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黑白難分明
第480章 黑白難分明
「就是這個人。」
花茗在耳報靈的指點下,在太守府找到了一個其貌不揚的護衛。他也不與他廢話,直接把凌相若給他的真言符貼在了他的身上。
「是你給死者下的毒?」花茗問道。
那護衛臉色一僵:「是。」
就在他以為花茗要問他是誰指使的時候,花茗卻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你是何方人士?家中還有哪些親屬?最在乎的人是誰?」
護衛臉上汗都下來了,面色蒼白想要抗拒,卻不由自主地把答案告訴了花茗。
花茗扯下真言符:「我也不問誰指使的你,你若是聰明人,就乖乖跟我去公堂說出『真相』。」
護衛心如死灰:「是。」
與此同時,公堂之中還在對峙。程震雲又驚又怒:「易玹,你要擾亂公堂知法犯法嗎?」
易玹瞥了他一眼,目中俱是嘲諷,看的程震雲心中咯噔一聲。
他還未想明白,外面花茗便押著護衛飛身而入,跳進了公堂。
程震雲面色一變。
其他人不明所以,搞不懂花茗押著太守府的護衛進來做什麼?難道也是來劫公堂的?
「你們真是膽大妄為,無法無天!」程震雲大概是心虛,憤怒地直接拍案而起,指著易玹他們大罵道。
「明府大人少安毋躁。」易玹輕飄飄地安撫一句,隨後轉頭看向外面。
其他人下意識地跟著他的動作看過去,只見在花茗之後,又跳進來一名暗衛在易玹耳邊彙報了幾句。
易玹瞭然的點點頭,其他人則一頭霧水。
程震雲心中的不祥預感愈來愈濃,與此同時那美婦面上也出現了彷徨之色。
這時,易玹再次開口了:「這位夫人不是死者生母吧?」
「你,你什麼意思!」美婦色厲內荏道,「我雖不是大郎生母,卻也待他如親子。凌氏養生館害了我兒,還不許我為他伸冤了嗎?」
「可我的屬下卻查到你平時待繼子並不親厚,慣以捧殺手段養廢繼子,挑撥其父子關係,令家宅不睦。」易玹淡淡道,「而在繼子出事之後,你劫走了兩名老人將其藏匿在鄉下庄中。」
美婦面色驟然大變,恐懼漫上心頭,哆嗦著說不出囫圇話來:「你,你……」
死者父親駭然看向美婦,震驚錯愕:「你果真如此?」
「不,不,我沒有,他胡說!」美婦驚慌辯解道。
「更巧的是,你送走的兩名老人是這小廝的父母。」易玹指著跪在地上的小廝道。
小廝身體一顫。
美婦眼前一黑險些昏厥,死者父親更是神色一震,不敢置通道:「什麼意思?這是什麼意思?」
「是我接著說,還是你們自己招供?」易玹淡淡問道。
小廝渾身一震,彷彿突然活了過來似的,不斷叩頭道:「我招,我招,求易大人救我爹娘!其實外賣送到大少爺屋裡之前我被大少爺養的狗撞了一下,葯膳灑了出來,狗吃了當場就死了。當時我都嚇傻了,是夫人忽然過來處理了狗,還威脅我裝作不知將葯膳送進去。」
「你胡說八道!若是如此,我豈會留你這個目擊證人?」美婦激動道。
「那是因為你還需要我作偽證,且這個時候我出事了,不擺明了有問題么?」小廝憤恨道。
「賤人!」死者父親狠狠扇了一個巴掌過去,「我怎麼會娶了你這個毒婦!」
圍觀百姓們也恍然大悟,隨即只覺臉上也火辣辣的,明明這一巴掌不是打在他們臉上。
「我等都被這蛇蠍毒婦給騙了,才會誤會凌莊主!」
「對,都怪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美婦頓時成了眾矢之的,一如之前的凌相若。
程震雲見勢頭不對,連忙怒道:「好你個奸詐的毒婦,謀害繼子、誣陷好人,實在罪大惡極,來人,將她斬立決!」
「程明府還未審出下毒兇手就這麼急著判決?」易玹質問道。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么?這毒婦為了謀奪家產,害死繼子!」程震雲斷言道。
「冤枉,冤枉啊!」美婦凄厲喊冤道。
