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0章 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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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他冷笑著道,「你跟墨家人聯合起來陷害老夫,我就拿你娘親來折磨你,讓你親眼看著你娘親如何痛苦的死去。」
她狠狠的握緊了拳頭,「你若是只想要我死,可以沖著我來,別傷害我娘親。」
「當然是沖著你來。」慕宗冷笑,一副報復之後很暢快的樣子,「臭丫頭,若不是你多管閑事,現在的西洛早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她冷冷的看著他,「沒有我,西洛也不會是你的,像你這種惡人就該死。」
「呵,還敢跟老夫嗆聲。」慕宗猛地抬手一揮,鏡內倒映著張怡的情況立即往下一滑,她驚得厲喝,「住手!」
張怡下滑的動作一頓,剎住了。
「緊張了?」慕宗看到她驚慌,臉色頓時就開懷了,一臉享受,「對,害怕恐懼嗎?現在既然其他的都已經指望不上了,那麼只要你痛苦,你們痛苦就好了。」
他語氣中滿含惡意,「你娘會死,都是因為你,還有墨家人!」
他越說也激動,身後的黑影也在不斷的抖動,她抿著唇瞪他,「別找借口了,你自己做了那些事情有多噁心,就別說的那麼冠冕堂皇了,一切都不過是你貪心不足。」
「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不夠,還想出殘害百姓的方法想要以此牟獲更多的權勢,你自己又當真只是在幫宮漣奪位?」
「放肆!」慕宗怒瞪著她,「若不是,若不是……」
她直接打斷他的話,喝道,「別把一切都搞得好像所有人對不起你似的,明明就是你自作孽!」
「臭丫頭!不管你娘死活了?」慕宗怒極,他面容扭曲,他身後的黑影猛地抖動,鏡子內的張怡猛地朝下滑,這次沒有任何停頓。
她立時心一緊,就要衝過去,就被宮杞墨抓住。
宮杞墨手一抬,厲喝一聲,「起!」
湛藍的光芒驟然從地底亮起,將將整個半山腰都照亮了起來,一道靈力迅速的躥了出去,接住張怡往下墜的身體。
慕宗頓時大驚,「怎麼回事?你連個半妖都弄不住嗎?!」
緊接著另一道聲音也響起,「白虎之力?老東西,你之前怎麼不說這是聖獸白虎的後裔!」
話卻是從慕宗的嘴裡說出來的,這畫面有些詭異。
估計就是那惡鬼已經漸漸爭取到了慕宗身體的控制權。
「白虎又如何,不過是個半妖。」慕宗的聲音重新出現,他臉色扭曲,「你應下了我的要求,就要給我殺了他們!」
在他們爭論不休的時候,宮杞墨已經操縱靈力將張怡第一時間拉拽了回來,她立即上前接住已經陷入昏迷的娘親,然後很識相的躲到宮杞墨身後。
設了一道結界將慕桑奐跟張怡一起護在結界內,他抬手一抓,湛藍色的靈力衝過去將慕宗整個人包裹住,他嘶叫著要朝他們衝過來。
宮杞墨不退反進,抬腳將他踹了出去,他蔑視的看著他,「不過是區區惡靈,也敢猖狂。」
慕宗整個人被踹倒在地上,宮杞墨用的力勁一點都沒有收斂,慕宗一口血噴了出來,趴半天沒能爬起來。
一道黑色的身影扭曲著從他體內掙扎出來,企圖藉機逃竄,還沒來得及掙脫,就被靈力化作繩一圈圈困住。
黑影嘶嘶的叫著,還想要繼續掙扎。
「咦,來晚了一步。」一道帶著輕慢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他們猛地回頭,就看到兩道聲影立在身後,悄無聲息如同鬼魅。
靈力將洞內照得光亮的,所以能清楚的看清對方的模樣,她抱著張怡以為是慕宗的外援來了,下意識的繃緊了神經,結果一回頭才發現,竟然還是熟人。
「鬱壘?」
鬱壘笑容可親的朝她點了點頭,「又見面了,小姑娘。」
她看著他,再看到他身旁依舊沒什麼表情的神荼,「你們是來抓惡靈的嗎?」
