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跟我修道吧

  第520章 跟我修道吧


  「咱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反倒是曾經也有一番交情,我這點要求不算過分吧?」凌相若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道。


  大乘輕嘆一聲:「小僧自是明白這個道理,也不敢為難凌莊主,只是非常之時,小僧不得不小心謹慎。罷了,此處距離寒山寺也不遠了,入了寺總不好動葷腥,就在這休整一番吧。」


  僧人遂圍成一圈,原地坐下,將凌相若幾個圍得死死的。


  大乘吩咐一名僧人去打只山雞來,那僧人一臉為難:「出家人怎好殺生。」又不是誰都跟你一樣是喝酒吃肉逛妓院的花和尚。


  「出家人為何不可殺生?食、色性也,既非濫殺無辜,為果腹之用,便是天經地義,符合道法自然。」凌相若故作好奇地問道。


  「阿彌陀佛,眾生平等,豈能為口舌之欲而害無辜性命?」僧人不贊同道,「昔年釋尊成佛之前曾見一老鷹捕食鴿子,不忍鴿子被食,亦不忍老鷹餓死,寧可割肉喂鷹。正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那釋尊不用吃東西嗎?」凌相若眨眨眼。


  「釋尊自是食素。」僧人眼神古怪地瞥了她一眼,心想怎麼會有這麼智障的問題。


  凌相若不解道:「可植物難道不是生命嗎?既然眾生平等,為何偏心禽獸,卻害植物性命?這與教義豈非自相矛盾?」


  僧人啞然:「這……」


  大乘眼皮一抖,有了不妙預感。


  果然,只聽凌相若一拍大腿,恍然道:「要我說素菜也不能吃,不僅不能吃它,還得在它營養不足時多給它澆屎澆尿。」


  僧人:「……」


  「那自身豈不是要餓死?」有年輕的僧人沉不住氣道。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嘛。」凌相若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道。


  僧人徹底啞然失聲,甚至懷疑起了人生。


  大乘大感不妙,要是任由這些僧人鑽牛角尖下去,怕是會走火入魔。可卻一時想不出如何反駁凌相若的話,不由得心急如焚。


  而凌相若還在火上澆油:「你們啊,還是功夫不到家,你們整天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想來即便是美色在眼前也如紅粉骷髏。那怎麼就不能參透『肉即是空,空即是肉』呢?你修心功夫到了,即便吃肉也如不吃,修心功夫不到,不吃肉,心中也俱是吃肉之念。唉,歸根究底還是你們太花里胡哨了,所以會出現這種自相矛盾的情形。看我們多好?順其自然,愛咋咋地。」


  僧人們的信念都搖搖欲墜了:「……」


  「還不快去給凌莊主打只山雞來?」眼看著教眾都快被度去道門了,大乘心急之下立即運起靈力發出一聲振聾發聵的大喝,將眾人神志震醒。


  先前那僧人心有餘悸,連忙慌慌張張地去打山雞了。


  可剩下的僧人還在懷疑人生當中,大乘不能坐視不理,靈機一動便想出一個與凌相若論一論佛理的辦法來,只要難住了凌相若,就能削弱她對僧人們的影響。


  於是他指著被山風吹的漱漱搖晃的樹枝道:「這到底是風在動還是樹在動?」


  「你是不是想說是我的心在動?」凌相若不按常理出牌道。


  大乘:「……」


  僧人們立即屏住呼吸,緊張地看著二人。他們亟需大乘師叔給他們打一劑強心劑。


  暗衛們就弔兒郎當多了,聞言嗤笑一聲:「這不廢話么?心不動那不死了么?」


  「非也。」大乘糾正道,「此心動,非彼心動,此心動乃意動也。看來凌莊主真是深諳佛理。」


  他很快反應過來,凌相若搶先說了又怎麼樣呢?只要是符合佛理的,那不正合了他的意么?

