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她已經走了
「韓悉呢?她在哪?」他怒問。
「她已經走了。」言逸淡淡回答,似乎這個世界,沒有什麼事情能讓他失控。
因為,他似乎對一切,都不在乎。
言傾看看外面,天空陰沉得彷彿瞬間就要坍塌。風猛烈地刮著,一些細小的樹枝,被連根拔起。閃電,像極了一條靈動的火蛇,在黑沉沉的天空,一閃而過。
這樣的雷雨天,像極了十年前那個雨夜。
心,猛烈地痛了一下。
「你不知道她很怕打雷嗎?這樣的天氣,你讓她去哪!」他有些疾言厲色地問。
嚇壞了的伊蓮娜,被言逸放出房間,只不過她走時,仍舊盯著言傾道:「對病人這麼凶是不對的。」
「你不是說她是你女朋友嗎?你怎麼能讓她在這樣的天氣下走?」
可無論言傾如何憤怒,言逸似乎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你也說是我的女朋友,你無端那麼激動,不是很奇怪嗎?」言逸聲音淡淡,言傾卻因此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結局嗎?她走了,不再有機會接近我。」說這句話時,言逸終於忍不住咳嗽起來。
空蕩的房間里,只有他的咳嗽聲,雙頰紅得就快滴出血來,胸腔內,是起伏不定的鳴音。
這時,周衝進了房間,看到咳嗽不止的言逸,立即轉身去叫醫生。
言逸的病,發作的頻率越來越高。這令他很是擔心。
言傾心有不忍,將水杯遞到言逸面前。
他顫抖著雙手接過,勉力地說了句「謝謝」,依舊疏遠如陌路人。
從小到大,他似乎總是那個受病魔折磨的人。同樣都患有先天性心臟病,可言逸的卻比自己的嚴重許多。
他可以如正常人一樣,去學校上學,跟同學嬉鬧。可言逸,卻被告誡著,不準這不準那,連學習,也只能請家庭教師。
他的童年,是孤獨的,然而也是封閉的。因為孤獨成性,所以他拒絕任何人的接近。
爸爸總是將最好的,雙手擺在言逸面前。言傾甚至覺得,比起言逸,爸爸似乎更願意是他這個大兒子,去承受小兒子的病痛。
也許這樣的想法很荒謬,但言傾確實產生過,並且不止一兩次。
爸爸對言逸的偏愛,更加體現在,即使言逸的身體狀況不佳,即使他拒絕做言氏集團的總裁,但總裁之位,仍舊是留給他的。
而他,只是一個副總裁而已。就像韓悉所說的,多了一個字,卻少了很多東西。
言傾有些頹然地出了房間,是啊,從一開始,自己的目的不就是,將韓悉從言逸身邊趕走嗎?不就是為了守住言氏集團不被覬覦嗎?
可現在她走了,為何自己的心,會空落落的?
茫茫人海,她會去哪?
傾盆的雨,沒有絲毫停下來的跡象。韓悉身上的衣服,早已經濕透。街上幾乎沒有行人和車輛。
拖著行李箱,撐著傘,一路逆風而行。
「韓悉啊韓悉,沒想到你會輸得這麼一敗塗地。」她自嘲地笑笑,依舊深一腳淺一腳地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