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2、蛛神殿的使者

  距離吳北辰等人回到邊關，已經是大半年時間過去。


  軍墓園之行的經過，幾個邊軍對誰都沒有說，蔡婆婆祖孫，被安排在了龍城關之中，日子倒也是平安。


  而因為得到了李牧贈送的【天劍三十六式】劍譜心法，幾個邊軍的實力，在這大半年時間裡，突飛猛進。


  尤其是吳北辰。


  他的劍道資質極佳，已經初步將天劍三十六式融會貫通，修為一日千里，在幾次的邊境大戰之中，力挽狂瀾，立下了大功，如今，已經是龍城關東門守將了，比之昔日，官升四級。


  其他幾個邊軍，除了一位在戰場上不幸戰死之外，其他幾人，也都有升遷，算是邊軍中的新銳了。


  可以說，是在長安城軍墓園中的際遇，改變了他們的人生。


  因此幾個邊軍，對於李牧，都非常的尊敬和感激。


  而且，最近這些日子以來，李牧斬殺二皇子、敗【赤火魔神】黃聖意，最終被朝廷封為太白王的消息，流傳天下，吳北辰等幾個邊軍，感慨萬千，他們也沒有想到，一次回去祭拜亡故的戰友，就能與這樣驚天動地的人物，產生交集。


  准聖啊。


  對於很多武人來說，這兩個字，想一想，都會覺得高不可攀，讓人眩暈啊。


  他們幾人，更是將這段經歷，深埋在心裡，當做是生命中的精彩畫面，沒有對外人宣揚。


  沒想到，今日在龍城關中，竟然又見到了李牧。


  吳北辰驚喜莫名。


  簡單的對話之後，他帶著吳北辰，來到了蔡婆婆祖孫在龍城關落腳的小院子大門外。


  「菜菜，菜菜，快看看是誰來了。」吳北辰推門進去。


  正在院子里漿洗衣物的蔡婆婆一聽就知道是誰來了，擰著濕衣服，笑著道：「北辰啊，今天怎麼這個時辰來了，菜菜去鐵劍館練劍了，咦，是……啊，是李大人，您……」


  她一抬頭，這時才看到了站在吳北辰身邊的李牧，頓時大喜地站起來。


  「蔡婆婆。」李牧笑著打招呼。


  老婆婆的精神很不錯，身體看起來也硬朗了很多。


  「李大人，您怎麼來了。」蔡婆婆很高興，救命恩人啊，當初要不是李牧，她和菜菜只怕是已經死在了軍墓園門口了。


  「有事路過龍城關，街道上遇到了吳大哥，所以來看看您和菜菜。」李牧道：「看您這身子骨，在邊關過的可還好。」


  「好，都好。」人逢喜事精神爽，蔡婆婆連忙招呼李牧坐下，又端出來一些吃食，都是邊關特產，以羊肉居多，龍城關之外就是大草原，畜牧業相對要發達。


  不一會兒，其他幾位邊軍，也在吳北辰的通知下，陸續到來，看到李牧，紛紛行禮，姿態尊敬。


  「亂來大哥哥……」


  菜菜也趕回來了。


  小丫頭一身劍士勁裝，外面套著內翻毛的羊皮襖子，手中拎著一把鐵劍，未見其人，先聞其身，小臉蛋紅撲撲地從外面重來，看到李牧，直接撲到了懷裡，非常激動。


  她還在鐵劍館練劍呢，就有兵士來通知，說是家裡來了貴客，要她趕緊回去，心裡還在納悶呢，除了幾位叔叔之外，已經沒有什麼親人了啊。


  結果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親自買酒買菜買肉的吳北辰，一問之下，才知道來的竟然是李牧，這一下子，小丫頭一路飛奔，心花怒放，氣喘吁吁地跑回來了。


  李牧揉了揉小菜菜的臉蛋：「嗯，長高了，也俊了，力氣更大了……」


  邊關的氣候肯定是要比長安府惡劣許多，但有肉吃的小菜菜，還真是茁壯成長，比半年前高了一個頭，臉頰也豐盈了許多，身材開始發育，變得高挑，出落成了一個青春逼人的小美女。


  而且，小丫頭的性格，也活潑了許多。


  蔡婆婆很快就張羅了一大桌子熱氣騰騰的飯菜。


  李牧本來在街邊小攤上都吃了許多，但一聞著飯菜香味，不由得胃口大開，反正今日也要等邱引，不能離開龍城關，於是便坐下來，敞開胃口吃了起來。


  「亂來大哥哥，你會在龍城關多待一些日子嗎？」小菜菜烏溜溜地大眼睛眨呀眨，一臉的期待。


  李牧扶了扶額頭。


  咱能不能換一個稱呼啊。


  當初胡謅了一個法號，可真的是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啊。


  「本來今天就要離開了，不過一位約好的朋友沒有到，大概明天就要離開了。」


  菜菜眼睛里的一些光彩，一下子就暗淡了下去。


  「哦。」她低頭扒拉著碗里的飯菜。


  小丫頭的心事，大家都知道。


  對於她來說，除了蔡婆婆之外，也許李牧就是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了，甚至地位還在吳北辰等幾個邊軍之上，因為李牧的言行舉止，對於她產生了極大的影響，在她心中，留下了深深地烙印。


