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他也想自私一次,自私地讓她快活地活著
天帝低嘆,移步來到君陌身旁,「上神……她是妖。」
他以為他的提醒能讓君陌稍微有一絲清醒,可是,他依舊還是一遍又一遍地叫著「蘇嫵……」這個名字。
風凄涼,四周靜寂亂人心。
如此內斂沉穩的人,竟也會如此瘋魔,若不是親眼所見,任誰也不會相信這個睥睨眾生,不可一世的男人也有如此一面。
傷慟到極致,撕心裂肺,已然是忘卻所有。
君陌眸光散亂,往日的清冷已不復存在,如今他是將自己完全沉浸在自我情緒里,暗涌的情緒深攪在他的胸膛,撕裂著,難以無法呼吸。
「阿嫵……你走的一乾二淨,不留任何想念,你可真是壞透了。」
風依舊輕拂,涼涼的。
他如此處心積慮,如此費盡心機算計所有,最後,註定的還是不爭的事實!
他顫抖地伸手綰去她被風吹散的髮絲,動作輕柔生怕會弄疼了她一般,擦拭去她唇角的血痕。
「阿嫵……」他緊緊抱著她已透涼的身體,將下顎抵在她的肩膀上,除卻她的名字,他真的再也找不到有什麼可以訴說他此刻悲痛的心情。
驟然,胃中一陣翻湧,一股熱浪直直竄入喉嚨,剎那,殷紅的鮮血從口中噴洒而出。
看到君陌吐血,眾仙愕然,天帝臉色大變,終是不能在任由君陌這般任性下去,冷了聲音,他吩咐仙侍將君陌和蘇嫵拉開。
豈知,君陌還是死緊死緊地懷錮著蘇嫵,仙侍為難地看向天帝,天帝抿唇,剛要開口說話,結果,君陌猛地抬頭,眸光冷厲地看著仙侍,「你們下手沒個輕重,休要這般去觸碰她,她睡了,莫要去打擾了她……」
「上神……」
身後,眾多仙家皆是一驚,這上神究竟是怎麼了?
區區一個小妖,死了就死了,何必這般失魂落魄。
各種探究的眸光朝著君陌看去,難不成真如心中猜測那般,上神君陌傾心一個小妖?
天帝低嘆,「也罷,也罷!」
略一揚袖,他搖了搖,寥寥數語,便遣退了看著這一場鬧劇的所有仙家。
氣氛冷凝下來,只剩下天帝和君陌以及一個沒有了生息的蘇嫵。
天帝凝眸看著君陌,那有心的探究到此結束,他不知道他未來這裡之前發生了何事?
例如,玖曄為何會仙逝,蘇嫵又為何這樣?
他不去問,在輪迴之巔所發生了所有事情從此是個秘。六界自此沒了蘇嫵,君陌也只會痛一時並不是一世。
輕抿了唇瓣,他出聲:「上神,蘇嫵已死,還望上神多以六界蒼生著想,你的身後不止天界一個重任。」聲音略低沉,他想告訴君陌,此時,他該以什麼為首要。
「我若拯救蒼生,是否我的蘇嫵就能回來?」
他低喃,眸中痛苦的神色難以掩飾。
天帝猛地變了神色,君陌此時的語氣迥然像是那入了紅塵的俗人般。
瞳孔一斂,「上神,動了心的人,就像是一個四處流浪的孤魂野鬼,把心弄的沒有歸所。」
他的聲音驟然冷了起來,「上神,你莫要忘卻你的初衷!你是眾神之首,你雙肩上擔任的是六界的存亡,世俗的感情你註定不能擁有,何況,你的懷中之人本就該死,她手染血腥無情屠殺……」
「龍淵!」君陌微微側過頭,目光森寒,聲音冷沉:「你太吵了!你要將我的蘇嫵吵醒了,可怎麼辦是好?」
他向來清清冷冷,對什麼都是抱著淡漠心態,雖然,他位高權重,天帝也要尊稱一句「上神。」
而他也顧及君臣之別,從未稱呼過天帝名諱,可想而知,這也是第一次用著這般冷然的話對持這天帝。
明顯他是怒了。
因為一個小妖,他怒了。
天帝蹙眉,見他如此固執,除了無奈還是無奈,「上神態度如此不移,可朕還是要勸上神萬事以蒼生為重。」
輕抬腳步,又嘆道:「其實,一些事,若細想,就不是那麼回事,若不細想,不就是那麼回事,上神還是放寬了心罷。」
加重了語氣,他低嘆一聲,到底還是轉身離開了。
原地,君陌微微失了神色,勾唇,一抹苦笑衍生唇角。
都說,世上的神上天入地、操控人心,掌握生死,其實,神也不過如此。
對著想救的卻救不了人,面臨生死,總顯得是那麼無能為力。
這一次,我怎麼會不知自己肩上的重任,我怎麼會不知自己生來就不能隨心所欲,做任何事之前都要瞻前顧後,考慮蒼生,考慮六界。
可是,唯有這一次,我只想自私的為她一回,自私地想讓她快快活活地活著。
………………
斗轉星移,繁星暖陽相互交替著,上神君陌一直就這樣抱著蘇嫵守在輪迴之巔,沒人能勸的了,包括天帝。
到底是多天,沒有人知道,有仙隔空在去輪迴之巔的時候,君陌上神已和蘇嫵早已消失了。
仙驚愕,連忙將此消息上報天帝,天帝微微淡笑,無須擔心,上神這是已經回了九闕宮。
之後,六界逐漸太平化為祥和,眾仙欣慰。
只是,突然,有一天,君陌上神現身出現在金鑾殿之上,向天帝索要一位小仙,名喚長宴。
天帝見著君陌從那蘇嫵逝去的陰影走去,心情自然高興,也就允許答應。
君陌也並沒有做些什麼事情,只是,問了長宴一些他大婚之日,他們是如何從蘇嫵那些妖靈中逃脫出來的這些奇奇怪怪的話。
上神君陌點名召見,長宴內心歡喜不行,自是絞盡腦汁地想著當日所發生的一切。
娓娓道來,也並沒有什麼奇怪的事情,君陌低嘆,也就擺手讓她告退。
長宴緊皺了小臉,好像自己並沒有幫上任何的忙,輕移腳步,驀然之間,有什麼劃過腦海,稍縱即逝。
她大喜,當日,的確有一件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君陌激動,什麼事情?
長宴抿了抿唇,緩緩道來,那天的奇怪事情,蘇嫵的那些兇狠嗜血成性妖靈,在那刻襲擊的眾仙的時候,分明都是帶著凌厲必死的招式,可是,很奇怪,每個招式都是在虛發,並不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