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你這破孩子
這一天,聞訊過來的古越在他的門外站了一個時辰,然後轉身離開。
七剎閣,這段時間,怕是什麼生意也不能接了。
整個新年,恆興的人還討論著另外一件事:相府被滅府!
「你們知道相府被燒成什麼樣子了嗎?」
「知道知道,我還去看過了,嘖嘖,那個慘狀,我都被嚇了一跳,大門和圍牆是好的,可一進門吶,就是一個廢墟。」
「我的天!這相爺到底是得罪了何方神聖!」
「可不是嘛。聽說,每個房間門口,都找到一把鎖,你們說,這會不會是人家把他們鎖在了房裡才放的火?」
「咦,這聽著怎麼那麼熟?」
「當然熟啦!你們忘了嗎?前段時間的流言,幾年前,相爺也是這樣把他的女兒鎖房間里活活燒死的!」
聽到這話的眾人驚恐地對視,難不成這是三小姐做的?
大理寺派人去檢查了現場,發現了六具屍體。這就是說,除了這一家的主子,沒有其他人受傷的。
司徒珏走出房門,是大年初六。表面上,他什麼事情也沒有。
他做的第一件事,是把張仵作叫來,去大理寺驗骸骨。
沒多久,張仵作便得出了結果:六具骸骨,三男三女。
遲疑了一下,他又道,」殿下,這三具女骸骨,一具是中年婦女,兩具是未婚女子,年齡皆在十六七。」
果然,司徒珏雙眼亮了一下,他的心底一個聲音在叫囂著,她沒死!
張仵作說得隱晦,但司徒珏知道,他說的未婚女子,就是****的女子。
唐淺淺已經和他有了夫妻之實,這已經讓他非常肯定唐淺淺在那一晚失火之前,已經離開了相府。
司徒珏舒了一口氣,多日來,聚集在胸口的陰霾也似乎消散了不少。
只要他還活在人事,他就一定能找到她!
只是,司徒珏沒想到,這一個過程是那麼那麼地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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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半年過去了。
雲夜城裡,陸雲兮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吃著水果。
她的對面,坐著一個女子,此時正不屑地看著她。
「我說娘,你能不能不要再吃了。」
「淺淺,你這就不對了,你爹都說讓我吃多點了,就你意見多。」
唐淺淺鬱悶地看著她肥了一圈的腰,「你是不是想要我弟或者我妹胖成豬?」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門口,傳來威嚴的聲音,細聽之下,會發現其中帶了一絲寵溺。
兩人回頭,只見一個中年男子背手而立,笑吟吟地看著她們倆。
唐淺淺咂嘴,又來秀恩愛了。
陸雲兮對於她的那個表情,早就見怪不怪了。
自從半年前,唐淺淺被強制性帶回來,不對,應該說是半強制性帶回來后,沒多久,性子就變得有點跳脫了。
作為母親,陸雲兮覺得孩子稍微搗蛋點,更好相處。
「爹,你就不怕我娘胖成豬?」
「你這破孩子,怎麼說話呢?」陸雲兮撫額,這孩子,太難搞了。
不等中年男子走進,唐淺淺飛一般地溜了出去。
這行為,讓院子里的兩人直搖頭。
「相公,你說我肚子里的孩子會不會像淺淺一樣?」
「別擔心,孩子開朗一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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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淺淺離開陸雲兮的院子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望著自己梳妝台上的藥瓶,兀自出神。那個藥瓶是當初她痛經的時候司徒珏給她的,裡面裝了止痛藥。半年裡,每一次看到這個瓶子她就會想起他。
半年時間就這麼過去了,這半年,她沒有離開過雲夜城。
她在雲夜城的消息,對外是完全保密的。但外面的所有消息,她都知道。
那一個大雪紛飛的晚上,她跟著那些「請」她的人趕路。大半個月過去,她到達了雲夜城。
也是那個時候,她才知道,獨孤夜對她娘親完全沒有傷害的意思。
唐淺淺當時想過要走,礙於雲夜城的防守,她只得被困在這裡。直到有一天晚上,她偷聽牆角,才知道獨孤夜是她的親生父親。
這個消息,讓她足足用了兩天來消化。
她去找獨孤夜談,結果獨孤夜很爽快地答應了她,只要有外界的消息,他一個不漏的告訴她。
條件是,不許再逃跑。
也就是那個時候,她才知道,在她離開一個月後,司徒彌逼宮了。
有司徒珏在,他自然沒有成功。
可惜,司徒驊還是受了重傷,朝政由司徒珏代理。
她記得那個時候,自己的心抽疼了一下。原來,沒了自己,他一樣能過得很好,很好。
半年了,她沒有收到司徒珏在找她的消息。
想到這裡,唐淺淺的目光暗淡了下來,只一瞬間,又恢復了正常。
嗨,她在想什麼呢?當初不是自己要逃跑的嗎?
現在有這個情緒又是幾個意思?
她乾脆不去想了,爹爹疼,娘親愛,很快又有一個弟弟或者妹妹了。
最最重要的,是娘親恢復了記憶。這樣的生活,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想到了新都會,唐淺淺並不擔心,有單浩在,一切都很正常。
唐淺淺走後,獨孤夜也帶著陸雲兮回到了房間。
「阿夜,你說,淺淺就這麼在這裡待了半年,是不是應該放她出去了?」
「慢點慢點,雲兮,你動作的幅度小一點。」
見獨孤夜的重點跟她的不一樣,陸雲兮怒了,「獨孤夜,我在跟你說話呢!你再這樣,我就不生了!」
陸雲兮氣呼呼地瞪著緊張兮兮的獨孤夜,心底滿滿的是鄙視。
也不知這個人是怎麼當上城主的,她都有點開始擔心雲夜城的未來了。
「好好好,兮兒,別生氣,彆氣壞身子了,肚子里還有一個的。」
陸雲兮乾脆不管他,快步走到床邊,直直地倒在了床上,獨孤夜跟在她的身後,被她的舉動嚇得差點六神無主。
「兮兒,兮兒……」
陸雲兮聞聲,直接裝死。
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恢復了記憶。
哦,她記得了,是那個晚上。
她氣呼呼地跑到他的房間,責問她為什麼要把她帶這裡來,還勸她送自己回家。
誰知,這隻老狐狸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