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參謀報到(上)
海濱省,雖然是靠海臨山的省分,但因年關的即將到來,小雪花依然開始從空中飄落。
也由於接近年關,雖然天氣寒冷,但絕大部分人都在忙碌的準備年貨,使得省城個但沒有因此減少人流,反而更為擁擠。
守城門的兩個帝國士兵,全身穿得臃腫,雙手套入衣袖中,縮著肩膀彎著腰的抱著一桿長槍,整個人靠在城門邊上看著進出的人群。他們沒有檢查過往人員,身邊的兩個籮筐已經裝了一大半的銅錢。
年紀輕的在那偶爾有氣無力的喊道:「進城費,一人一枚銅錢。」
而年紀大點的則在閉目養神。
一會兒,那年紀比較人的衛兵睜開眼睛,活動一下筋骨,先是扭頭看看城內,看到沒有什麼礙眼人物,就離開崗位,朝對面那個比較年輕的士兵走來。
他的走動讓進出城門的人流立時斷截,等他過去後才恢複流動。而他腳下的籮筐依然孤零零的放在那?,不但沒有人去偷?面的銅錢,就是進出的民眾,沒有了人的監督,也依然會自動把進城費扔進籮筐。
「哎,不動一下真是冷得難受,聽說帝都那?鵝毛大的雪,一會工夫就能讓積雪超過一尺深,真不知道他們怎麼受得了。
「來,喝—口,暖和一下。」年長士兵邊說,邊從懷?掏出個酒壺喝了一口,遞了過去。
年輕士兵顯得有點嫩,他接過酒壺,遲疑的說道:「老哥,這當班時間,喝酒不好吧?」
「嘿,你是今年夏天入伍的,所以不知道冬天當值的時候允許喝點酒暖和一下,只要不過量就行了。」
看到年輕士兵還有疑慮,那個年紀大的士兵不由笑道:「安啦,你以為這?是毗鄰山越國的邊境地帶啊,遍地都是山匪!我們這是省府,全省的中央地帶,四周的平民很安分的,根本不會鬧事。
「你沒看我們沒有催促他們繳納進城費,卻全都自動自覺地交錢嗎?」
被說服的年輕士兵喝了口酒,好奇地問道:「這些銅錢都是要上繳的,不用仔細計算嗎?」
「嘿,你都說上繳了,又不能落到我們自己手中,那還管他多了還是少了?而且進出的都是鄉里鄉親,也不要計較這麼多。再說了……」年老士兵賊兮兮的靠前,耳邊低語道:「我們守城的習慣,是下班時可以抓一把銅錢當補貼,不過不能抓多哦。」
年輕士兵立刻雙眼冒光的看著腳下的籮筐,吞吞口水低語道:「這麼好?不會被發現嗎?」
「嘿,不然你以為我們城衛隊為什麼這麼難進,為什麼要實行嚴格的輪換制度?利益均沾呢。
「只要不過分,上頭都是睜隻眼閉隻眼的,畢竟這一天的進城費還不夠上頭的一頓飯呢。唉,相比起來,我們小兵兵簡直就是乞丐!」老兵後頭已經有了怨氣了。
新兵點點頭贊同道:「是啊,人家一個少校都能帶著數十騎兵招搖過市,擁有領地確實幸福啊,不知道我何年何月才能達到那個地位呢。」
「呸,別白日做夢,一般的少校養活自己都有困難,哪?能夠擁有如此多的親衛?要知道,不是特殊情況,少校領都是要貼錢的,簡直就是無底洞!有些軍官情願不升級都不要領地呢。」老兵不屑的說道。
「咦?那為什麼那個少校擁有這麼多親衛,而且都是騎兵?」新兵疑惑了。
「嘿,你說的是那個奧柯爾少校吧?他的領地河灘村就在我老家附近,上次我回去探親,發現那荒地擠滿了人,並且紅紅火火的搞建設!你說這說明什麼?人家是大家族出身的!不然單憑他少校的月薪,哪能養活這麼多人?
