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8章 又遇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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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驚訝的看著他,「你記得我是人族?」
他紅色的眸子盯著她,「你不是人族嗎?」
他伸手挑起她脖子掛著的鏈子,「就是這個東西遮住了你的味道。」
聲音冷漠,表情冷漠,手上的力道驀地加重,直接將她掛在脖子的鏈子扯斷,『啪』一聲脆響,他妖冶的紅瞳盯著她,「大膽的人族。」
他漠然得彷彿在跟一個陌生人說話。
「你真的不認識我?」
她盯著他看,想要通過他的神情看出來他在想什麼。
不過現在的宮杞墨宛若一個陌生人般對著她,她還有些不習慣,畢竟這個人從見面那一刻就很自來熟的樣子。
宮杞墨伸手握住她的下巴,強迫性的將她整個人拉近,他嘴角含著冷笑,「吾為何要認識你?」
「……」
他紅色的眸子盯著她,「你還沒回答吾的問題。」
他手下的力道很重,她感覺自己的下巴都要被握脫臼了,「什麼問題。」
「你是誰?」他冷冷的盯著她,輕輕擰著眉。
方才他其實想要殺了這個女人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身體卻跟意識不同步,反而抱住了她。
之後只要一有這個念頭,就被另一個意念生生的壓制了下去。
彷彿這個女人是個不能碰的禁制一般。
他眼神冷漠,她被他看得有些發毛,「方才不是回答你了么?」
他冷笑,「吾不可能會娶人族為妻,你在騙人。」
「為什麼不可能?」她猛地起身,將他整個人撲倒在身下,手指按在他的胸口,「我清楚你的身上的每一個地方。」
「大膽!」他驀地厲喝,她不管他有多憤怒,直接欺聲上前吻住他的唇。
他立即瞪著眼看她,伸手將她推開,卻在要碰到她的時候,手縮了縮,這力道反而看著像欲拒還迎。
她無視他的掙扎,八爪魚似的抱緊他,附送了他一個火辣辣的吻,似是氣她竟然這般大膽,他在她唇上發狠的咬了一口。
「嘶。」兩人的口中立即瀰漫了血腥氣。
他因為嘗到她的血液,眼底染上了煞氣,猛地翻身將她壓在身下,鳳眸輕眯,「你找死。」
她低聲的喘氣,抬眸看著他,「你想要謀殺親妻?」
伸手掐住她的喉嚨,眼底一片暗色,「既然話這麼多,吾現在便讓你去找閻王說。」
他微眯著紅色的瞳孔,想要再試試,若是殺這個女人還會不會有那種感覺。
喉嚨的力道漸漸收緊,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強,她伸手握住他的手,感覺眼前開始發黑,「阿……阿墨。」
喉嚨的力道驀地一松,呼吸一下子擁入,她趴在地上使勁的咳嗽,差點把肺都咳出來,才稍微好受了一些。
宮杞墨皺著眉看著自己的手,方才看到她頻死的樣子,他居然會覺得胸口發疼,幾乎下意識的就鬆開了她。
他現在胸口還一直在狂跳,彷彿方才自己做了什麼很危險的事情一般。
她咳完之後,喘著氣抬頭看向宮杞墨,見到他還在發獃。
感覺到她的目光,宮杞墨垂眸看了她一眼,直接轉身離開,她忙爬起來想要拉住他,「你要去哪兒?」
他皺了皺眉,抬手揮開她,「與你無關。」
「阿墨!」她鍥而不捨的拉著他。
若是現在讓他走了,不知道他要去哪兒,出去後會幹什麼事。
宮杞墨伸手將她揮開,冷聲威脅,「你以為吾不會殺了你?」
周圍因為他下調的聲音顯得有些森冷,她不是不怕,方才他都要殺死她了……只是怕他走了就找不到他了。
還想抓他,卻被他閃身躲開,她語氣焦急,「阿墨,你清醒一點。」
「吾很清醒。」他說道,手中的劍握緊,最後還是作罷。
低頭看著她,「弱小的人族,把你丟在這裡你也活不下去。」
她還沒說話,他便直接飛身躍到樹上,幾個縱躍就消失了身影。
就這麼直接走了,走得乾脆。
此處也不知道是何處,她一個人被拋在林間,四周是遮天蔽日的樹木將陽光全部擋住。
她看了看四周,心情真的是五味交雜,不知道該高興宮杞墨沒有殺了她,還是該難過自己被拋在了這裡自生自滅。
從地上爬起來,她身上的衣服沾滿了地上的土灰,從來沒想過有一天還會被宮杞墨家暴,而且這種家暴還沒有理由生氣呢。
她擦了擦自己嘴角的一抹鮮血,心裡堵得慌。
想了想還是朝宮杞墨離開的方向走,也不知道他出去之後,會做什麼事,她心裡焦慮得跟有螞蟻在咬似的,偏偏沒有法術能追上他。
也不知道祁笙他們會不會追上他們。
抬手摸著喉嚨,猜測現在喉嚨上肯定有淤痕了,剛剛宮杞墨那一下是真的有種要掐死她的感覺,只是不知道後面為什麼又鬆開了她,她在心裡暗暗安慰自己:他現在被妖血侵蝕了意識,做了什麼自己都不知道,不能生氣,不能生氣!
