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 代刺史駕臨

  第818章 代刺史駕臨


  晚上易玹加完班回來,見小果凍還換了身衣服也沒起疑,只當他洗過澡了。


  「你該回去睡覺了。」易玹道。


  小果凍悄悄看了凌相若一眼,凌相若沖他使眼色。小果凍點點頭:「爹爹、娘,晚安。」


  「乖兒砸,晚安。」凌相若回應道。


  小果凍跟著小饅頭走了。


  「我命人先將土地清點了出來,與你說的出入不大,只多了幾十畝的零頭。」易玹一邊寬衣,一邊隨口說道,「明日我要帶人下鄉分配這些土地。」


  凌相若見他始終沒發現什麼,忙不迭道:「你去吧,我明天還是繼續去幫茶樹化形,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一天了。」


  「忙過了這陣子,咱們就去海邊看看,試試你說的海水稻。」易玹躺下道。


  「那得提前選好優良稻種,培育耐鹼性。」凌相若提醒道。


  易玹點點頭:「我會讓人去揚州收一批稻種。」


  翌日,凌相若還是先易玹一步出門了。在她離開后不久,易玹才帶上足夠的人手出發,從距離府城最近的村子開始,將抄來的土地分給當地的村民。這一舉措得到了村民們的大力讚揚和擁護。


  卻說金鰲山上,凌相若和茶樹靈們都聚精會神地盯著少年的本體。


  天空忽的炸響一道驚雷,震得眾人心頭一顫。


  「要開始了。」凌相若沉聲道,「能否化形就在此一舉,切不可退縮。」


  少年咬緊牙關,頂著天威努力化形。


  天上雷聲滾滾,一道響過一道。草木化形乃逆天之舉,自然要經受非常考驗。


  響雷雖然不曾落在他的身上,可恐怖的威壓卻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山下,村民們也被突如其來的晴空驚雷嚇得忐忑不安,紛紛跪地祈禱請求老天息怒。


  不知持續了多久,雷聲漸漸小去,天空恢復了寧靜。


  而山頂的茶樹少年終於成功擁有了人形,正激動地手手舞足蹈,淚流滿面。


  「我化形了!哈哈哈哈!」


  茶樹老者眼眶濕潤,感激道:「多謝恩人,沒有恩人,我們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化成人形。」


  「互利互惠,倒也不必如此。」凌相若擺手道。


  老者卻搖搖頭道:「這豈可相提並論?恩人助我們化形乃是再造之恩,我們卻只不過是做了些微小的事情而已。」


  「那你們日後若是方便,便替我多看顧一下茶林就是了。」凌相若順水推舟道。


  「這是自然。」老者連忙應下。


  這時,那少年也冷靜下來了,轉頭走向凌相若,鄭重其事地拜了一下:「郁閔拜謝恩人。」


  「原來你們姓郁啊。」凌相若恍然道。


  老者一怔,隨即一拍腦門:「瞧老朽這個記性,我們這一支姓郁,老朽郁和,不知恩人如何稱呼?」


  「鄙姓凌,老丈稱我凌道友即可。」凌相若道。


  「豈敢,豈敢。恩人就是恩人,不可失禮。」郁和還挺古板。


  凌相若:「……」


  算了,不糾結這個了,凌相若轉而道:「那之後你們是一起來,還是分批來?」


  「人數太多可會對恩人造成不利?」郁和憂心道。


  「我倒無妨,不過是損耗些靈力,調息一番就好了。」凌相若不在意道。


  郁和想了想:「那還是分批來吧,剩下的人也好為他們護法。」


  凌相若尊重他的意見:「那你們分好批次,然後便開始吧。也不用分太多,兩批即可。」


  不然她也沒那麼多工夫天天守在這裡。


  等凌相若再次忙完,又到了黃昏時分。安頓好這些茶樹靈后,凌相若便告辭回府城去了。


  結果這個點了易玹還在外面忙活沒有回來,凌相若正準備轉身去找他,就見一名衙役匆匆跑來:「夫人,您終於回來了,如今大人不在府衙,只有您能出面了。」


  「怎麼了?」凌相若問道。


  「是代刺史陳大人駕臨了。」衙役回答道。


  「代刺史?」凌相若隨口一問,隨即恍然,新任刺史因為貪污賑災銀被處置了,這刺史之位皇帝打算給易玹留著的,就只任命了一位代刺史。


  而這位代刺史陳大人原先則是交州別駕,在刺史、刺史府長史、司馬都落馬之後,這代刺史的職位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陳家是交州望族,這位陳大人怕是早已將刺史之位視為囊中之物了。


