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夫人,伺候為夫沐浴
艾酒酒直奔沈佳蓉的病房,凌子墨這跟屁蟲自然緊緊相隨,沈佳蓉和呂靜進來的時候,那兩人已經坐在了沙發上,凌子墨趴在艾酒酒身上,像個小孩似撒嬌:「酒酒,你也教我打槍吧?」
凌子墨笑的一臉諂媚,他本來就是個厚臉皮的人,在艾酒酒跟前,更是徹底的不要臉皮。
沈佳蓉剛進屋子,直接走到飲水機旁,給幾個人倒了水,呂靜是個懶於運動的人,剛才追著歐芷蘭跑,還將她撲到,就和急匆匆跑來醫院似的,喉嚨乾的都冒煙了,沈佳蓉剛倒了杯水,就從她手上奪過,饒有興趣的看著沙發上的兩個人。
「酒酒,酒酒!」
凌子墨的頭貼在她的胸口,使勁的蹭了蹭,艾酒酒一掌直接拍了下去,怒斥了一聲:「滾!」
秀氣的眉頭,微微的擰起,卻絲毫沒有影響她清冷孤傲的氣質,不過比起剛才在醫院門口動手時的冰冷,面對凌子墨的艾酒酒多了幾分人氣。
「酒酒,你也教我打槍吧?」
「酒酒,你也叫我打槍吧?」
凌子墨不厭其煩,一遍遍的重複著,就艾酒酒剛才那一出手,是個正常男人,應該都不敢招惹她吧,這凌子墨就是欠扁,都說不教了,還死纏爛打,真是有夠欠扁的。
沈佳蓉倒了水,右手被重重的紗布包裹著,根本就動不了,一旁站著的呂靜左手端著自己剛喝過的茶水,右手接過沈佳蓉手中的水杯,兩個人在望向艾酒酒時,滿是驚嘆佩服,能把這樣一個花心大蘿蔔制的服服帖帖的,估計也就只有艾酒酒這樣文武雙全的女中巾幗了。
「給你打槍,教你打槍,你選擇一樣。」
一旁的呂靜正喝著茶,聽到艾酒酒說的話,立馬就噴了,低著身子,劇烈的咳嗽起來,兩邊臉頰紅透透的,盯著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艾酒酒,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彷彿那話根本就不是她說的似的。
「呂靜!」
沈佳蓉將茶水放在桌上,回身替呂靜拍背順氣:「好端端的,你激動什麼?」
沈佳蓉絲毫沒反應過來艾酒酒話中的深意,實在是艾酒酒的表情,太過的淡然從容,和她平時說話完全一模一樣。
凌子墨盯著艾酒酒,邪魅的桃花眼遲疑的片刻,摟的艾酒酒越緊,很認真的和她商量道:「能不能兩者兼得?」
艾酒酒掃了眼凌子墨放在她胸前的爪子,淡淡的眼神,在外人看來,不具任何的威懾力,凌子墨乾笑了兩聲,鬆開了手。
「你還是繼續給我打槍吧。」
凌子墨刻意咬重打槍二字,拖長的聲調,極盡的曖昧,沈佳蓉這才反應過來,澄澈的眸,閃過吃驚和羞赧,手還獃獃的放在呂靜的背上,瞬間就紅了。
這兩個人,居然當著她和呂靜兩個外人的面,堂而皇之的討論這樣的問題,呂靜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神色淡漠的艾酒酒,深感自己以前真的是太純潔了,至少,比起艾酒酒這樣賊心賊膽兼具的人才來說,有賊心沒賊膽的她,完全落後了一大截,而且她和佳佳傳播的那些所謂不健康思想,都是在寢室,或者是兩個人租的房子,還從來不曾在公眾場合和外人的面前討論過,還這麼的大聲。
看那兩個人的樣子,這樣的重口味話題,就好像是家常便飯似的。
「佳佳,你臉紅什麼?你沒和賀少什麼事沒幹過?」
沈佳蓉哭,狠狠的瞪了凌子墨一眼,臉紅的彷彿要滴出血來一般,再看艾酒酒,老神自在,完全沒有一點反應。
「我去倒水。」