那次她就見到了他們的能力,而且過後白葉還專門跟她普及了神荼鬱壘的傳說,神話級別人物,因為是道家人物,白葉可激動了,跟她重複又重複,她也就記住了。
這怎麼說呢?見多識廣多了,現在就算玉皇大帝到她面前她都不驚訝。
「是啊,這傢伙可狡猾了,吞噬了不少凡人的魂魄,藏在他們體內屏蔽行蹤。」鬱壘邊說邊朝他們走近。
她好奇的問,「人死了變成鬼魂還能附身嗎?」
鬱壘搖頭,道,「這是惡靈,跟普通鬼魂不同,它們的身上積攢著怨與恨,能化作力量害人。」
「凡人的情緒對於他們來說是肥料。」
宮杞墨見他上前,就不再理會那惡靈,走到她身邊。
鬱壘走到那被宮杞墨束縛的惡靈,抬手覆到那道掙扎的黑影上方,那黑影跟遇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般,掙扎扭動得更加瘋狂。
鬱壘嘖了一聲,「還以為能逃得了?臭東西害得我被大人批了一頓,我得好好想個辦法來折磨你。」
他手上散發出淡淡的光暈,那黑影一接觸到他之後,發出一聲尖銳絕望的嘶吼,最後旋轉著化成一顆黑色的晶球。
鬱壘將黑色晶球握在手中,看了一眼地上還在苟延殘喘的慕宗,眉間微挑,「靈魂被惡鬼吞噬了一半,看來是沒救了。」
慕宗勉強抬頭看他,「你,你幫我殺……殺了……他們……」
他顫顫巍巍的伸手指著慕桑奐的方向,「我……我可以把我的……靈魂給你……吃……」
「怪不得能被這臭東西看上。」鬱壘呸了一聲,滿臉嫌棄,「可別,我可不吃這麼低劣的靈魂。」
慕宗還不死心,不過他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
鬱壘根本就不理他,直接往外走,路過她的時候道,「小姑娘,我們就先走了,這次的事情謝了。」
「不用客氣。」她道。
鬱壘笑了笑,「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到時候可以來找我哦。」
「……呃,好。」她乾笑著,心裡想的是,拜託陰間的人辦的事,還能是什麼事……
鬱壘往洞口外面走,神荼在原地等他,見他收拾好了,便兩個人一起往外走。
隱約還能聽到鬱壘在抱怨,「大人為了這破東西批得那麼狠,回去我們把它丟到最底層的火炎爐里去,燒它個幾百年!」
神荼道,「你的失職,批判處罰都是應該的。」
「你不是要應該跟我站一條戰線的嗎?還是不是兄弟?」
兩人越說越遠,再來就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了,也看不到他們是從什麼時候就失了蹤影。
宮杞墨拍了拍她的臉,讓她回過神來,囑咐道,「不要跟他們接觸太多,他們身上帶著陰氣,對你不好。」
她點了點頭,方才已經趁機查看了娘親的情況,她跟西語也學過一些醫術,基礎的探查脈象還是會的,確定娘親的脈象比較穩定,才稍稍放心一些。
宮杞墨道,「你想怎麼處置他?」
他是指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慕宗。
她看過去,就對上慕宗陰恨的目光,若是現在他能動手,定然就上來弄死她了。
她看著頓時就笑了,「可惜了,你現在魂魄都被惡鬼吞噬了一半,就算再怨再恨,也不能化作惡鬼來弄死我了。」
「你……你……死……」慕宗哽著喉嚨。
「可憐,你就要死在這裡了,沒人會幫你收屍,沒人會去祭拜,堂堂慕丞相,只能悄無聲息的腐敗在這裡了。」
她冷笑著,將娘親抱著站到他面前,目光憐憫,「我跟我娘親,會過得很好,若是你能入地獄,也要記得,我們過得很好。」
看著慕宗眼底的光漸漸暗淡,他依舊瞪著眼,眼底卻已經失了光彩。
宮杞墨在她面前蹲下,示意她把張怡放在他背上,讓他背著。
她回過神來,笑道,「娘親若是醒來知道,怕是要嚇得不敢出門了。」
宮杞墨道,「不想笑就別笑,難看。」
她抿了抿嘴角,僵硬的笑意還是消失,她伸手從後面圈住他的脖子,抱住他。
他扭身將她抱在懷裡,「難過?」
她搖了搖頭,「沒什麼好難過的,我從小到大跟他也沒什麼感情。」
