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十全大補湯
事實上慕桑奐沒有他也睡得格外香甜。
醒來的時候宮杞墨不在身邊,變成了娘親。
她睡懵了有些沒反應過來,「娘?」
「女兒!」張怡看到她醒了,頓時眼睛一亮,「總算睡醒了。」
還沒睡清醒就被一個鎖喉擁抱,她被勒得差點斷氣,忙往後退一步緩口氣,「娘你什麼時候來的?不是在宮裡嗎?」
「王爺昨天進宮接我出來的。」張怡說到這裡,還是覺得十分的震動,堂堂洛王爺居然會紆尊降貴來接她。
她聞言,頓時無語,抓了抓自己的亂髮,「還說今天跟我一起進宮去見你,那混蛋說話不算話。」
「怎麼能這麼說王爺!」張怡被她不尊的語氣嚇了一跳,忙捂住她的嘴,就算有王爺寵著,也不能這麼無禮。
她很無奈的拉開娘親的手,「他人呢?」
「王爺?剛剛還在這裡,好像有人找就出去了。」張怡小聲的問,「你跟王爺是……」
她看得出來,洛王對自家女兒的重視,所以到底在什麼時候,就把她的女兒勾搭走的!
慕桑奐點頭,「我看上他了。」
這樣說是不是顯得很有氣勢?
張怡,「……」
她真是又是開心又是難過,開心女兒能有個好歸宿,難過女兒就要是別人的了,心情十分的複雜。
她心疼的摸了摸她瘦削的臉,「這是吃了多少苦?怎麼瘦成這個樣子了,你這段日子去做什麼了?」
「在邊城幫助難民嘛,太累了瘦點正常。」她沒忘了之前跟趙紫苑串好的口供,這會兒面不改色的瞎扯,「我們去吃早膳。」
「那你趕緊起身洗漱,王爺說你最近身體虛要好好補補,娘給你熬了十全大補湯,喝了一定能快快張回來。」張怡看她不止臉,身子也瘦了許多,越發心疼,興沖沖的就往外面趕。
她來不及喊住,張怡就已經消失在了門口。
慕桑奐頭痛的揉眉心,已經能幻想未來娘親在左宮杞墨在右合夥給她塞吃的,簡直畫面感朝足。
逃不過吃撐的命運了嗎?!
她下床穿好衣服,現在她的頭髮都是宮杞墨給她挽的,他不在她也懶得弄,那髮帶隨便一綁就完事,出門去找人。
娘親還在廚房搗鼓,她看到吃的現在就發憷,決定先去找某個說話不算話的傢伙,王府的人見到她,紛紛行禮,都知道她是誰,她以前就被帶回來過,昨天王爺對這位有多好誰都看得到。
深怕不小心就得罪了這位可能是未來的王府女主人。
「你們王爺呢?」她拉住一個行了禮就想跑路的僕從。
「回,回慕姑娘,王爺……他在前廳接見客人。」被拉住的小廝誠惶誠恐的答道。
她不認路,便道,「帶我過去。」
「是——」小廝也不敢拒絕,忙將手頭的東西放下,尊敬的對她道,「慕姑娘跟小的來。」
她點了點頭,出來的時候沒有帶上斗篷,這會兒被風吹得有些冷了。
有人帶路方便了許多,她避免了走錯路的危險,幸虧前廳沒有離很遠,不過才回來第一天怎麼就要招呼客人了?
門沒有關,她直接跨步進去,就看到兩道纏在一起的身影……
正常故事是不是這個時候她要怒氣勃勃的走人?
她頗有興緻的往旁邊敲了敲,「我有打擾到你們嗎?」
還沒說完,就傳來一聲驚叫,上面的那道身影就被掀開,宮杞墨臉色布滿沉怒,「放肆!」
「王爺……」柔柔弱弱的哭喊,摔在地上的女人十分眼熟。
她嘖了一聲,真是冥頑不靈。
宮杞墨抬頭看到她站在門口,霎時就明白了,眼底的怒意更濃,立即從座位站起來走向她,將她拉到身邊,「我沒有碰到她,你不要生氣。」
他神色難得的躊躇,怕她誤會。
李婉琪今天一大早就守在王府門口,越幸讓人去趕了幾遍,沒把人趕走,反而愈演愈烈的在外面哭鬧,引來了一堆人來圍觀,還死活喊著要見王爺。
越幸被折騰的受不了,怕她影響便只好讓人先進來,再去找他稟報,他現在只想把越幸提溜過來踩幾腳。
帶進來的是個什麼玩意,方才還穩穩噹噹的,慕桑奐來之前突然就撲了過來,這用意他若是看不清,他就是傻子!