沈佳蓉轉過身,她終於明白,艾酒酒為什麼能將凌子墨徹底收服了,兩個人都是思想上的流氓,而且從段數上看,艾酒酒絲毫不遜色於凌子墨。
「佳佳,賀子昱呢?怎麼沒看到他?」
沈佳蓉重新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屋裡有茶葉,賀子昱特意從家裡帶了大紅袍來,但是沒有熱水,剛剛這些人一番打鬥,口肯定渴了,燒水的話,未必願意等,沈佳蓉直接就給他們倒了水。
「回賀家了。」
沈佳蓉坐在床邊,看了眼窗外的天色,「應該快回來了,你們找他有什麼事嗎?」
凌子墨攤手,端起茶几上盛了水的玻璃杯,直接將沈佳蓉剛倒的冷水,灌進了肚子,舉止隨意,和賀子昱完全是兩種人,同樣的事情,要換成賀子昱,就算是他嘴巴再渴,也必定不會喝的這麼急。
那個人,無論什麼時候,舉止都是優雅從容的。
「誰說我們是來找他的,我們是來看你的。」
凌子墨放下茶水,對於他的話,沈佳蓉自然是不信的,她和他們的接觸不多,而且聽說凌子墨最近很忙,哪裡有時間專門來醫院看她啊?
「酒酒說想看看你死了沒有。」
凌子墨手指著艾酒酒,這確實就是她的原話沒錯。
「…」沈佳蓉瞪大眼睛,視線從凌子墨轉移到艾酒酒身上,那清澈透亮的狐媚眼,沒有一絲一毫的惡意,她記得,上次賀子昱過生日時,她曾說過,賀先生差一點,就成了她的男人,是把她當成情敵了嗎?沈佳蓉覺得不像,如果她真的討厭自己,剛才就不會出手,狠狠的教訓歐芷蘭帶來的那些人了,難道是表達關心的方式?因為找不到好的理由,所以用這樣的借口嗎?但是這個也太奇怪了吧。
呂靜擰眉,哪有人這樣說話的?
沈佳蓉對著艾酒酒笑道:「已經沒事了,就是覺得渾身軟綿綿的,沒什麼力氣,剛剛的事情,真的是謝謝你們了,不過酒酒,下次出手別那麼狠了,真鬧出事情來,就不好了。」
對艾酒酒,沈佳蓉談不上喜歡,但是絕對不會討厭,這個女人,清冷孤傲,但是她卻活的瀟洒自在,率性恣意,讓人覺得羨慕,尤其是那張臉,看著就像一幀完美的仕女圖,無辜的狐媚眼動人,就算是女人,也會忍不住為她著迷的。
沈佳蓉這話完全是出於一片好心,說話的時候,臉上帶著關切的笑容,一眼就能感覺得到,她之所以這樣說,是出於關切。
「那些廢物,傷不了酒酒的。」
凌子墨巴不得有人主動送上門,給艾酒酒練手,最好能讓她的力氣消磨殆盡,這樣的話,他晚上才好下手啊,之前的話,他就知道她的身手不錯,每晚在床上,想要反撲,每次他都要吃不少虧,才能如願,直到去了土耳其,他才算真正見識了,上次席老大被追殺,如果不是她突然出現,估計他就不是右手受傷那麼簡單的,他們兩個都要廢。
這張伶俐的小嘴,說出的話更是百無禁忌,反正,無論是動口還是動手,凌子墨一點也不擔心艾酒酒會被人欺負,就算鬧出什麼事情來,他替她收拾不就好了,他就是喜歡自己的女人,被寵的無法無天的樣,感覺倍有成就感。
「幸好晚上我和酒酒來了,不然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事情呢?要是你被歐芷蘭那個女人再捉走的話,後果肯定不堪設想,佳佳,我對你有救命之恩,你必須在賀子昱跟前,替我美言幾句。」
他這頭三百六十五天都轉不停的騾子,實在是太累了啊,如果可以挾恩求報,放一個長假的話,他自然是十分樂意的。
「這個事情,等賀先生回來,你和她說,他最近也很忙的樣子。」
沈佳蓉抿唇,顯然是不準備讓賀子昱受累的,凌子墨撇了撇嘴,他要是說話有用的話,這些天至於這麼累嗎?