  凌相若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那又怎麼樣呢?我自認六根不凈,心動那不是很正常的么?但這和風動、樹動有必然因果嗎?你們啊,就是喜歡強詞奪理,強加因果關係。不管我心動不動,它們也都在動啊。你既然特地問是風動還是樹動,那自然是都在動。世上萬事萬物都在動的,你們不要刻舟求劍啊。」


  可不是么?以為自己心不動,風就不動、樹就不動,那跟刻舟求劍有什麼區別?

  大乘完敗。


  僧人們愈發失望。


  凌相若還十分促狹地指了指自己的裙子:「那你們說說是風在動,還是我的裙子在動啊?」


  娉婷婀娜的美人迎風而立,微風輕輕掀起她的裙角,細腰修腿若隱若現,美不勝收,亦十分引人遐想。


  僧人們下意識地移動眼珠子盯了過去,下一刻猛然反應過來,忙不迭閉眼念經,心慌意亂。


  凌相若漫不經心道:「風在動,裙在動,你們的色心也在動。這還修什麼佛啊,跟我修道吧,既可隨心所欲又不逾矩,那才是符合道法自然的至理。不管是割肉喂鷹還是心在動,那都太片面了,修了道,你們就知道什麼是著眼大局。」


  僧人們若有所思。


  大乘連聲喝道:「心志動搖,乃修行不夠,並非教義之過。若你等心性堅定,六根清凈,又如何會為之蠱惑?正所謂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你們看貧僧便不會為之所動。」


  僧人們茫然地看看他,又看看凌相若。


  凌相若嗤笑一聲,不再為難他們。


  大乘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也怕了她了。之後對她那是嚴防死守,生怕她再作妖把僧人們度走。


  山雞很快打來,凌相若讓暗衛們處理瞭然後去做叫花雞。


  僧人們紛紛閉目念經,眼不見為凈。


  凌相若對大乘道:「禪師不避諱么?」


  大乘淡淡道:「小僧這點定力還是有的。」


  凌相若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忽的轉頭看向麻雀:「就是可憐了這個小傢伙,那才是遭了無妄之災,不合道法自然。」


  說著,她便上前捧起麻雀,為它理了理羽毛,念了一遍太乙救苦護身經超度它,然後挖坑把它埋了。


  就是埋的時候稍微夾了點私貨進去。


  又過了一會,叫花雞新鮮出土。


  暗衛將雞扒碎,遞給凌相若:「夫人快趁熱吃。」


  凌相若抓起根雞腿啃了口,還很熱情好客道:「禪師,來點吧?」


  大乘婉拒了:「小僧不餓。」


  一個小和尚拉了拉大乘:「師叔祖,你不是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嗎?怎麼不吃啊?」


  大乘:「……」


  他只好語重心長地告訴他什麼叫江湖險惡,「陌生人給你的東西不要亂吃。」


  小和尚訥訥點頭:「是有毒嗎?可師叔祖的修為已經不怕毒了啊。」


  「毒算什麼。」大乘警告道,「凌莊主最擅長的是下春藥。」


  小和尚驚恐捂嘴:「天!」


  凌相若:「……什麼叫我最擅長下春藥?我又不是採花賊。」我都沒給玹兒下過!哪怕一次!

  然而造謠一時爽,闢謠火葬場,僧人們看她的眼神都不對勁了,甚至還不著痕迹地退後了一些。


  凌相若心說現在好了,道門、佛門都是她的謠言了。她的名聲是徹底不能好了。


  她目前還不知道她在「道上」還有一番「威名」呢。


  忿忿吃完叫花雞,凌相若也不再作妖,反而主動催著大乘上路了。


  大乘目露狐疑之色。


  凌相若嫌棄道:「我困了,總不能叫我幕天席地吧?」又不是和玹兒出遊,那在野外還別有一番情趣的……


  大乘只當她又要作妖,深吸一口氣,讓眾人警覺一些,便押著他們幾人趕路了。


  抵達寒山寺后,一行人低調地自後門而入,進去之後就住進一座偏僻禪院不再挪動,以免走漏風聲。


  而睡了一晚的牟狸奴終於幽幽轉醒了。


  凌相若對大乘的解釋是:「此子有修道天資,我欲收他為徒,還望禪師好生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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