難得看到他緊張,她故意綳著臉看她,「生氣了怎麼辦?」
他摟緊了她,皺緊眉心,「不能生氣,你現在的身體不能情緒大起大落——」
她忍著沒笑,不愧是老媽子王爺,她剛要再調戲幾句,就聽到一聲驚呼,「怎麼是你?」
咦?把這個外人忘了。
她偏頭看了一眼李婉琪,笑眯眯的,「好久不見啊。」
她可記得這個女人,當初一直跟慕桑情一起。
李婉琪震驚的看著她,她剛剛是眼角看到有人進來才故意做出曖昧的動作,卻沒想到洛王會如此不憐香惜玉,更沒想到來人居然是消失已久的慕桑奐。
宮杞墨也注意到她,臉上毫不遮掩厭惡,「越幸!」
躲在角落的越幸立即吭哧跑出來,「王爺。」
「把人弄出去,下次再放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進來,你也跟著滾出去。」
「是,是……」越幸也是後悔的要命,那女人哭哭啼啼的,他也是突然就心軟不忍,怎料這女人如虎啊。
被慕桑奐笑吟吟的看了一眼,頓時背脊發涼,忙讓人將李婉琪遣出去,有些欲哭無淚的想,他是不是提前把未來女主人給得罪了——
李婉琪還不甘心,想要開口說話,就被機靈的下人捂住嘴抓出去,這種時候來作什麼死呢!
「說你招蜂引蝶,果然是沒錯。」等人走了,她直接伸手推開他。
宮杞墨很無辜,最後冷冽的看向越幸,越幸識趣的跑開。
他將她拉過來,跟她認真的解釋了一番,她本來也沒多生氣,就聽著他在耳邊嘀嘀咕咕解釋,就忍不住想笑。
他見她笑了,也鬆了口氣,抓著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開始追究她,「怎麼出來沒有帶個外衣?手這麼涼。」
「進屋裡就不冷了。」
他蹙緊眉心,將自己的外衣脫下來包住她,「你現在……」
「我知道,我知道。」她立即打斷他老生常談的話,「走走走,吃十全大補湯去。」
於是算賬的也忘了算賬了。
去到食廳張怡已經將吃的備好,正要去叫她過來,就看到他們兩人一起進來,看到宮杞墨手控制不住一抖,差點把端手裡的碗給扔了,慕桑奐手疾眼快的接住。
「參見王爺。」張怡趕忙跟他行禮,行一半就被他攔住。
「不用。」宮杞墨斂去了幾分冷冽。
慕桑奐直接往桌上一坐,「娘,不是說有十全大補湯嗎?」
「有,還在爐里溫著。」張怡立即去廚內取了一砂鍋出來,看到宮杞墨已經跟慕桑奐坐在一起,有些遲疑,這樣其實有些不合禮數。
「娘親坐啊。」
張怡將砂鍋放下,搖頭,「不了,娘親不餓,王爺先吃——」
對於未來丈母娘,宮杞墨連語氣都緩和了許多,「一起吃吧。」
既然他開了口,張怡也不敢出去了,便坐在慕桑奐另一側。
有洛王同桌,她有些踟躕,手腳都緊張得不知道怎麼擺放,剛要給女兒舀了湯,就被洛王搶先一步,盛了滿滿的的一碗,遞到慕桑奐面前。
張怡,「……」
她自己飯都忘了吃了,洛王這麼殷勤的嗎?
