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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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猛的將葯重重的往旁邊一放,就要動手來收拾她的樣子。


  她立即臉色一變,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腹部,「嘶,傷口好痛。」


  他手一抖,抿著唇將藥膏重新拿回了手上,將藥膏塗抹在她的腹部的傷口處,嘴裡還在斥責,「這麼不聽話的人族,還想勾引吾。」


  看著那麼細嫩的皮膚上被印刻了這麼丑的一個傷口,他就是很生氣,這股怒意雖然方才殺了那些傷她的人已經消解了不少,如今看到她的傷口,又有了回升的跡象。


  他冷冽的端著藥膏給她塗抹,綳著聲音道,「麻煩的女人,下次若是再隨便亂跑,吾便不去救你,看你自生自滅……」


  墨墨式喋喋不休ing……


  她覺得自己沒被傷口痛死,就要先被他念得頭痛死,


  「誰勾引你了?還有我哪裡亂跑了?明明是你亂跑!」她瞪著他反駁,這人還惡人先告狀!


  若不是為了去找他,她才不會進城去,也省的被宋子臣遇到。


  宮杞墨冷哼一聲,「吾還需要你來找?」


  語氣要多不屑有多不屑,她一手拍開他,將藥膏搶了過來,「我自己來敷!」


  他攥緊了手中的藥膏,「不行!」


  說完他動作微頓,抬眼看向了屋外,眉間輕擰。


  她見他臉色一變,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宮杞墨轉頭看向她,薄唇輕抿,沒有再多說廢話,動作快速的給她將傷口塗了了厚厚的一層藥膏,再包紮。


  她瞅著他這個樣子,有些莫名;


  若不是他的眼睛還是血紅的,她都要以為,他恢復正常了,她生怕他一會兒又要跑,便抓緊了他的衣袖。


  瞥了一眼小手依賴的(並沒有)抓著自己的衣袖,宮杞墨心情驀地就愉悅了,他動作放柔了許多,剛將傷口包紮妥當,外面便傳來了敲門聲,「慕姑娘。」


  他聽出來是祁笙的聲音,神色驟變,正欲起身離開,然而衣袖卻被慕桑奐攥得緊緊的,他回頭看向慕桑奐。


  她抓緊他的衣袖,緊張的道,「你要幹什麼去?」


  他低頭看了她一眼,只思考了一瞄,便上前迅速將她身上的衣服拉起來系好,將人抱進懷裡,她就這麼怔楞的被他抱著走到窗邊,看著他跳出窗戶。


  「……」你丫的不覺得自己的行徑很像採花大盜嗎!

  「放我下來。」她掙扎著想要跳下來。


  「別鬧。」宮杞墨低喝道,「不聽話吾便殺了你!」


  「不!我不走!」她才不傻,這要是被宮杞墨走了,她根本無法讓他恢復神智,到時候拖得越久,也不知道會出現什麼情況。


  「祁大夫唔……」她提高聲音喊道,剛喊出聲就被他捂住唇。


  宮杞墨內心想法是想直接掐死這個女人算了,偏偏身體在對著這個人的時候,根本下不了手,不止沒能掐死她,還生怕把她摔了,抱得緊緊的。


  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他立即抱著她躍出窗口,剛飛掠到半空,就遇到一道阻礙,這阻礙的氣息還十分熟悉。


  他抬手拍向半空,淺色的金光立即顯形,將他排出去的靈力擋下,他不得已只能抱著她後退,落在屋頂上。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祁笙居然就將禁制給布置妥當了。


  她站在屋頂,還有些腿軟,不是害怕,而是失血過多,身體沒有多少力氣。


  祁笙慢慢的從屋裡走出來,抬頭看向屋頂,「王爺怎麼跑屋頂上去了?」


  宮杞墨冷冷的睇著他,「你們,為什麼要抓我?」


  「是王爺您自己要求的啊。」祁笙道,「王爺只是現在忘了,你之前可是說了,若是你妖血發作,失了神志,便打斷了腿關起來。」


  「荒繆。」宮杞墨冷哼一聲,「吾就在這裡,哪裡有什麼失智?」


  她在他懷裡小聲的嘀咕,「明明就是,變成跟個神經病似的。」


  他攬在她腰間的手警告的掐了她一下,她老實的閉了嘴,往他懷裡蹭了蹭,「我好冷。」


  他被她突然親昵的抱住,頓時愣了一下,分神的過去看她。


  剛低下頭,一道金光便迎面沖了過來他,他本來可以躲開,或者說只要把慕桑奐抓著擋在面前,祁笙應是會收手,畢竟他們是同夥,可是身體卻不願意執行大腦裡面的指揮。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將她護住,本來祁笙的攻擊也不是沖著慕桑奐的,所以金光直接就砸向了宮杞墨,金光化作十幾道金底紅字的透明符紙,朝他體內沖了進去。


