房來報,江氏族長前來求見陶仙長。


  江族長是在大孫子江景瑜和一眾族老的陪同下一起過來的,畢竟遷居是大事,族老們不可能不出面。


  凌相若讓門房將他們帶到養生館去,同時親自去請張世晨出面。因為今天輪到陶積羽去命館坐館了,只好讓張世晨給他代個班。


  江氏眾人一路都在感慨莊子的「仙氣」,對陶積羽也就更多了幾分期待。


  可當江族長看到來的不是陶積羽,而是另一名年輕道士時,不禁一愣,隨即心中忍不住懷疑起陶積羽的身份——難道這真的是易玹給他做的一個扣?


  但轉念一想,要真是個扣,他們沒必要在這種地方露餡吧?於是他耐著性子詢問道:「老朽前來拜訪陶仙長,不知仙長可在?」


  凌相若解釋道:「陶道長今日有事去縣城了,這位是洛陽張家的張世晨張道長,道行不在陶道長之下。」


  「竟是張家的高人!」江族長震驚道,「老朽失禮了。」


  這莊子可真是藏龍卧虎啊,曲阿陶家、洛陽張家都有高人隱居在此!

  「這位善信有何事要問?」張世晨開門見山道。


  「仙長容我慢慢道來,昨日陶仙長為江氏族地看了一次風水……」江族長道明緣由,隨後話到嘴邊又拐了個彎,「故而老朽與幾位老兄弟此番前來,便是請教如何方能改運?」


  張世晨早和凌相若通過氣,知曉他們是為遷居而來,此時卻說如何方能改運,可見還在掙扎,便也只作不知:「原來如此,既然是陶師弟留下的攤子,那貧道便代他為你們占卜一卦吧。」


  凌相若:「……」你是真不放過任何一個占陶積羽便宜的時候啊。


  江氏眾人一聽張世晨還是陶積羽的師兄,不由得對他更信服了幾分。


  江族長道:「那真是有勞張仙長了。」


  張世晨揮揮手,直入主題道:「江族長寫個字吧。」


  江族長凝重思忖少許,對江景瑜道:「景瑜,這個字就由你來寫吧。」


  江景瑜是他重點培養的後輩,在他看來就是江氏的希望,由江景瑜來寫也算圖個好兆頭。


  「是,爺爺。」江景瑜鄭重領命。


  凌相若讓人呈上紙筆,江景瑜隨即抬手執筆,蒼勁有力地寫下了一個「居」字。


  寫完之後,江氏眾人都期待地看向張世晨,希望從他口中得到不一樣的答案。


  「還請張仙長慈悲,不吝告知。」江族長懇求道。


  言下之意便是若有其他解決之法不要隱瞞。


  張世晨盯著這個字看了一眼,搖搖頭道:「居者,從屍古也,積年為古,僵而為屍,江氏族地已是行將就木,不遷何從?」


  此言一出,江氏眾人面色大變。


  「當真無他解?」江景瑜不信邪地再次問道,眼神在他和凌相若之間徘徊數次。


  張世晨如何不知其意?笑道:「無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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