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憑票領返利
第614章 憑票領返利
凌相若給他們看了病,最終確定是妻子的緣故,給她開了個方子。
丈夫被收押,妻子則在華亭縣租了個屋子吃藥治病。還向易玹求了個恩典,等她病好,容丈夫回家留個血脈。易玹也准了。
案子雖然結了,可事情還沒結束。
易玹重罰了車馬行的東家和官府這邊的負責人。這件事傳出去,對公交馬車的影響太大了,短期內百姓絕對會懷疑其信譽,易玹必須給出交代。
車馬行被罰了銀兩,而官府的負責人則直接被擼了,換了另一名小吏頂上去。官府最不缺的就是小吏。
車馬行的東家被責令立即整頓風氣,將這些害群之馬全都送到官府受審。他自是不敢耽擱,回去之後便開始了十分嚴厲的清查。
而易玹則又招來了負責處理「投訴」的書吏,讓他將所有的檢舉信拿來給他過目。
書吏卻道:「並無百姓檢舉,多是稱讚大人治理有方,還有些無聊之人純屬新奇投了些無關緊要的信進去。」
易玹神色一沉:「下面亂象叢生,百姓豈能沒有怨言?你哪來的膽子欺上瞞下?他們給了你多少好處?」
書吏渾身一顫,目露驚慌之色:「卑,卑職冤枉啊!想來是車夫宰的都是外鄉客,他們不了解規則,故而不曾檢舉。」
「說實話。」易玹冷冷地看向他,「否則等本官查出,絕饒不了你。」
書吏顫抖地更厲害了,最終沒頂住易玹的威壓,招了:「卑職知罪,卑職一時糊塗,那,那些檢舉信都被卑職燒了。」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易玹被他氣樂了,「在本官治下還敢貪贓收賄、徇私枉法,呵,收了不少銀子吧?」
書吏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不,不足百兩。」
「混賬。」易玹喝道,「來人,把他拖下去杖斃。」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書吏不斷磕頭求饒。
「前車之鑒,後事之師。本官處理了那麼多污吏,都引不起你的警醒?你還有何臉面在這裡求饒!既然你不怕死,那本官成全你便是。」易玹冷酷無情道,「拖下去。」
衙役們立即把他拖走行刑。
易玹平息怒氣之後,便立即提拔了另一名書吏去管理銅匭中的檢舉信。縣衙的小吏們再次被易玹的狠辣手段震懾,一時不敢再興風作浪。
而這一次的清查,不僅查出了車夫宰客的現象,甚至還有車夫和乘客互相勾結的現象。比如車費要五文錢,車夫私下給乘客減到三文,但這三文不能投進車內的銅匭,而是直接給車夫。
甚至還有車夫之間互相詆毀的,若有外鄉人來華亭縣,就會有「好心」百姓告訴他哪個車夫怎麼怎麼不好,我帶你去坐那個誰的車,然後再上演一出宰客戲碼,不過還得給介紹人提成。
真的是如易玹所說那般,亂象叢生。
「此等風氣必須整頓,凡涉事之人一律嚴懲。」易玹下了死命令,縣衙官吏們全都如陀螺一般運轉起來,忙得不可開交。
這種亂象不用重典是震懾不了的,震懾之後才是教化。
但財帛動人心,僅靠人的自覺是不可能杜絕的。哪怕暫時風氣正了,日久之後肯定還會滋生腐敗。
這就需要完善的制度保證。
易玹果斷向媳婦請教有沒有什麼先進的經驗可以借鑒一下。
「財帛動人心嘛,與其相信百姓的自覺,還不如相信利益的牽連。」凌相若眼珠一轉,便計上心來,「只要讓他們的利益與維護公交系統的公正結合在一起,還愁他們不主動維護么?」
「你的意思是?」易玹追問道。
「車夫必須給每位乘客車票,以他當日賣出的車票來計算工錢,而車票又與車費掛鉤,賣出多少車票就必須有多少車費收入,倘若數額對不上,便是他私吞了。」凌相若說道。
易玹聞言眼前一亮,但隨即又想到一個問題:「那如何保證百姓一定會拿票呢?」
「憑票返利。」凌相若言簡意賅道,然後做了解釋,「咱們可以提高車費,而乘客則憑藉車票到車馬行領取略超出提高的這部分金額的返利。」
這樣一來一回,等於是比原來的車費便宜了一點。
易玹沉思了一會,覺得這個辦法確實妙,但總還有一絲顧慮,思來想去,找到了癥結所在——若車夫將車費定的比優惠后的還低,甚至低許多,百姓還是樂意不要票而跟車夫勾結。
不過這一點他自己就有了解決的辦法——設定收入底線,且每輛馬車月底結算必須盈利。一旦虧損,這輛馬車就停運。
虧損說明坐的人少,既然沒人坐,自然就沒有繼續運營的必要,不然豈不是浪費人力物力?