掀桌!不生氣個毛!等他恢復了,她就先踹他幾腳出出氣!
她自己走了一段路,已經看不到宮杞墨半點影子了,她依舊堅持朝著他離開的方向走。
不過好像有點倒霉,這個方嚮應該是往森林深處走的,周圍的環境越來越茂盛,腳下的樹根盤根交錯越來也多,她被絆倒了幾下,到後面跟攀岩似的。
一邊抓著樹根攀爬,一遍看向遠處,沒能看到宮杞墨,反而看到了一雙綠森森的眼睛。
「……艹」她立即扭頭握住自己手上握著的樹根,手腳麻利的往樹上爬。
剛剛的對視顯然對方也發現了她,立即從遠處沖了過來,等它衝到樹底下,慕桑奐已經成功上樹。
她低頭看著樹底下分量頗重的大棕熊,腳都在抖,抱緊樹枝不敢動。
棕熊似乎很憤怒她爬樹的行徑,憤怒的拿熊掌狠命的錘著樹,她感覺整個人掛在樹枝上跟要發海嘯的大海中的一葉小舟似的,被砸得左右搖擺。
「下面的熊寶寶,您老別那麼激動啊。」她抱緊樹枝,「我今天都沒吃什麼東西,沒幾斤肉,不好吃的。」
棕熊咆哮的吼了一聲,兩隻厚實的熊掌圈住樹木后,居然開始往上爬,她驚得差點從樹上摔下來,眼看著棕熊爬了十幾厘米之後因為身材問題就滑了下去,她大大的鬆了口氣。
「幸好你胖。」她抬手擦了擦自己額頭的冷汗。
嗚嗚混蛋宮杞墨,將她丟哪裡不好,丟在這深山老林裡面,這不是要她有來無回么?!
她心裡還在罵,樹下的棕熊也不願意放過到嘴的美食,試了幾下不能爬上樹之後,它又開始砸樹,慕桑奐擔心它繼續這麼砸下去,沒準這樹真的得被砸塌下去。
她摸遍了全身,發現身上還帶著昨天早上宮杞墨給她買的乾糧,妖谷內一種味道不怎麼好的特產,不過能填飽而且保質期還很長。
看到這玩意她就頗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
樹下的棕熊還在撞,她嘿了一聲,「熊寶寶,看。」
引得棕熊看向她之後,她迅速將手中的乾糧朝她來的方向用力的甩了出去。
幸好這隻棕熊是沒有開智的普通棕熊,看到『獵物』飛了出去,立即跟著飛出去的方向沖了過去,她逮住這個機會,立即悄無聲息的下樹,然後抓緊時間往與棕熊相反的方向沖。
棕熊逮住飛出去的乾糧之後狠狠地咬了一口,頓時發現口感不對,它回頭看到已經跑剩下黑點的人影,也發現自己被騙了,立即憤怒的咆哮了一聲,朝著慕桑奐追了上去。
她一邊跑一邊回頭看,發現棕熊反應過來了,跑得更快,這裡的樹根太多,對她是阻礙,對棕熊也是阻礙,只要繼續往前跑,沒準能將棕熊甩開。
她一路狂奔,中途還趁機拉了樹根當陷阱,那傻熊就看得到她沒有注意腳下,頓時被樹根絆了一下,摔了個大跟頭,那沉重的身體摔地上都震了震。
她趁機迅速的往前跑,總算艱難的將棕熊甩開。
狼狽的靠在樹上喘息,肩上驀地被一排了一下,她驚得扭過身來,眼睛已經驚嚇瞪得大大的。
「慕姑娘別怕,是我。」祁笙抱著小狐狸站在她伸后。
她提到嗓子眼的心臟這才又安穩的落回了原地,鬆了口氣,「祁大夫。」
祁笙點了下頭,「怎麼只剩下你?王爺呢?」
他一路追來,結果宮杞墨的氣息從這裡開始消失,激活了妖血的白虎,可不好對付。
畢竟是神獸的後裔,若是一開始便壓制還好,就怕妖血掌握了主控權,那可真不是好事。
她搖了搖頭,「他把我丟這裡,就走了。」
祁笙聞言,倒是有些驚訝,他以為宮杞墨會殺了慕桑奐,畢竟他已經打著最壞的結果追上來的。
不過似乎就算被妖血佔據了上頭,他依舊記得不要傷害慕桑奐。