  這些日子以來，每一次當吳北辰給他們在蔡婆婆家中照例聚餐，但凡是說起李牧那些震驚西秦帝國的神話戰績，小丫頭都會眉飛色舞聚精會神地在一邊聽了一遍又一遍，還會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


  李牧揉了揉小丫頭的頭髮，道：「要是覺得邊關不習慣，可以回去長安府，如今整個太白縣都是哥的地盤了……」


  邊關終究是戰爭之地。


  而且，如今的西秦帝國處於風雨飄搖之中。


  內亂已經產生，外患還遠嗎？


  只怕是隨著鎮西王之亂的消息傳開，北宋、大草原都會有動靜，用不了多久時間，邊關戰事會升級了，變得更加慘烈。


  一邊的吳北辰幾人，也點頭。


  作為軍人，他們自然是能夠清楚地感知到，這幾日以來，邊關局勢的緊張。


  不過菜菜卻是很堅決地道：「這是爸爸曾經戰鬥過的地方，我要留在這裡，努力練劍，和爸爸一樣，捍衛這座城市。」


  李牧點點頭，也就不再說什麼。


  有信念的人，是幸福的。


  小丫頭年紀輕輕，但意志堅定，不過半年時間，已經是合意境巔峰的水準了，可見的確是用了心的，她能夠有自己的主見，那是最好不過了。


  一陣閑聊，時間過得飛快。


  李牧又指點了菜菜和吳北辰等人的武道之後，準備離開。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喧嘩聲。


  就看小院落的大門，被人推開，最先進來的是幾個身穿著皮甲的武者，然後一個帶有草原蠻人體貌特徵的矮胖中年人走進來，其後是身穿著邊軍鎧甲的幾位將軍。


  「你們怎麼來了？」菜菜面色一變。


  吳北辰等人，也站起來，神色不善。


  吳北辰帶著些許微微的怒色，地看著那矮胖中年人身後的一位瘦高將軍，皺眉道：「周將軍，你帶著草原人闖進來，這是什麼意思？」


  那瘦高將軍，微微一笑，道：「吳副將也在啊……呵呵，烏大使在鐵劍館中，見到了菜菜之後，一直都難以忘懷，想起了自己早夭故去的小女兒，所以，臨走之前，要來見一見菜菜。」


  「我不見他，你們走。」菜菜站起來，手中握著鐵劍，直接拒絕道。


  周將軍的臉上，就浮現出一絲尷尬。


  而那位被稱作是烏大使的草原體貌矮胖子，自從進入院子里之後，就雙眼放光，一直都盯著菜菜，那種眼神，絕非是一個失去了女兒的父親見到與女兒極為相似的女孩的神色，充滿了赤裸裸的佔有慾，反倒是更像一個盯著肥肉的惡狼。


  至於其他人，都被這個所謂的烏大使給忽略了。


  便是身為龍城關東門守將的吳北辰，也不在這個中年矮胖子的眼中。


  至於李牧？


  一個看起來十幾歲的小年輕而已，穿著也是極為普通，誰也不會將他同名震西秦的太白王聯繫在一起，還以為是一個無阻其中的街坊而已。


  吳北辰臉上的表情，充滿了厭惡，道：「周將軍，既然主人家已經發話了，你還是帶著烏大使離開吧，此地，是龍城關，不是大草原，並非是草原人可以為所欲為的地方。」


  周將軍笑了笑，道：「西秦乃是禮儀之邦，來著都是客，何況，烏大使是帶著草原蛛神殿的善意而來的，如今邊關局勢緊張，岳帥下令，不可怠慢烏大使。」


  吳北辰旁邊的一位邊軍，忍不住道：「難道所謂的不怠慢，就是讓秦人的兒女，曲意奉承去伺候草原人？」


  「大膽。」周將軍一瞪那邊軍：「你什麼軍銜？這裡哪有你說話的地方。」


  另一邊，李牧小聲把菜菜叫到身邊：「怎麼回事啊。」


  菜菜湊到李牧的耳邊，把事情說了一遍。


  卻是前幾日，大草原蛛神殿派出使者，願意與西秦邊軍結盟，共同對付大草原狼神殿，消息已經在內城傳開，西秦邊軍中的部分人，對於這樣的結盟，頗有興趣，所以名為烏拉不多的大使，代表蛛神殿，進入了龍城關，一次偶遇菜菜，便出言調戲，后又稱菜菜面貌像極了他早夭的女兒，想要收養菜菜，帶回大草原蛛神殿，加以培養……不過，被菜菜拒絕，後來又糾纏了幾次，若不是有吳北辰這個城門將軍幫忙，只怕是菜菜已經被這些草原人給搶走了。


  沒想到，消停了幾天，這個草原人烏拉不多，竟然直接闖到了菜菜家裡來。


  而且，看這樣子，由龍城關【鐵劍營】主將周安親自帶來，這怕是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