「對了,外婆那邊的事情怎麼樣了?」
沈佳蓉身上有傷,心虛的厲害,唯恐他們突然提出見面的要求,就連鄧金鵬,也很少給他打電話。
「就那樣唄,就沈旭橈和蘇振東那兩個鐵公雞,想從他們手上弄錢,哪有那麼簡單的?蘇少宸那男人是眼瞎了嗎,居然喜歡上這樣的公交差?」
凌子墨嗤之以鼻。
「公交車?」這話中的深意,沈佳蓉是明白的,但是她好奇的是,凌子墨為什麼這樣說?
「挺著個肚子,人長的又丑,居然還敢勾搭我,我品位有那麼差嗎?」
凌子墨擰著眉頭,顯然對沈舒雅這個男人十分感冒,上次,他以世交好友孫子的身份前去醫院探病,沈舒雅也在醫院,之後幾次三番給他打電話,還要求見面,他看起來是那種隨便什麼女人都要,很好勾搭的男人嗎?
「難得有人能看得上你,放著美男計不用,浪費!」
艾酒酒冷冷的掃了凌子墨一眼,輕哼了一聲。
「自從有了你之後,我對別的女人就失去了性趣,就算她們把自己脫光,走到我面前,我也沒有興緻啊。」
這話在沈佳蓉聽來,實在有些露骨了,盯著凌子墨,在心底做嘔吐狀,為了防止話題朝著這樣的重口味繼續,將她牽扯其中,沈佳蓉繼續問道:「那外婆呢,她身體還好嗎?還有鄧爺爺,沒什麼事吧?」
其實錢不錢的事情,沈佳蓉倒並不怎麼在意,最關鍵是的身體和安危,報復的方式那麼多種,外婆的這種,費勁且漫長,可是無論她怎麼勸,外婆都不聽,她也無可奈何。
「我看著挺好的,能吃能睡的,不過挺挂念你的,你外婆好幾次還和我提起了你。」
凌子墨隨口回道,他對周君蘭的處事態度,也並不是很贊同,明明輕輕鬆鬆就可以辦成的一件事,卻偏偏喜歡自找罪受,要換成是他,他一根手指直接把那些人碾死算了,一了百了,天天看到,這不是污了自己的眼,平白讓人覺得心煩。
周君蘭之所以冒險,除了想報復之外,另外一方面,也是為了沈佳蓉,子絲國際公司,從創辦到現在,已經有幾十個年頭了,公司的運行已經完全上了軌道,規模越來越大最直接的後果就是,公司內部的人,野心越來越大,眼看著她和鄧金鵬一天天變老,她越來越擔心,將來沈佳蓉會被人刁難,所以想借著這次的機會,肅清整頓,將那些絆腳石,徹底從公司剔除。「你沒把這次的事情告訴他們吧?」
凌子墨鬆了松肩膀,擺了擺手:「沒有。」
賀子昱再三交代了,讓他的嘴不要快,他哪裡敢啊。
「那就好。」
沈佳蓉鬆了口氣,外婆她身體本來就不好,可不能受這樣的刺激,再說了,她現在根本就沒什麼事,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佳佳,賀子昱回去幹嘛呢?這麼久都沒回來。」
他想了想,盯著沈佳蓉,不敢置信似的驚呼出聲:「不是坦白從寬吧?」
沈佳蓉笑了笑,她可以說,他猜對了嗎?