他們才沒說幾句話,棕熊鍥而不捨的跟了上來,祁笙慢悠悠的取出扇子,朝棕熊扇了過去,方才還威風八面欺負慕桑奐的棕熊,被一扇子直接掀翻。
祁笙欺身上前,握著扇子在棕熊的咽喉輕輕一劃,棕熊掙扎了幾下,便不再動彈了。
他取出一把刀在棕熊的腹部下方劃開一道口子,一顆妖丹從它肚子里飄了出來,半路就被祁笙握在手中,他將妖丹遞給懷中的小狐狸吃。
小狐狸也不客氣,張口就咬住妖丹吞下。
祁笙摸了摸小狐狸,「剛剛吃了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先吃這個玩意洗洗身體。」
慕桑奐,「……」
祁笙見她臉色不太好,問道,「不如我先送你回去跟卞公子一起,你們等我消息?」
她搖了搖頭,「祁大夫,我想跟你一起去。」
回去等,她等不下去,她想要自己去找他。
祁笙有些發愁的看著她,「你的鏈子已經斷了,我這裡已經沒有新的了,若是你出去,馬上就會被發現是人族。」
她也才想起這一茬,「那怎麼辦?」
祁笙想了想,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地上的棕熊,頓時眼睛一亮,「穿個熊毛裘吧。」
她秒懂祁笙的意思,忙點頭。
兩人不甚熟練的將熊皮剝了一塊下來,她拿著去湖邊洗了洗,再拿回來。
祁笙拿小刀給她割成一個好看的款,可以當披風用,然後烘乾給她披上,「這上面有棕熊的妖氣,你先將就披著,等找到王爺我們就離開妖谷了。」
她點了點頭,將熊皮攏緊了一些,在這裡若是讓那些妖族發現是人族,他們會群起而攻之,她不想再因為她多出麻煩了。
祁笙帶著她離開了森林,沿著她指的方向追宮杞墨的下落。
幸虧宮杞墨沒有打算隱藏過自己身上的氣息,他們沿著他離開的方向一路找過去,很快就在另一處的山下,發現了他的行蹤。
還沒靠近就能聞到一股血腥氣,祁笙心裡輕嘆,緊趕慢趕,還是來晚了一步?
她也聞到了散在空氣中,心裡發緊,兩人落在了山下的小村落內。
村內滿目瘡痍,地上躺著不少屍體,還有一些婦女和小孩在哭,這裡應該是蛇族的領地,因為地上一大片屍體有一半是蛇屍。
看了一圈,祁笙便去找附近一個婦女問,婦女抱著小孩正在哭,這會兒祁笙一靠近,她立即警惕的盯著他,她一抬頭,慕桑奐立即認出了,居然是熟人。
「殷夫人。」她有些驚訝的靠近。
殷夫人見到她先是一愣,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她,「是你。」
她點了點頭,「是我。」
之前白葉說的那麼誇張,她以為殷夫人回來妖谷會被處死,還為此遺憾過,沒想到居然沒事。
殷夫人擦乾眼淚,跟她深深的鞠了一個躬,她嚇了一跳,忙扶著她起來,這才聽殷夫人說起,當初白葉將她帶回來之後,跟蛇族的王求過情,因為她殺的都是死囚,所以罪行也不是那麼大,便被從輕發落了。
殷夫人跟她道謝,她聽了,忙搖頭,「我也沒出過力,都是白葉幫你求情的。」
「總該謝謝你們,不然若是繼續待在山莊,我可能也會死在那裡。」殷夫人說道。
「這個咱們以後再說罷。」她握住殷夫人的手,「你有沒有看到洛王?」
殷夫人是見過阿墨的,若是這裡的事情真的是宮杞墨做的,那麼……
殷夫人聞言點頭,「他方才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