  凌相若心中如此推測道,隨即邁步進了公堂,果然見這位陳大人正坐在太守的位置上翻閱卷宗。


  「妾身見過陳使君。」凌相若禮節周到道。


  陳霖聞言,不緊不慢地放下手中的卷宗,抬眼看了她一眼,目中不禁閃過一絲驚艷,但很快意識到此舉不妥,便斂了去:「你是何人?」


  「外子是新任閩州太守易玹。」凌相若道。


  「原來是易夫人。」陳霖微微頷首,「本官聽聞易太守無端大肆抄沒良民家產,特來詢問,不知易太守身在何處?」


  「外子還在鄉下為百姓分配良田,恐一時脫身不得。」凌相若淡淡道。


  陳霖微微皺眉,隨即開口道:「易太守一心為民固然可敬,可也不該無端抄沒他人家產,這與『劫富濟貧』的江湖大盜有什麼區別?」


  凌相若笑了:「使君既然看過卷宗,應當知曉這些人為何被抄家才是。」


  陳霖:「……咳咳。」


  他其實還沒看到那裡,只看了抄沒財產明細。


  他不動聲色地合上卷宗:「此次被抄家的多達四十家,且分散於各縣,就算這些豪強家有陰私,也不至於牽連如此之廣。」


  凌相若一聽就知道這貨沒看,還在這裡裝蒜,便提醒道:「使君還是先看看他們的罪名吧。」


  陳霖表情一僵,只得忍著尷尬繼續翻閱卷宗,終於找到了記錄他們罪名的一頁,看完臉都綠了。


  他甚至還在最末尾看到了中正的名字。


  「怎麼連中正都抄了?」陳霖大驚,心說這易玹該不是為了隻手遮天,刻意打壓異己吧?


  畢竟中正的立場跟太守是完全相對的,若中正參他一本,對太守的阻礙可不小。


  「此人身為監察之官,卻與這些土豪劣紳相互勾結,魚肉百姓,在上官查處罪名之時還妄圖向他們通風報信,自然是罪有應得。」凌相若不卑不亢道。


  陳霖皺眉道:「即便如此,也不該如此趕盡殺絕,只需將罪魁禍首捉拿即可。易太守此舉卻是逾矩了。」


  「亂世當用重典,如今的交州百廢待興,合該集一切人力物力以謀之。」易玹從門外走進來,「此舉一切後果下官一力承擔。」


  陳霖啞口無言,易玹都這麼說了,他還能說什麼?刺史的權力再大,也做不到任免一位太守,就算易玹十惡不赦,他也只能往上報請求朝廷授權制裁。何況易玹並無大錯,頂多行事激進。


  而易玹有多得聖眷,他也是有所耳聞的,這個時候參易玹一本,那不是打皇帝的臉么?

  「使君遠道而來,下官有失遠迎,倉促之間,只能命人略備薄酒,還望海涵。」易玹不著痕迹地轉移了話題,「今日天色不早,只能請使君在寒舍將就一晚了。」


  「易太守客氣了。」陳霖無奈道。


  這一趟算是白走了。


  陳霖被這一波軟釘子碰得沒有脾氣,在太守府留宿了一晚后,第二天便如鯁在喉地走了。


  「他這不是吃飽了撐的么?」凌相若忍不住道。


  「怕是聽了一些挑唆之言吧。」易玹心裡門兒清。


  畢竟陳家在交州紮根多少年了,肯定跟各地家族都盤根錯節牽連不清。有人求到陳霖頭上很正常,偏偏求就求了,還瞞下了關鍵原因,這才害陳霖出了個大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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