「真這樣,你就不擔心,他家的李太后借題發揮,把你驅逐去賀家大門啊?」
別的人他不敢說,就李芸那苛刻的個性,同樣的事情,對自己要求六十分,對別人一百分,是她一貫的處事方式,聽說,韓以風演唱會上突然求婚的事情,讓她十分不滿,這才多久的時間,佳佳突然被綁架,這可是消失了一整個晚上,要是被傳出去了,絕對比之前賀子昱在訂婚宴上求婚還勁爆,肯定是要瘋傳上一段時間的,比起被蘇少宸拋棄,私生女這樣的罵名,這次的情節,絕對要嚴峻上許多啊。
「如果我選擇隱瞞,然後他們從別人的口中知道這件事,後果不是更嚴重嗎?」
兩相權衡取其輕,而且確實什麼事都沒發生,她實話實說,賀子昱知情就報,絕對可以從輕處理的,她相信賀子昱,他親自回去的,應該可以解釋清楚的。
「憑你家賀先生的本事,完全可以不讓這件事傳出去。」
沈佳蓉想了想,堅定道:「反正我覺得事情說出來更好。」
身為記者,她秉持堅信的一直都是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算辭了這份工作,她現在也還是一樣的想法,她相信賀子昱的本事,但是再怎麼有手段的人,也有百密一疏的時候。
那晚,她帶著DV機逃走的時候,昏昏沉沉的,還不忘將那些視頻和照片刪除,當時,她確實是想將事情爛在心底的,但是後來,她才發現,在賀子昱跟前,她根本就保守不住這樣的秘密,一個人承受,太過辛苦,而且,還有歐芷蘭,以她對自己的痛恨,如果可以,恨不得將這件事讓全世界的人知道。
她很開心,同時又覺得幸運,她遇上的是賀子昱這樣一個對她不離不棄的男人。
這次之後,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毫無保留的相信了她,她希望爺爺奶奶還有叔叔阿姨也是一樣,與其日夜因為擔心爺爺奶奶他們知道這件事,提心弔膽,還不如攤牌呢,她要心安理得的接受別人的祝福,問心無愧的享受著自己的幸福。
「小心賀家的人不要—啊!」
話還沒說完,凌子墨突然發出殺豬般的尖叫聲,再看手背,他粗糙的皮肉,居然還是青紫了。
「艾酒酒,你是想痛死我守寡嗎?」
沈佳蓉搶走了賀子昱,應該算是艾酒酒的情敵吧,他就不明白,艾酒酒為什麼對佳佳很好的樣子呢?他記得很清楚,她們之間並沒有見過幾次面啊,說是要來看看佳佳死了沒有,其實就是想來看看佳佳怎麼樣了,難道是一見如故?這個女人,到底什麼時候能有心有肺一點,用正常的方式關心人啊?
想到這,凌子墨渾身都冒著酸氣,他對她那麼好,怎麼不見他關心她啊?
「你死了我就去找別的男人。」
艾酒酒挑眉道。
「你敢!哪個男人敢要你,我絕他後代!」
凌子墨咬牙切齒,這該死的小妖精,欺到他的頭上,把他當男僕使喚就算了,居然還想給他戴綠帽子,不要說門,窗都沒有。
「你都死了,還怎麼絕他人後代?」
沈佳蓉和呂靜目瞪口呆,這兩個人,平時相處一定要這樣——這樣重口味的嗎?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最後的結果,艾酒酒更勝一籌,凌子墨不服氣,將艾酒酒壓在沙發上,旁若無人的強吻了上去。
沈佳蓉和呂靜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瞠目結舌,最後將視線停留在沙發上直接就熱吻纏綿的兩個人身上,凌子墨的手,凌子墨的手隔著衣裳已經探了進去,艾酒酒的身手不是很好嗎?為什麼不反抗?這是要直接在他們跟前上演活唇功嗎?她們是不是應該阻攔,還是開門出去,然後將門帶上,將空間留給他們?
