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出道
等到楊陽和陳紫貞的吻戲時場面就更加尷尬了。
劇本中安生對蘇家明的感情是複雜的，一方面她嫉恨蘇家明搶走自己最愛的七月，另一方面她心裡其實對蘇家明也有那麼一點點的心動。
在一次偶然的情況下，兩人忍不住親吻。也是兩人這次親吻被林七月的偶然發現，才將整部戲徹底推向了高潮。
「楊陽，你中午有沒有吃大蒜？」陳紫貞偷偷問了楊陽一句。
楊陽翻了個白眼，懶得理她。
「準備好沒有？」張白遠遠地朝楊陽喊道。
楊陽看了看陳紫貞，陳紫貞躲開他的眼神，從喉嚨里發出一個悶悶的「恩」。
「Action！」
之前的台詞全在上一段說完了，就剩下接吻。
這還是陳紫貞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打量楊陽。
那雙黑亮的眸子，裡面好像藏著一個湖泊，長而濃密的睫毛，挺翹的鼻子，薄唇上那層淡淡的絨毛，每個部分都精緻得過分。
陳紫貞又是嫉妒又是感嘆，這小子怎麼就長得這麼好看。
一不留神就入了迷，直到張白喊「cut」。
「你倆倒是親啊！」張白一臉無奈。
「對不起、對不起。」陳紫貞紅著臉道歉。
楊陽盯著陳紫貞，關切地問道：「怎麼了？」
陳紫貞心頭莫名一暖，正想開口，忽然聽到楊陽接著道：「早上又忘了吃藥嗎？」
「去死！」
第二次拍攝開始。
陳紫貞吸了口氣，努力把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丟到一旁，對準楊陽的嘴唇迅速地碰了一下，然後慌亂地退開。
「重來重來。」張白走過來，耐心解釋：「這場戲主要在安生身上，你剛剛的親法沒問題，就是應該一觸即分。但是也別太快了，大膽，還有溫柔。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陳紫貞點點頭。
「嗯。」張白表示ok，末了再提醒一句：「不要有障礙。」
安生看著路燈下溫和而俊美的男孩，討厭和喜歡兩種矛盾而又複雜的感情在心裡糾結，終於，她仰起臉，在蘇家明的唇邊印了一下。
蘇家明愣住了，獃獃地抬手似乎想去觸碰吻痕，可這時候安生已經轉身想要離開，蘇家明一把拉住安生的胳膊。
「安生，我喜歡你。」
角落，七月失魂落魄地癱倒在地上。
「好，過了。」
陳紫貞悄悄鬆了口氣，看著面前一臉微笑的楊陽，心裡莫名的一陣不爽。
本大小姐的初吻就這麼沒了？
「陳紫貞，你踹我幹啥？」楊陽皺眉，對陳紫貞怒目而視。
「渣男。」
陳紫貞頭也不回，翩然而去，只留一臉懵逼的楊陽呆立原地。
蘇家明的戲很快就全部拍完了，楊陽開始一心一意跟著張白學東西。
在圈子裡有一句老話，一部電影真正出來要經過三次創作——分別是劇本，拍攝和剪輯。
導演就是第二次創作的核心。
導演是一個需要非常廣泛且豐富的專業知識要求的職業，一個好的導演不但要會拍攝，還要會劇本、剪輯、製片，甚至連燈光美術錄音這些也要懂一點。
楊陽現在還到不了那個程度，他連入門都算不上，每天就聽張白教他怎麼構思鏡頭、調度場景還有角色造型什麼的。
這些東西張白也就跟他說個輪廓，太具體的他不教。因為每個導演都有自己獨特的風格。同樣一個劇本，如果分別拿給張白和吳征拍肯定是兩部大相徑庭的片子。
楊陽自覺受益匪淺，張白卻感嘆著說道：「有些東西還是需要經過專業系統的學習才理解的透。」