十全大補湯的量很足,一人一碗還有剩,吃一半趙紫苑跟西語就過來了,於是很幸運的分得了一碗,卞伊尋難得的沒有跟在她身邊。
飯後她坐院子里的小花園裡曬太陽,西語去跟張怡把脈,有趙紫苑陪著她聊天,宮杞墨便去了書房,他離開這麼久,有很多事情都堆積了下來,正好可以解決了。
冬日的陽光曬著是格外的舒服的,她包著斗篷坐在亭子內,旁邊燒著火爐也不太冷,桌上擺著一些小點心跟茶水。
「真是安逸啊。」趙紫苑捻了一塊糕點吃,「你身體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沒有。」她懶洋洋的答道。
趙紫苑問道,「你跟王爺打算什麼時候成婚?」
「成婚?」她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什麼鬼?」、
這回輪到趙紫苑驚訝了,「不成婚?」
「……」
她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有些不確定,「我沒想過。」
「天,你沒想過你跟他那麼膩歪幹嘛?」趙紫苑看著她的眼神彷彿她現在已經對宮杞墨始亂終棄,很失望的搖頭,「可憐王爺對你這麼好,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女人。」
「……」
她無語的瞪了她一眼,一巴掌甩過去,「你想過跟汐月公子成親?」
趙紫苑閃身避開,「我跟他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現在是在說你。」趙紫苑道。
「這話題過。」她重新蹲回去。
這有什麼好想的,婚姻就是墳墓,那麼早成婚做什麼?她還想自由自在的浪幾年。
「那就換個話題。」趙紫苑十分識趣的切換,她怕引火燒身,會這麼問也是因為之前卞伊尋提過這事情,她正煩著呢。
「慕宗離開了西嶽,我猜他可能會回來。」
「嗯?誰?」她愣了一下。
「慕宗。」趙紫苑又跟她重複了一遍。
她皺眉,記得最後一次見到慕宗的時候,他那時候被宮漣打中,瘋瘋癲癲的了。
「反正也瘋了,應該不打緊。」她道。
提到慕宗倒是想到了另一個事情,問道,「慕府現在如何了?」
她已經許久沒回來,都不知道現在城內是什麼光景。
「全被貶為庶民了,女眷留在皇城服役,男的都發配到了邊疆。」趙紫苑道,「他們現在欺負不了你。」
「以前也欺負不了。」她輕闔眸,拿了一片切好的水果咬了一口,眼睛亮亮的看著趙紫苑,「帶我去新閣樓逛逛吧。」
「王爺說要讓你在家養著。」趙紫苑拒絕,「我不敢帶你出去,怕被王爺抓去宰了。」
「怕什麼?我剛剛偷偷打聽到他下午要出門,管不了我。」她待在府里很無聊。
趙紫苑還猶豫,洛王那瘋狂的保護欲讓她有點發憷。
「只是去看看而已,又不是去跟人干架。」
慕桑奐笑眯眯的攬過她,「是不是朋友?」
趙紫苑,「……」
損友吧——
於是一炷香之後,兩道身影大搖大擺的攬著肩膀出門,越幸遲疑了片刻,還是上前,「慕姑娘,您要去哪?」
「出去隨便走走。」她答道。
越幸還想再問,就被她揮手制止,「他沒規定我不能出門吧。」
確實是沒交代過……
越幸不敢得罪她,只好退開一步,「慕姑娘,讓青衛跟著您一起吧,一路比較安全。」
「不用,我不喜歡人跟著。」
她拉著趙紫苑,不給越幸繼續說話的機會,直接就出了府。
越幸焦慮的嘆氣,怎麼的這麼不安生呢?最後還是遣人去給王爺傳個話先,他今天已經犯了一次錯,可不想再來一次。
宮杞墨此刻絲毫不知道,某個信誓旦旦答應他下午會好好待著去睡覺的人,已經背著他就這麼跑出去浪了。
他現在正在皇宮的地牢內。
皇宮的牢房是最嚴密了,不用擔心有誰能劫囚。
牢內
宮漣此刻已經沒有了初見時的風光與囂張,他現在只剩下狼狽。
宮杞墨過來看他的時候,就發現他身上之前的黑氣已經消失得微不可見,宮漣整個人十分虛弱,彷彿病入膏肓。
「呵呵,是不是救不回那個女人了?」宮漣看到他,立即來了幾分精神,眼底鋪滿了得意,「怪物,你的心頭肉被弄死了的感覺爽不爽?哈哈哈。」
宮杞墨冷漠的看著他,彷彿看著一隻小丑。
「她很好,倒是你,靈魂被侵蝕的感覺不好受吧。」宮杞墨微微彎腰,半眯著眸跟他對視,「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了,蠢貨。」
宮漣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可能!」
「她肯定得死!巫毒無解,玉蟾蜍都死了,不可能可以活下來!」
現在的他只是個階下囚。
宮杞墨不悅的蹙緊了眉心,就算慕桑奐真的沒有事,被宮漣這麼說他也不樂意。
而且因為宮漣平白受了這麼多罪可不能白受。
他上前一腳將宮漣踹翻,腳用勁的踩在他胸口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將一顆葯塞到宮漣口中,鳳眸危險凌冽,「她受過的苦,你也得跟著受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