他揉了揉她的頭髮,「那怎麼……」
「只是不知道他們究竟是怎麼想的,害死了那麼多人,就為了一點權勢,臨死前還想著折磨別人。」還跟惡鬼做交易,連下輩子都沒有了。
宮杞墨道,「對有些人來說,權勢高於一切,宮漣如此,慕宗亦是如此,本來他們都有其他路可以走。」
「或許這就是報應。」她抿了抿唇,「幸好娘親昏迷了,沒看到這些事情。」
不然解釋起來更麻煩。
宮杞墨馱著張怡,拉著她往山洞外面走,被綁在外面的慕桑情一看到他們立即大叫,「你們快放開我!」
剛剛裡面發出的聲音她在外面都聽到了,生怕洞內會竄出什麼怪物,這會兒見到慕桑奐他們,簡直跟見到了救世主。
她走過她身邊,跟沒看到似的,慕桑情拿捏著什麼心思來幫她們,她一清二楚。
「求求你,至少幫我解綁,我也只是帶你們上山,什麼事都沒做。」慕桑情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會自己下山的,不會再糾纏你們。」
她皺了皺眉,將慕桑情這麼丟在這裡確實不是餓死就是被山上的野獸叼走,她雖然煩她卻沒有到要她性命的程度。
這麼想著,便走過去,抓著匕首將幫著她手腳的腰帶割斷。
慕桑情一經解放,立即皺著眉揉著自己的手腕,她也沒理會她,正要站起身,眼角驀地劃過一道刺目的亮光。
嚓!好心沒好報!
她立即往後退,同時抬起匕首攔截,不過距離實在是湊得太緊了,她反應再快也不能完全閃過直面衝過來的一把利刃。
慕桑情的速度不知為何極快,她往後退的瞬間已經抬起匕首攔截了,誰料慕桑情竟然能快速的變向,手中的刀刃沖著她毫無防備的側腹部。
她心裡大驚,慕桑情怎麼可能速度這麼快?
眨眼之間,一道身影先一步閃到她面前,她眼前一黑,宮杞墨抱住她的瞬間將妖力張開,灼熱的妖火沖向了慕桑情。
下一刻讓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慕桑情手中的利刃突然亮起綠光,竟然穿透了妖火築起的火槍,直直刺入。
她被宮杞墨抱著,什麼也看不到,耳邊聽到利刃入肉的聲音,頓時連心臟都抖了抖。
全身的血一下子就涼了。
她立即抬腳將他身後還握著利刃的慕桑情踹了出去,顧不得去管其他,忙扶著宮杞墨,驚慌的問,「怎麼樣?」
手探到他的後背摸索,一下子就觸摸到了溫熱,她更加驚慌了。
宮杞墨依舊抱著她,安撫道,「沒事,先別慌。」
他轉身看向慕桑情,「蒼狼族?」
「嘻嘻嘻,還記得我嗎?」慕桑情臉上吊著詭異的笑,手中的小刀泛著綠色的光。
宮杞墨繼續冷冷的盯著她,「當初的蒼狼舊部叛臣?」
「這叫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慕桑情笑著摸自己手上的小刀,」我們蒼狼族的妖毒,不好受吧?」
宮杞墨冷哼,「不自量力。」
下一瞬,他身上的妖力狂瀉而出,直撲向慕桑情,她驚詫的喃喃,「不可能。」
然而灼熱的妖火已經再次沖了過來,比方才的妖火更加猖獗,彷彿要將世間一切吞噬。
慕桑情尖叫一聲,瞬間被妖火包裹住,一抹妖魂要衝出來時候,瞬間被妖火纏繞,它尖銳的嘶叫,「不可能!妖毒入體,你怎麼可能還能使用妖力!」
「呵。」宮杞墨冷笑,纏繞在妖魂身邊的妖火瞬間加大,將那抹殘餘的魂魄瞬間燒成灰燼。
隱藏在暗處的視線見此,紛紛收住了想要出手的想法,隱入黑暗中。
「阿墨。」她身體支撐著他的體重,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在輕輕顫抖。
「我們回去。」宮杞墨一隻手提著張怡,另一隻手攬著她,直接從半山腰一躍而下。
「你怎麼了?」她抓著她的手,小聲的問。
他只是安撫的捏了捏她的手,沒有說話,山下有他們帶來的護衛,那個摔下來的護衛沒有生命危險,不過腿被摔斷了,要送去就醫。
將張怡交給齊武,他帶著她迅速地回城,進了王府之後,嘴角的鮮血終於藏不住了,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