楊陽被他說的心頭蠢蠢欲動。過了年，很快就要高考了。怕是所有人都認為楊陽會選擇報考音樂或是表演的專業吧，楊陽自己卻有些不一樣的念頭。
秋老虎一過，天氣就慢慢涼下來，《七月與安生》在南京的戲拍的差不多，接下來就該轉戰魔都。
楊陽跟著劇組一起收拾行李，正好，練習生們的出道演唱會也近了。
……
練習生們的出道演唱會放在魔都青浦體育館，這個超大的四方盒子里可以容納超過3000名觀眾。
事先準備的2000張門票全部售完，聽著好像不錯，其實若不是宣傳時特地強調了肖雅、潘帥、米粒等一眾當紅歌手會到場，恐怕沒幾人會有興趣來聽幾個半大孩子在舞台上唱歌跳舞，即使門票價甚至低的還付不了打兩次出租的錢。
亞光算是下了大功夫了，娛樂報紙上包下了整整一個版面，把旗下幾個出名的歌手全都叫了過來，要還看不到成果，這四年的投入算是徹底砸在手裡。
落到練習生身上的壓力就更重。好幾個人緊張得一直在跳舞，劉舟跑廁所的頻率也比平時多了不知道多少。
隊長張池問他有沒有拉肚子，劉舟搖搖頭，說去了根本尿不出來。張池說沒有就好，然後拍了拍劉舟的肩膀，劉舟可以感覺到他的手一直在輕輕地顫抖。
也不知道音樂聲什麼時候開始嗡的一下響起來的，出道演唱會就這麼，開始了？！
主持人催著練習生們上場，第一首歌是男女生的合唱。
女生們先上，一個接一個從後台跑出去。
劉舟排的比較靠後，看著眼前閃著燈光的舞台，尿意又來了。
忍一忍，劉舟拚命對自己說。忽然，他聽到場外傳來一陣陣的「噓」聲，差點沒把他給噓尿了！
然後是慢慢變得整齊的呼喊。
「換人!換人！」
劉舟的臉唰地一下變的蒼白，其他練習生也懵了。
才上台的女孩們慌亂地跑下來，全都哭了，除了溫暖，但她的眼圈也紅紅的。
哦，差點忘了，她現在是女團的隊長，她可不能哭。
「怎麼回事？誰讓你們下來的！」
徐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大家都看著她。
她的表情很生氣，眼神嚴厲得嚇人。
「徐老師，他們朝我們丟東西……礦泉水瓶。」
一個女生哽咽著說道。
「那你們就下來了？」徐潔眉頭皺的更緊，沒有一點想要安慰她們的意思：「別說只是礦泉水瓶，就算他們今天朝你們丟石頭，丟臭雞蛋，你們也得給我老老實實把歌唱下去。」
練習生們都不說話，只聽見輕輕的抽泣聲，委屈寫在每個人的臉上。
「看看你們身邊，今天這裡的每個人，哪個不是為了你們？」
「肖雅，潘帥，米粒..他們現在就坐在化妝間，哪個不是過來給你們宣傳鋪路的？」
「碰到這麼點情況你們就怕了，就慫得不敢上台，真以為明星這麼好當啊？」
「我跟你們說，這才是開始，以後的大風大浪多著呢。」
……
練習生們沉默著，場外嘈雜聲、噓聲響成一片，每一下都狠狠敲擊在他們心上。他們漸漸意識到一點：要是現在不上台，以後也許、可能，就再也沒機會了。
「徐老師。」有個聲音冒出來，是張池。
「讓我們男生先上。」
徐潔看著這個穩重俊朗的大男孩，微微點了點頭，在楊陽出現之前，其實他才是自己最看好的那個。
「去吧，女生跟上。」
張池一馬當先地大步沖了出去，劉舟跟在後頭。
當從後台走出來的瞬間，彷彿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台上的音樂聲和台下的嘈雜聲連成一片。
劉舟腦子嗡嗡的，燈光晃得他有些睜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