「要知道,他的親衛可是滿額編製,足足一百三十人呢!不過也就三十來匹戰馬而已。」老兵炫耀的說道。
「我記得奧柯爾少校好像只是個參謀啊,大家族出身的,怎麼會來到地方部隊當個參謀?要知道參謀幾乎沒有什麼機會立功的!」新兵很是不解。
老兵摸摸下巴,說道:「按你這麼說也是個理,不過我想他是商人家族出身,有錢沒地位的那種,所以才跑到地方部隊來當參謀了。
「現在看來,他是在巴結城內的大人好換職務呢,不然他一個駐紮在部隊的少校參謀,怎麼老往城?跑啊。」
說到這,老兵突然發現進城的人潮加快了速度,不由疑惑的抬頭觀看。
這一看,讓他一愣,因為遠處準備進城的民眾居然分站兩旁。
新兵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老兵已經蹦跳回原來崗位,並且飛快的整理一下著裝,還捧起角落乾凈的積雪擦拭了一下臉蛋,然後一手抓槍,一手背後,站得筆直,嚴肅認真的目視前方。
新兵一愣,但他也不是笨蛋,立刻有樣學樣,就一瞬間,城門就出現了兩個威風凜凜的城衛。
這時城樓上才傳來喊聲:「城下注意,前方有我軍騎兵出現!」
沒一會兒,遠處傳來了馬蹄敲擊地面的轟隆聲,老兵臉色一變,新兵也跟著一變,誰都知道,在積滿雪水的泥路上騎馬賓士會怎麼樣,一般大人物出巡絕對不會如此急切的,難道是緊急軍情?
想到這,兩個衛兵立刻喝斥城門口的民眾敞開,民眾顯然也想到這點,早就躲得遠遠的。
隨著馬蹄聲越來越響,一票身穿帝國軍服的騎兵,鬼魅般「刷刷」的接連出現在眾人面前。
看到帝國騎兵,四周的民眾紛紛好奇的探頭觀望,鄉下來的還沒有如此近距離觀看軍隊過,回去村?也是炫耀的資本呢。
不過大家覺得有點奇怪,除了前面的騎兵外,後面還有一批馬鞍韁繩齊全,但卻沒有人的戰馬,這些空馬當中,又有上百匹背後還綁著一個包裹和一桿長槍。
看到城門兩旁的人群,騎兵的速度立刻減了下來,由賓士變成小跑。
不知道為什麼,就這一減速,眾人心中突然覺得輕鬆了許多,剛才那轟隆聲實在是讓人心跳加速啊。
本來圍觀的群眾還在交頭接耳地談論著,但在看到騎兵後,全體失聲,所有人都下意識的低下頭,因為他們感覺到一股讓人不敢直視的氣勢,撲面而來。
這票騎兵來到城門前,突然停下,而此刻城外一片寂靜,城內卻熱鬧沸騰,完全冰火兩重天的現象顯得是那麼的怪異。
不怪眾人如此,實在是這票騎兵的目光太過懾人,在他們目光的掃視下,不說出聲說話,就是身子動一下都不敢啊。
而且不說普通民眾,就是兩個城衛現在也是打著擺子,因為他們比民眾承受了十百倍的目光,能夠保持腰桿挺直,也是因為這些騎兵是自己人的緣故。
新兵的身子有點顫抖,雖然頭沒有低下,但目光也在遊離中,根本沒有聚焦。而老兵則顯得比較鎮定,起碼他還能打量這批騎兵。
這一細看,讓他吃了一驚,每個騎兵都在馬鞍後側掛著兩壺箭矢。而騎兵腰間還佩了把馬刀,背後背著一張強弓。
而從後面那批載有一桿長槍的馬背上的包裹形狀來看,可以斷定?面是盔甲和盾牌。
這也太奢侈了吧?槍騎、弓騎、輕騎、重騎,四種兵種集合一身,而且還是每人三騎!就是帝都禁衛軍也沒這麼誇張吧?而且就算這些騎兵再精悍,也不可能把這四種戰鬥方法練精啊!
