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鈴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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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那些妖醫半路就被祁笙阻攔了下來,有他在哪裡需要這些妖醫,沒幾個技術沒準越醫越糟糕。


  最後只留下了熱水跟備好的新衣服。


  得知慕桑奐受了外傷,卞伊尋好歹是先鬆了口氣,他覺得若是慕桑奐出了什麼事,宮杞墨沒弄死他,他家裡的娘子肯定先重友輕色的弄死他。


  妖谷的草藥稀疏,基本都被妖氣毒死了,能活下來的也是布滿了妖氣,並不適合慕桑奐服用,祁笙自己身上也沒有帶多少葯,只有傷葯讓她先用,又給她餵了補氣的丹藥。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宮杞墨的了,他幫她將衣服褪下,她的傷口就毫無遮掩的暴露了出來,他心疼不已,拿溫熱的濕布小心的給她清理傷口。


  她本來疼得難受,看他一副比她痛好幾倍的樣子,頓時就不覺得怎麼難受了,反而安慰他,「你瞧我被這麼多狼妖追,沒有死就是外傷而已,多厲害啊,還把小白白也救出來了。」


  他不吭一聲,繼續給她清洗傷口,然後再上藥,再包紮,動作嫻熟,可以從中看出多少她受傷的回憶啊。


  她待他包紮好,便伸手抱住他,「怎麼不說話?生氣啊?」


  「沒有生你的氣。」他抿緊薄唇,神色依舊不郁。


  她湊上去親了親他,「那些狼妖不都解決了嗎?那就彆氣了。」


  為了親一口還拉動到了傷口,她齜牙咧嘴的抽了口氣,「還真有點疼。」


  他伸手扶著她的腰,讓她能靠的舒服一些,「疼就別亂動。」


  她窩在他懷裡,「發現我不見你有沒有緊張死了。」


  「緊張的都快瘋了。」他摸摸她的腦袋,抱著她拉過錦被一起躺床上,「下次別這麼嚇人了。」


  「卞伊尋的老窩忒不靠譜了。」她嘟嚷著蹭到他懷裡,打了個哈欠.

  誰知道在狼族的內部還能有這麼一群細作,她也是無辜受累啊,所以跟她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宮杞墨深以為然,「等你傷好了,我們就離開。」


  她點了點頭,抱住他蹭蹭,迷迷糊糊要睡著前還記得問他,「你跟那些狼妖打的時候,沒動用靈力吧?」


  「沒有。」他小心的避開她的傷口,將她整個人圈在懷裡,「以後你就跟緊點我,每次只要一不注意,你就出事。」


  「那不行,我又不是跟屁蟲。」她聞言嘟囔道,知道他沒有使用靈力,她便放心了,一下子就睡了過去。


  宮杞墨垂眸看著而她熟睡的樣子,她睡得很安穩,他心底卻不能平靜,只要一想到那些狼妖害她受傷,他心裡的暴戾就有些控制不住。


  眼底慢慢的染上一絲血色,懷裡的人似乎被周圍不適的氣息影響到,她不開心的嘟了嘟嘴,喃喃自語著什麼,他收斂情緒,陪著她一起休息了一會兒待到她重新熟睡,他才起身。


  出門的時候,就看到祁笙在外面,祁笙也正好抬頭看向他。


  「王爺。」祁笙聲音依舊平和,「慕姑娘的身體可還好?」


  「已經上藥睡著了。」他答道。


  祁笙點頭,繼續問,「那王爺現在覺得身體如何?」


  宮杞墨,「……」


  他靜了一會兒,道,「還能控制得住。」


  「王爺今天還是太衝動了。」祁笙道,「你損耗的靈力越多,就壓越壓制不住體內的妖血。」


  「到時候若是我自己控制不住,麻煩祁大夫優先保護奐兒。」宮杞墨道。


  卞伊尋也在一旁,聽到他們的對話,神色微凜,「你現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妖血嗎?」


  他跟宮杞墨以前是認識的,知道他體內的妖血問題,不過之前有莫輕塵這個師傅幫他壓制,一直都沒出什麼大事。


  這件事說小事也不小,白虎的妖血若是爆發了,那力量不是很強的大妖出手,很難能壓制回去。


  見他點頭,卞伊尋更加愧疚,雖然他是因為身受重傷,心有餘而力不足,才會被那些叛臣鑽了空子將慕桑奐擄走。


  不可否認,就是他監督不力,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宮杞墨本身倒是沒打算怪到他身上,不過——


