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1章 花翎奇遇記58
第1531章 花翎奇遇記58
花家大郎聞言笑了:「帝王心術,你我難道能逃得過去嗎?」
凌澤生一愣,隨即也笑了:「你說的是。」
既入廟堂中,便是薄命人啊。
拜訪過了花家,凌澤生下一個去拜訪的人家卻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那就是高家。
凌首相如今的身份是不便四處走動的,免得落個結黨營私的罪名。那麼凌澤生的動向基本就代表了他的意思了,誰也想不到凌家會去拜訪高家。
高首相本名高朴,如今無官一身輕,在家裡池塘釣魚玩呢。
「阿爹,凌相爺衙內凌澤生來拜訪您了。」高炯陽恭敬肅立通報道。
高朴捋了捋鬍鬚:「我這位老友一去得勝縣就是十年,如今回來了,反倒見不了面。唉,命運弄人吶。你快去把凌小郎君請來吧,別讓人久等了。」
「是。」高炯陽轉身出去。
很快,他便和凌澤生一道過來了。
「晚輩見過高相爺。」凌澤生道。
高朴笑著指了指他:「你倒是比你爹促狹,老夫如今一介布衣,你還叫什麼『相爺』?」
「晚輩對高相爺只有敬仰的份。」凌澤生道。
高朴不跟他計較,轉而道:「既然來了,陪老夫垂釣一會吧。」
凌澤生沒有拒絕,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很快就有下人送來釣竿,凌澤生接過後順手甩了出去。
沒一會,他就一提釣竿,一條肥碩的紅鯉魚就飛出了水面。
高朴一挑眉:「你小子釣技不錯嘛。」
凌澤生淡淡一笑:「雕蟲小技,不值一提。」
接下來,他花式展示了一番什麼叫真正的技術,平均每隔五個呼吸就釣上來一條。
高朴一開始還笑著,然後笑容就漸漸凝固直至消失,現在則是看得眼皮直抖。
高炯陽看出了端倪,點破道:「凌小郎君功力當真深厚。」
凌澤生一頓,隨即不動聲色地放下釣竿:「我釣魚功力確實不錯。」
高朴搖頭失笑:「快午時了,別擱這曬著了,回屋吧。來人,這些魚拿去燒了。」
「是。」下人得了令,立即上前提走水桶。
高朴背著手悠閑走著,高炯陽和凌澤生跟在後頭。
路過一座涼亭,高朴道:「午膳就在此用吧,你們覺得如何?」
高炯陽沒說話,看向凌澤生。
凌澤生道:「全憑高伯父做主。」
高朴聽到他的稱呼一愣,隨即笑意深了幾分:「好,來,坐。」
等他入座了,凌澤生才在下首坐下,接著高炯陽在兩人之間入座。
高朴道:「澤生啊,你秋闈過了么?」
「尚未。」凌澤生道,「今年下場。」
高朴點點頭:「正好明年的春闈也能下場試試。」
「的確有此打算。」凌澤生大方道。
高朴忽然感慨道:「那你和炯陽是同屆了,當年我與你爹也是同屆。只是最後我們分道揚鑣了……哎,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凌澤生道:「我自當承我父之志。」
高朴神色複雜地看他一眼,忽然對高炯陽道:「你就不要走為父這條路了,試試換條新的路吧。」
說著,他把兩人的手疊在一起,叮囑道,「當年我沒能與凌兄一道,自以為能走出一條不同的路。可宦海沉浮幾十年,也就這樣了。江山社稷終究還是要靠你們年輕人了,望你們志存高遠、不忘初心。」
凌澤生不甚在意地抽回手:「未來之事誰說得清呢?當年高伯父也想不到你與我父之間會分道揚鑣。」
高朴一臉尷尬。
高炯陽道:「盡人事,聽天命。旁的,我們凡人也操不了心。」
高朴目光看到下人們端菜過來了,便道:「用膳吧,不聊這些了。澤生,來,嘗嘗我府上廚子的手藝。」
凌澤生淡淡道:「不錯。」跟花翎比差遠了。
這就純屬雙標了,花翎手藝再好那也是業餘廚子,高朴府上的廚子那是幾十年的專業手藝。他們頂多不會花翎的一些菜品,但在自己擅長的領域內,肯定不輸花翎的。
高朴喝了不少酒,已然微醺了,拉著凌澤生的手道:「澤生啊,伯父求你個事。」
「何事?」凌澤生費力抽出手,不動聲色地問道。
「你幫伯父給你爹帶個信,請他務必要阻止皇上聯軍啊。」高朴憂心忡忡道。
高炯陽拽了拽他:「阿爹,你喝醉了。」
「我沒醉。」高朴甩開高炯陽,繼續對凌澤生道,「伯父知道此舉兇險,很可能讓你父剛剛恢復的首相之位再次旁落。可事關國運,我輩儒生豈可重己身而輕社稷啊?」
凌澤生道:「不必伯父相托,家父也勢必不會袖手旁觀。」
高朴愣了一會,好像醒了醒酒,坐直身體:「唉,是我多此一舉了。」
凌澤生話鋒一轉:「我倒是聽說府上要跟荊國皇三子結親?」
高朴臉色驟然一沉,怒道:「他休想!」
「好像不是慕容商一廂情願吧?」凌澤生又道。
高朴一拍桌子:「老夫已將那不孝女禁足,若她執迷不悟,老夫就是將她逐出高家,也絕不會同意這門親事。」
「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凌澤生幽幽道。
逐出高家又怎麼樣呢?高芸不還是他的親生女兒么?世人就會懷疑高家私通荊國,荊國也有理由來拉攏乃至用大勢逼迫高家靠向他們。
高朴隱隱有些顫抖:「我就是打死她,也不會讓她嫁入荊國。」
高炯陽面色一變:「阿爹!芸娘不懂事,可以慢慢教,您何必說這種氣話?」
「我沒有說氣話。」高朴冷哼道,「我們高家絕不能出這種賣國求榮的人。」
高炯陽硬著頭皮道:「我一定會讓她迷途知返的,阿爹且看後效吧。」
高朴默許。
凌澤生道:「伯父醉了,還是先去歇息吧,晚輩也該告辭了。」
「我送你。」高炯陽忙道。
高朴張了張嘴,還是擺擺手:「代我向凌兄問好。」
凌澤生拱手一拜,轉身離開。
路上,高炯陽道:「家父先前所言都是醉話,你不必往心裡去。」
「我是不必往心裡去。」凌澤生淡淡道,「那你呢?」
高炯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