不過依自己經歷過幾次邊境衝突的經驗來看,這些騎兵擁有從屍山血海殺出來的氣勢,恐怕還真有這本事不定。
這票氣勢逼人的騎兵中,只有當頭的那個少校讓自己感覺不到什麼氣勢,而在老兵的犀利目光中,發現其他騎兵沾滿泥跡的軍服上,全是列兵軍銜標誌,只有當頭這個騎兵掛著少校軍銜。
難道這些騎兵都是眼前這個少校的親衛?老兵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大略計算一下騎兵人數,發現是差不多一個中隊的數目。
滿編親衛名額?難道又是一個有錢家庭出身的軍官?
「你好,我是康斯·雷倫特,海濱省警備師團第五旅團第五聯隊參謀,這是我的軍籍證。請問警備師團第五旅團團部在本城何處?」康斯翻身下馬後,遞過證件問道。
老兵立刻把康斯是個有錢人的看法扔到一邊。這年輕少校可是擁有姓氏的,而且不說話還看不出什麼,但一說話,卻讓人立刻感受到,一種權勢人士才有的那種特別味道直撲而來。
老兵沒有接康斯的證件,只是瞟了一眼,然後就立刻對康斯行禮,恭敬的說道:「長官,沿著大道直去,在城中心的地方,師團和旅團部都在那?,很好認的。」
「謝謝。」康斯含笑點頭,翻身上馬,坐騎才剛抬蹄邁步,後面的騎兵也同時起步跟上了。
看著這票騎兵漫步進入城內,老兵不由擦把冷汗的鬆了口氣。
那個新兵顯然也是如此,他有點腳軟的靠過來問道:「老哥,這位康斯少校什麼來頭啊?居然擁有這麼多剽悍的親衛!奧柯爾少校的親衛,跟這些親衛簡直沒得比。」
「嘿,那當然,人家是什麼出身,擁有姓氏的!雷倫特,嘿,你聽聽多麼古老的讀音,一般貴族還沒有如此古老的姓氏呢。再來看看人家,同樣是少校,那奧柯爾少校能有人家這樣的氣度和氣勢嗎?
「人家康斯少校還向我這樣的小兵請問道謝呢,那奧柯爾進出的時候,連向我們點頭致意都沒有!所以說啊,真正的貴族是非常注意禮貌的,就算要殺你,也是彬彬有禮的割破你的喉嚨。」恢復過來的老兵立刻口水四濺的說了起來。
「這麼尊貴的人,怎麼會屈尊來我們警備師團擔任參謀呢?」新兵一臉的不解。
「哎,這都不明白?肯定是執行秘密任務,不然人家跑到我們這麼偏僻的地方來幹什麼?」老兵揮揮手說道。
「啊!秘密任務?看來我們海濱省未來有熱鬧好瞧了。」新兵感嘆道。
「嘿,什麼熱鬧不熱鬧的,我們小兵兵能把命保住就算好了。」老兵撇撇嘴說道。
城門兵口中的奧柯爾,此刻正在警備師團第五旅團團部,和旅團長等幾個實權人物聯絡感情。
裙帶關係很強的奧柯爾,如願到海濱省警備師團第五旅團第五聯隊任職。
之所以選擇番號最後的聯隊,一是自己領地就是第五聯隊的勢力範圍,二是第五聯隊緊鄰山越族盟國,山越族出身的山匪在附近的活動簡直就是猖獗,這樣既可以保護領地,又可以找機會打擊山匪立功,絕對是一舉多得的事。
當然,自己現在只是個參謀不能直接作戰,但現在不正是在運動轉為帶兵職務嗎?現在就快年關了,只要他們把名單交給師團,批下來後過完年自己就可帶兵了,到時剿滅幾批山匪,走走門路,再升一級兩級也不是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