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即將到來的考核
六月，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遇見.米粒》這張創造奇迹的新專輯上，為它所達到的高度所驚嘆，而作為其中兩首主打歌詞曲人的楊陽，這一切卻彷彿和他沒有半點關係。
楊陽很忙，忙著準備考試。
高二的最後一次期末考試即將來臨，楊陽曾經答應過老班袁偉良，會把年級第一這個榮耀給延續下去，所以他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力放在學習上。
同時，亞光練習生的「期末考核」也即將來臨。
練習生的考核放在暑假，他們將在青浦最大的購物中心——港隆廣場為「繁星之家」的自閉症兒童們舉辦一次義演。
男女生們分成幾個組合分別演唱不同的歌曲，這是亞光的一次嘗試，目的是規劃出練習生們最好的出道方式，或作為組合出道，或solo出道，或黯然淘汰，都將在最後這幾個月的時間內分曉。
楊陽意外地被點名獨唱。
獨唱是最讓人眼紅的，特別是他這樣一個插班生，有人不服地跳出來。
「徐老師，我同意。憑什麼楊陽有資格獨唱，我們這裡誰比他差了？」對楊陽最為不滿的自然是趙鑫詠，其餘人也樂得見到這樣的場面。
「這是公司的安排。」徐潔看了他一眼，補充道：「而且我也覺得這個安排很合理。」
趙鑫詠閉上了嘴巴，但眼睛里還是有怨氣，其餘練習生臉上多多少少也有那麼點想同的情緒，徐潔皺了皺眉頭，乾脆地說道：「楊陽會是公司重點培養的新人。」
底下的怨氣瞬間提了一個檔次。趙鑫詠忍不住又想開口，卻被徐潔的話打斷。
「不要覺得不公平，什麼時候你們的歌能在華語新歌榜第一位上待上兩個星期，你也會得到公司資源的傾斜。」
這句話無疑像一個炸彈般丟進了人群里。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楊陽，其中包含了震驚、懷疑、嫉妒和難以置信。
米粒作為練習生們一直以來的目標榜樣，她的那張專輯早就被反反覆復不知道聽過多少遍了。《遇見》和《眼淚成詩》兩首歌的詞曲人的名字叫楊陽也早就被練習生們發現。但是沒有人會把這個「楊陽」和每天在身邊一起參加訓練的「楊陽」聯繫在一起，他們更傾向與楊陽是公司的哪位前輩，恰巧重名罷了。
當時劉舟還開玩笑地問起過楊陽，楊陽也只是笑笑，並沒有承認。
如今這個事情從徐潔口中說出，那麼再不可思議也是他們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怪不得能成為插班生，怪不得所有老師都青睞於他，原來，人家確實是有牛逼的資格啊。
所有人的心裡不知不覺對楊陽又增添了一分敬畏。
趙鑫詠滿嘴苦澀，他感覺自己就像只跳樑小丑一般，處處看楊陽不順眼卻不曾想楊**本沒把他放在眼裡過。
接下來徐潔告知所有人今後一段時間的訓練任務要加重，然後宣布解散。
大部分練習生的腳步都沒有動，他們還在消化著關於楊陽的那個消息，心裡盤算著以後是否要和這位插班生打好關係。
現在最興奮的就是劉舟了，他和楊陽的關係最好，等徐潔的背影一消失就迫不及待地撲到楊陽身邊來。
「太不夠意思了，這麼大的事都瞞著我。」
楊陽笑著搖頭：「哪裡瞞著你了，歌詞本上寫得清清楚楚你們自己不信而已。」
「誰讓你表現得那麼低調。」劉舟撇撇嘴，隨後興奮地道：「我可要抱緊你的金大腿，等以後出道了，能不能火就指望你了。」
「想得美你。」楊陽笑罵一句。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旁邊的其餘練習生們用羨慕的目光看了劉舟一眼，然後下意識地離另外一個身影遠了點。
趙鑫詠一臉落寞地收拾好東西，孤伶伶地離開，就像一隻被驅逐出群的豺狗。
楊陽拒絕了劉舟一起去吃夜宵的邀請，又留下來練了會歌，等他從練歌房裡出來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
楊陽戴著耳機獨自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這條路比較冷清，晚上沒什麼人經過。
當他踩著一盞接一盞的路燈往回走的時候，忽然發現迎面走來一個穿著校服的女生。
女生雙手插在褲袋裡，微低著頭，身形有些熟悉。
等女生走近了，楊陽仔細地辨認，終於認出她來，這不是林雙嘛。
基於上次的不美好回憶，楊陽糾結了好一會兒，但最後還是喊了一聲林雙的名字。
女生聽到聲音抬起頭來，露出那張冷漠又獨特的俏臉，果然是林雙。
楊陽一直覺得林雙的長相和她的性格有一種極大的反差萌，她是那種臉圓圓的，眼睛大大的可愛女生，偏偏氣質冷得像冰山，跟她說話也最多回你一兩個字。這種反差萌讓楊陽有時候覺得好笑，又不敢笑，實在難受。
林雙看到楊陽臉上一點意外之色都沒有，說實話她身上也很少出現多餘的表情。
於是，尬聊又開始了。
「好巧啊，那麼晚了你怎麼在這？」
「.……」
「你住在這附近嗎？」
「.……」
「我能說……再見嗎？」楊陽真是後悔自己剛才為啥要開口跟林雙打招呼，裝作沒看見走過去不就好了嗎？尷尬症都要犯了啊。
林雙似乎每次都喜歡等到楊陽打算開溜的時候再開口：「這兩首歌是不是你寫的？」
林雙從身後掏出一張專輯來，專輯上印著米粒的照片，她指的正是《遇見》和《眼淚成詩》。
「對。」楊陽下意識地回答，他不知道林雙為什麼會忽然問他這個問題。
林雙哦了一聲，低下頭去。
楊陽原本以為她會說一句「我很喜歡」之類的話，可是她繼續惜字如金，哦不，應該是惜字如鑽石了。
然後是漫長如一世紀的沉默，楊陽終於忍不住憋出一句話來：「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好。」林雙點頭，看都沒看他一眼。
楊陽如獲大赦，快步走了兩步，但很快又退回來。
「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不用。」林雙搖頭，依舊沒抬頭，她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上的專輯上。
「好……好吧。」楊陽越過林雙繼續向前，等他走出老遠，回過頭來一看，她還一個人站在路燈下。
林雙看著專輯盒背面的那一串歌單，最頂頭的兩個歌名似乎怎麼看都看不厭。
旁邊的黑暗裡有腳步聲響起。
「小姐，很晚了，我們回去吧。」
「哦。」林雙應了一聲，但過了好久都沒動。
黑暗裡似乎有人嘆了口氣，無奈的聲音響起：「小姐，追男孩子不是這麼追的。」
林雙抬起頭來，愣愣地看著一個方向，好半天才略帶固執地回道：「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