  別的他就要拿來泄憤了。


  「我若是去將你們狼族那些剩餘的叛徒都剿滅,你不會介意吧。」宮杞墨看向他道。


  卞伊尋輕擰眉心,漂亮的臉上寫滿不贊同,「你現在最好還是少動用靈力,他們我會幫你解決的。」


  「殺他們還需要用到靈力?」他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今天他急著找慕桑奐,才會損耗到靈力,不然若是不緊不慢的來,根本不需要消耗靈力。


  卞伊尋知道自己勸說是沒用的,只好轉頭看向祁笙,希望這位祁大夫能幫勸說一下。


  偏偏祁笙還支持宮杞墨,「行,發泄一下對身體好。」


  他抱著一直沒有醒來的小狐狸,道,「正好我也去給小白白出出氣。」


  卞伊尋,「……」


  兩個人一拍即合,直接就去了之前狼族長老駐紮的地方去『討公道。』


  祁笙這回已經對這裡的安全係數完全不指望,走之前直接在慕桑奐的住處外面布了道結界,卞伊尋這個傷患也挺身出來,坐在外面親自盯著。


  那些分出去的狼妖正因為死了領導毫無凝聚力,所以輕而易舉的被他們兩個人闖了進去,等到反應過來已經遲了。


  裡面的狼妖有幾個是方才從他們手裡逃走的,這會兒見到他們兩個,跟見了煞神似的,祁笙乾脆利落的布了個結界,將所有企圖逃走的狼妖全部攔截在結界內。


  他現在心情也不好,因為他給他的小白白輸送了幾次靈力之後,它都沒有醒來,反而一直昏迷著。


  他動手抓住其中一個狼妖,他記性很好,知道這只是方才從他們手中逃走的,他單手掐住狼妖的喉嚨,威脅的攥緊,「跟我說說,你們對我的小狐狸做了什麼。」


  他平日里溫潤的眸子此刻一片冰冷,那被他抓住的狼妖嚇得腿都在抖,「我們沒有對它做什麼啊。」


  「那它怎麼還不醒?」祁笙手上驀地用力,一聲清脆的『咔擦』聲響起。


  狼妖再也沒機會回答,將它丟開之後,祁笙繼續找熟面孔。


  宮杞墨比他簡單,直接握著自己的佩劍,毫不留情的收割生命,在此刻,他身上的煞氣毫不掩飾的顯露了出來。


  祁笙沒有阻攔他,他體內的妖血喜殺戮,小小的滿足一下或許會安分一些。


  等卞伊尋等到他們兩個回來,還能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氣。


  宮杞墨的衣服是黑色的,不容易看出來沾染了多少血,不過祁笙的青衣就比較明顯了,衣擺下面沾染了大片血跡,要是這樣走在人間,可得把人嚇死。


  他自己也很嫌棄,殺了那麼多狼妖,結果沒有問道想要的,他表示很煩躁,便獨自抱著小狐狸一起去找地方清洗了。


  宮杞墨則隨便沖了沖換了身衣服便去找慕桑奐。


  卞伊尋吩咐下面的人去清理那些同族,本來若是只得罪他,他們頂多被抓回來關押,他也不會要他們的命,偏偏跑去得罪另外兩個煞星,真是……自作自受。


  待到深夜,慕桑奐就被難受得醒了過來,她現在這個病弱的身體如預料中的,生起病來了。


  睜開眼睛的時候剛好一塊涼涼的濕布鋪到額頭上,她太陽穴還在突突的跳,「阿墨,我又發燒了?」


  「嗯。」宮杞墨應了一聲,扶著她坐了起來,「粥已經熱好了,吃幾口再睡。」


  她頭疼的難受,說話都迷蹬蹬的,伸手抱住他就不撒手,「不吃,好難受。」


  「哪裡難受?」被她這麼一說,他緊張的查看她的情況。


  「頭。」她嘟囔著,「有點頭痛。」


  他伸手按住她的太陽穴給她揉,溫熱的手指按在太陽穴很享受,她舒服的發出一聲喟嘆,靠著他就要重新睡過去,就被他搖醒,「先喝粥。」


  「不想喝。」她拒絕,蒙住被子想要繼續睡。


  宮杞墨耐心的將她重新從被子里挖了出來,「我給你熬的,不吃一點?」


  「你熬的?」她抬頭看向他問。


  他點頭,伸手端過碗過來,她抬頭看向碗里,就看到是一碗白粥,還是很稠的白粥。


  「……」


  她苦著臉,「為什麼不煮香粥?」


  「受著傷要吃清淡點。」他端著碗,舀了一勺白粥味道她嘴邊。