或者用車夫的收入去填虧損。想來沒人願意將到手的錢財再吐出來的。
如此一來,車夫便無法肆意妄為了。
將上下全都整頓了一遍之後,易玹便公布了這條規定,幾日施行。並對車馬行的東家囑咐道:「本官將此事交予你手,是信任你,希望你為華亭縣百姓帶來便利,而不是敗壞華亭縣風氣。若再出紕漏而無作為,甚至縱容,休怪本官不客氣。」
「是,是,草民一定嚴加管教。」車馬行東家冷汗連連地保證道。
經此一事,公交馬車的風氣為之一肅。
易玹為了挽回華亭縣的名聲,還將此事張榜貼到了城門外和各村鎮,讓往來的華亭百姓和外鄉客都能及時了解到。
此舉自是又引來一片稱讚叫好,原先被宰過的外鄉客更是激動,也確實對公交馬車改觀,再次放心乘坐。
如此一來,公交馬車的客流不僅沒有減少,反而迎來了一次小爆發。
因為憑票返利這事挺新鮮,不少百姓都去湊了熱鬧,雖然羊毛出在羊身上,可他們在拿到返利的時候依舊感到很滿足。如此客流自然就爆發了。
就在這熱鬧的情形下,花茗抵達了。
他直接去了凌家村,門房認得他,都不用通報就開門領他進去了。
花茗後面跟著,門房則匆匆跑進去報喜道:「小姐、姑爺,花茗少爺來了!」
凌相若和易玹聽到通報,頓時驚喜不已,連忙出來迎接,順便把花翎也拖了出來。
花茗滿心欣喜地進來,卻在看到花翎那近七個月的大肚子時傻眼了,笑容也漸漸凝固。
「你,你……」花茗顫顫巍巍地指著她的肚子,「你他娘的沒事往肚子里塞什麼了?嚇我好玩嗎?」
他還以為花翎故意惡作劇嚇他呢。
當初花翎請假出京,其緣由知之者甚少,皇帝甚至下了封口令,連給她號脈的太醫都不敢泄露半句。
花茗自是無從得知。
如今甫一見到,可不就是嚇得頭都要掉了。
花翎山崩於前面不改色,面對花茗的質問,從容不迫道:「大驚小怪什麼?你姐我好歹也是個女人,能懷孩子有什麼稀奇的?」
花茗:「……」我他娘的是在問這個嗎?
真是氣死了。
他吼道:「你懷孕這事怎麼也沒跟我說一聲?千里之外你都顛顛地來了,回趟家就那麼難嗎?」
當時倆人都在京城,結果他這個當弟弟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咳咳。」花翎終於心虛了,「這不是你也忙么,我走的又急。」
「呵,呵呵。」花茗皮笑肉不笑地抖了抖,「這哪是我忙啊,明明是你這個大忙人忙才是,懷著孕呢還急著出城執行密令。」
他氣得連跟凌相若和易玹打招呼都顧不上,直接轉身就走了。
花翎:「……」完犢子,這下哄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