  他痛的悶哼出聲,劇痛深入四肢百骸,她被他抱在懷裡,能清楚的感覺到他的身體都在顫抖,忙回頭要扶住他,「怎麼了?受傷了?」


  偏偏她現在體虛無力,沒能扶住人,反而兩個人一起往後摔在了屋頂上。


  她忙抱緊了他,宮杞墨伸手撐住屋頂上的磚塊,才不至於兩個人從屋頂滾下去。


  他額間布滿細汗,整個人因為劇痛而微微蜷著,她緊張的喊道,「祁大夫,你對他做什麼了?阿墨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祁笙旋身飄向了屋頂,落在他們身邊,「只是加了幾道符紙。」


  「我沒事。」宮杞墨撐在她身上,聲音因為疼痛而顯得沙啞。


  她聽到這聲音,立即抬頭看向他,就對上了一雙淺琉璃色的眸子,眸內的紅色慢慢退卻,她頓時一喜,「阿墨!」


  祁笙蹲下來看向他,「王爺能把控自己的意識了么?」


  宮杞墨眼底的紅色在明明滅滅的閃,他體內的妖血也在暴動,似是不甘就此被壓制,他痛苦的哼了一聲,將****聲強行吞了回去,咬緊牙根。


  她從地上爬起來,急切的看向祁笙,「祁大夫,這是怎麼了?」


  「過了這麼多天妖血應該發力得差不多了,我施了法將王爺沉睡的意識喚醒,他現在要將身體的控制權爭搶回來。」祁笙答道。


  她緊張的盯著他,「應該不會有事吧。」


  「不會,不過……」


  「不過什麼?」她別這兩個字嚇得提心弔膽的。


  祁笙道,「不過外面可能要出事。」


  「啊?什麼事?」她疑惑的問道。


  「唔。」宮杞墨低低的哼了一聲,額間細汗因為疼痛密布。


  她心神立即被引了過去,緊張的捧著他,「很痛嗎?」


  他眼底被一片血紅侵蝕,下一刻又退卻,反反覆復,她焦慮的抱緊他,「要是痛,你就咬我兩口泄泄憤。」


  祁笙插嘴道,「慕姑娘,你若是被白虎咬兩口,會死的。」


  「……」


  祁笙抬手在宮杞墨眉心點了一下,他眼底的紅色鮮艷,憤怒的瞪著他,抬手欲拍開他,祁笙動作極快的在他眉心拍了一掌,金色的靈力鑽入他體內。


  他眼底本來不相伯仲的兩股顏色,在得到祁笙的幫助后,淺琉璃色迅速的佔領了優勢,將最後一點紅色打壓下去。


  「好了。」祁笙看著他,「王爺可還覺得不適?」


  宮杞墨搖了搖頭。


  她緊張的看著他,確認他眸子內的血色已經盡數褪去,小心的問道,「知道我是誰不?」


  他低頭看她,伸手將她抱緊,語氣凝重,「對不起。」


  「啊?」她一愣,「道歉什麼。」


  他眼底盛滿了歉意,「這期間,對你做的事情……」


  「噗,我還以為是什麼呢。」她抬手戳他胸口,「我可都給你記小本本上面了,道歉可逃不了債,你就等著好好補償我吧!」


  「嗯!」他慎重的應道,將她圈緊在懷裡,心裡暗暗慶幸在妖血發作的時候,有好幾次雖然都起了殺意,不過幸好沒有對她下殺手。


  不然……不然……等他恢復意識之後……


  他不敢再想下去,只能緊緊的抱著她,這個原因卻得慎重考慮了,他想著。


  不想以後,會自己做出後悔的事情。


  「我不會傷害你的。」他慎重的道,如同許諾一般。


  抱緊她熟悉溫暖的懷抱讓人十分安心,她安心的窩在他懷裡蹭蹭,果然還是這樣的阿墨比較可愛。


  祁笙乾咳了一聲,打斷眼前這番溫情的場景,「慕姑娘,王爺,你們想敘舊,不如一會兒再敘?」


  他們齊齊看向祁笙,祁笙抱著小狐狸語氣尷尬,「外面好像動靜不小。」


  「外面?」她疑惑的看著他,這才記起剛才祁笙好像說話說到一半。


  祁笙無奈的,「王爺方才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因為急著給慕姑娘療傷,就沒有立即離開,現在外面,正圍著這嘉城官府的兵馬。」


  「……」


  她聽完,扭頭看向宮杞墨,「你惹的禍。」


  宮杞墨,「……」他很無辜啊。


  不過說到這裡,倒是提醒了他,身體的疼痛漸漸消退,他運行了一下體內的妖力,發現妖血暫時還很安分,便低頭問她,「方才那是宋子臣的人?他要殺你?」


  「嗯。」她點頭,很簡單明了的解釋,「閭丘源說我勾引了他們的皇帝,想要殺了我讓他們皇帝不再被我勾引。」


  宮杞墨聞言,臉色頓時一黑,臭蒼蠅還給自己長臉?