「就是你這毒婦害人,還有臉喊冤?」百姓們指指點點,鄙夷之極。
易玹沖花茗使了個眼色,花茗會意,將護衛推出。
護衛面上一片掙扎,可想到花茗的話,又不敢僥倖,一咬牙跪了下去:「毒是我下的。」
程震雲心中大驚,指著他沉聲道:「你又為何要無故害他?」
護衛不敢供出程震雲,只道:「私怨。」
死者父親頓時失去理智,上前扭打:「我兒體弱從不出戶,如何與你有私怨?你這喪心病狂的賊子!」
說著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瞪大了雙眼伸手來回指了指護衛和美婦:「你,你們……你們是不是背著我有染?」
護衛眼中閃過一絲屈辱,但為了使事情合理,便默認了此事。
美婦如遭雷擊,怎麼也想不通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她跟這護衛只見過幾面,以前根本不相識。怎麼就成姦夫淫婦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美婦方寸大亂。
程震雲卻是鬆了一口氣,但隨即又眼神一暗,思忖起護衛為何會突然招供。他的目光隱晦地掃了花茗一眼——他到底使了什麼妖法?
不過當務之急是趕緊將這事了結,於是程震雲一拍驚堂木:「如此說來,你們是認罪了?」
「不,民婦冤枉,民婦冤枉!」美婦激動喊冤道,卻辯解不出更多的詞。
程震雲根本不會聽她狡辯,當場下了判決。護衛和美婦因故意殺人被判了斬立決,小廝受人脅迫幫兇殺人,被判流放。
凌相若摸了摸懷中的耳報靈,眼神有些冷——這件事最大的主謀偏偏逍遙法外。
她們都知道,那護衛肯定是程震雲指使的。可拿不出證據,光憑護衛的指證,程震雲有的是法子脫罪。故而她們只能先將程震雲摘出去,如此他才會迫不及待地解決此案,還凌相若清白。
這個世界本就不是非黑即白,就比如今日這事,內里陰私無數,但宣傳出去肯定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的正義一面。
至於為何不在公堂上用真言符,那是因為主審的是程震雲而不是易玹。只要程震雲一句旁門左道不足取信,就可以全盤否定真言符的作用,說不定還會反咬一口誣陷凌相若以妖法控制受害者為自己脫罪。
此時判決下來,「人心大快」,百姓們紛紛拍手稱快:「太守大人英明!」
「退堂。」程震雲威嚴喊道。
待眾人散去之後,程震雲忙走下公堂,拱手道:「本官一時不查,誤會了凌莊主和易世子,真是罪過。為表歉意,本官特備一桌酒席宴請二位和花侯爺,還請賞臉。」
誰料易玹根本不給他這個面子,大袖一揮,公堂四周的門窗全部自動關了起來,屋內霎時間昏暗無比。
程震雲麵皮一抖,瞪大雙眼:「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衙役們也紛紛戒備,然而在易玹的恐怖威壓下,他們連挪動腳步都艱難。一個個面色煞白,身形搖搖欲墜!
而程震雲更是驚恐地發現自己喉嚨一緊,好似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提了起來。他頓時驚慌失措的掙紮起來,四肢亂晃,毫無形象可言。
「嘎——」程震雲呼吸困難,嗓子發出沙啞的聲音,嘴巴大張,雙眼漸漸翻白。
死亡的陰影籠罩在了他的心頭,滋生無限恐懼。
這一瞬間,他的腦海中閃過憤怒、後悔、驚懼、絕望等等情緒。
他沒有想到易玹會如此大膽,敢公然對朝廷命官出手。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死了的時候,喉嚨上的力道一松,他整個人跌倒在了地上,氣喘吁吁,后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