  呵呵,他燒壞了三次才煮好的一次白粥他會說嗎?至於什麼香粥,暫時就不挑戰了。


  一口一口把淡的跟白開水似得的白粥吃完,她吃完身體溫暖了許多,也精神了一些,「現在很晚了嗎?」


  他嗯了一聲,拿了熱濕布給她擦了擦臉,「離天亮還早了一些,你繼續睡。」


  她歪頭靠在他懷裡,伸手摸了摸自己額頭,「好像只有一點燙。」


  他繼續拿濕布給她蓋額頭上,「這一點點也要降下來。」


  她睡醒了,又剛吃完飯,就沒有什麼要再睡的心思,便問他,「你昨天有見到太后他們嗎?」


  「有。」他摟著她,見她沒有睡意,便跟她慢慢的說著去找太后時發生的事情。


  她聽得心有餘悸,感嘆道,「幸好玉虛真人手速驚人。」


  就是可憐了小廖兒,不知道被扔到哪兒去了。


  話題到這裡,宮杞墨才想起了母后交代的事情,他完全忘記了這件事情。


  他從袋子里拿出來了一個小巧的鈴鐺,鈴聲清脆,慕桑奐問清楚了鈴鐺的用處之後,兩人齊齊沉默了。


  她想了想,最後說話的時候還是不自覺的壓低了聲音,「你要拿去給莫前輩戴上嗎?」


  宮杞墨,「是……」


  她只要一想到那個畫面,就覺得崩人設,莫前輩那麼高貴冷艷的人,脖子戴個鈴鐺,像什麼樣?她一想就想笑。


  「太后一定是故意的。」


  宮杞墨臉上的表情很無奈,他怎麼會不知道自家母后的惡趣味呢。


  慕桑奐還在那裡笑,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意,給他出主意,「要不送給祁大夫,讓祁大夫給小狐狸戴上,若是祁大夫送的的話,那莫前輩一定不會不開心的。」


  「就怕祁笙會生疑。」


  「疑什麼?」她不解。


  「狐狸是他撿到的,我們若是表現出太過關注也不好。」他盯著手裡的鈴鐺,跟捧著個燙手山芋似得,想扔還不能扔的那種。


  她繼續想,「那偷偷來?」


  「偷到祁笙的房間他會感覺不到?」


  「也是。」祁笙是仙體,怎麼可能讓他們輕易偷到小狐狸。


  她想來想去,最後決定還是睡覺吧,有什麼事等天亮了再考慮。


  她雖然半夜發燒,不過燒得不高,有宮杞墨盯著倒是沒能燒起來,很快就降了溫,後半夜睡了個好覺。


  等天亮后,卞伊尋便過來看望她。


  他自己也是個傷患,卻因為狼族的事情拖著傷到處跑,有祁笙給的葯雖然好的快了些,不過這般折騰還是有了一些影響。


  卞伊尋過來還有個事情就是要問他們什麼時候離開,他想要到時候跟著他們一起離開妖谷。


  他之前在皇城就有標記了傳送陣法,只要等他恢復得差不多之後,直接開啟傳送他們就可以回去皇城了,倒是省了去妖谷中心去找妖谷之主的麻煩。


  他們當然是欣然同意了,反正還要在這裡養養身上的傷。


  他們說到一半祁笙就過來了,他懷裡抱著小狐狸,一副不是很開心的樣子,眉心都擰著的。


  待到他走近,她才發現小狐狸居然還是昏迷的狀態,她立即詢問。


  祁笙搖了搖頭,他自己也不清楚,明明吃得喝的都給小狐狸餵了,還給它渡了靈力,可是遲遲等不到它醒來,查探它體內的情況又什麼事都沒有。


  明明什麼都很正常,可是就是沒能醒過來。


  他心裡有些焦躁,彷彿心魂都受到了影響,昨晚一夜都等不到小狐狸醒來,他就更焦躁了,知道卞伊尋能直接帶他們回去皇城,也沒有任何回復的效果。


  宮杞墨看著他懷裡的小狐狸,伸手摸了摸藏在袖口的鈴鐺。


  祁笙不知道師傅是個什麼情況,他是知道的,昨晚也聽慕桑奐說了那時候的情況,師傅的魂魄不全,在強行使用最後那一丁點靈力之後,脆弱的靈魂終於忍受不住的陷入了沉睡。


  現在若是把聚魂燈拿出來放小狐狸旁邊,都比給它渡入再多靈力強。


  不過這件事又得瞞著祁笙。


  英明神武的王爺難得的憂愁了,這破鈴鐺,要怎麼送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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