  她繼續道,「宋子臣應該是不知道他要殺我,他現在在嘉城,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吧。」


  他冷冷的哼了一聲,「還怕了他不成?正好將他殺了,然後讓皇兄吞併了西嶽。」


  「……別了吧,皇上好像沒有要吞併西嶽的意思,而且若是他死了,西嶽大亂,到時候又得打戰。」這才剛停戰不久,要是再起戰火,只怕又要民不聊生了。


  「你捨不得?」他不開心的抿緊唇瓣。


  「酸味這麼重,你吃酸菜魚了?」她朝他翻了個白眼。


  祁笙再次開口打擾,「要不,等出去之後,你們再談論這酸不酸的問題?」


  小狐狸已經縮在他懷裡呼呼睡了,不陪他吃狗糧了、


  「……」他們齊齊靜了靜,啊,又把旁邊的祁大夫給忘了。


  卞伊尋從外面走回來就看到他們三個站在屋頂當雕塑,忍不住楊高了聲音,「你們很閑嗎?還走不走了?」


  「卞公子,你出去看了外面的兵馬了,有多少?」祁笙扭頭問。


  卞伊尋道,「有幾百吧,沒數。」


  祁笙奇怪的問,「怎麼這偏僻主城有這麼多兵馬?」


  凝滯的空氣總算被打破,宮杞墨道,「這嘉城,是西嶽的軍候所管轄,這裡的地域廣闊,被朝廷用來訓練兵馬,所以兵馬強壯眾多。」


  其他人對西嶽的了解沒有他深,他以前還跟西嶽打過戰,所以比較清楚,「他剛登基,之前對西洛開戰估計已經引來朝臣不滿,若是他手頭兵權在手,帝位才能安穩。」


  「一不小心,就進了人家的兵城啊。」她感嘆,「怪不得宋子臣會出現在這裡。」


  卞伊尋抬著頭跟他們說話頭酸,便也躍上了屋頂,道,「方才被壓在屋檐下的,有個男人沒死,被人從廢墟下面挖了出來了。」


  她皺緊眉心,「有人活著?是誰?」


  卞伊尋擺了擺手,「我怎麼知道,反正是人。」


  她緊張的扯了扯宮杞墨的手,「他們看到了你……」


  「沒事。」他眼帘微垂,反手握住她的手,不怎麼在意的道,「就算他們知道了,又能如何?」


  「我是怕他們會造謠。」所謂人言可畏,若是讓人將他的事情傳會西洛,她怕宮杞墨會被人排擠。


  「那也得有人信。」他笑了一聲,「你現在去找個人說,洛王是妖怪,看誰人會信你。」


  「……」不用考慮都知道,會被人當成神經病。


  「言歸正傳,我們直接衝出去嗎?」她回頭問祁笙。


  總算被注意到,不再被無視的祁笙立即道,「可以是可以,不過若是在那麼多人族面前使用靈力,不太好,會引起人族的恐慌,會下天罰的。」


  他說完,像是想起什麼,看向宮杞墨,「王爺今日用妖力殺了那幾個人,只怕過幾天要渡個小劫。」


  宮杞墨點了點頭,她聞言想要問清楚,便被他打斷,「我們先出去再說。」


  祁笙道,「弄個障眼法隱藏身形,然後我將結界撤了,等他們進來之後我們再趁機出去。」


  「小意思。」卞伊尋抬手布了一道術法,道,「我們趕緊離開這裡,既然墨墨恢復意識了,那我們趕緊回去西洛,我想回去找娘子了。」


  沒人理他,宮杞墨抱著她在周身設了要掉術法,祁笙見他們準備好了,便抬手將結界撤掉,下一瞬外面的吵雜聲音立即就傳了進來。


  沒了淺金色結界的屏蔽,她一眼就看到外面密密麻麻的人。


  不止有官兵,還有看熱鬧的民眾,她朝圍在周圍的士兵看了過去,果然就看到有個人躺在地上被官兵圍著,她能看到一角藍色的衣角,應該就是那個運氣好活下來還被挖出去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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