沈佳蓉正猶豫間,病房的門突然打開,賀子昱突然走了進來,沈佳蓉忙收回視線,臉滾燙的厲害,不看沙發上的兩個人,也不敢看賀子昱,心裡囧的厲害,這種感覺,就好像看色情片被捉住似的,雖然她不看那個。
賀子昱剛進門,最先看到的自然是正對著門口坐在床邊的沈佳蓉,順著她略有些熾熱好奇的視線望去,剛好看到沙發上的兩個人,神色不變,就算剛剛不在現場,他也能大概猜測到發生了什麼事情,肯定是凌子墨被艾酒酒氣到了,又說不過她,直接就用強了,他倒是習以為常,只是看到佳佳那樣的眼神,心裡微微的有些不舒服,就這方面來說,他的女人,他還是更願意自己慢慢調教,享受著其中的無窮樂趣。
「咳咳。」
賀子昱走到茶几前,神色淡然,咳嗽了幾聲。
凌子墨和艾酒酒,他們之間,愛怎麼搞就怎麼搞,場合上的話,他也沒有太大的要求,但是有一點,不能當著佳佳的面。
「小妖精,你只能是我的!」
凌子墨欺在艾酒酒身上,霸道強勢的口吻,十足的佔有慾。
「我說過,我不屬於任何人,只屬於我自己。」
艾酒酒說完,揚手就給了凌子墨一巴掌,用力將他推開,然後隨意淡然的整理著自己的衣服和髮絲,那自然的表情,彷彿剛才所有的一切,都不曾發生過。
凌子墨伸手捂住被她打過的右臉,半晌,笑出了聲,坐在沙發上,就和最開始纏著艾酒酒,讓她教他打槍一樣,諂媚的要命,彷彿剛才那一巴掌將彼此之間的矛盾也打的無影無蹤,沈佳蓉徹底無語了,而一旁的呂靜,也是一樣,完全就是一頭霧水,完全就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鬼,就正常人來說,這兩個人的行為,有些逆天了。
「你怎麼會來?」
沈佳蓉從床邊站了起來,走到賀子昱跟前,想要接過他手上的衣裳掛在衣櫃里,被他拒絕。
「賀子昱,今天幸好有我和小妖精,歐芷蘭帶了好大一批人,來捉佳佳。」
凌子墨也察覺到場合不當的問題,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已經以佳佳的救命恩人自居,希望能逃過一劫吧,賀子昱對佳佳的佔有慾強著呢。
賀子昱剛掛好衣裳,轉身淡淡的掃了凌子墨一眼,他剛剛在門口的時候,遇上了指揮處理傷患的方明輝,今晚的情形,他大致還是了解的,他留下的那四個人,身手都是不錯的,而且身上都有槍,歐芷蘭帶來的人雖然多,不過都是些小混混,就算沒有凌子墨他們,歐芷蘭也不可能從醫院把人帶走,只是如果發生了槍擊案,到時事情會比較棘手而已。
「賀少,花孔雀最近很空。」
她涼涼的道了聲,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艾酒酒,你到底是誰的人?」
凌子墨撅著嘴,眉梢眼角,滿滿的都是不服氣。
艾酒酒看都沒看他一眼,走到賀子昱跟前,從運動褲的口袋中掏出一個小信封,強制塞到他的懷中。
賀子昱低頭看了一眼,還沒來得及拆開,凌子墨已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急速走到賀子昱跟前,寫滿了好奇。
「酒酒,賀子昱已經名草有主了,他對佳佳情深一片,你搶不走的,什麼好東西,送給我就好了。」
凌子墨說完,也不管賀子昱,搶過他手中的小信封打開,倒出來,是一個U盤,U盤裡有什麼東西,這實在太容易讓人遐想了,一下就讓他好奇起來。
「這個東西,你要?」
艾酒酒倒是沒有阻攔,直接問凌子墨,彷彿他說要就會給他一般。
凌子墨想了想,覺得這其中有詐,不過這可是艾酒酒送出手的東西,而且是給賀子昱的,應該錯不了,遲疑了片刻,對著艾酒酒,點了點頭。
「賀少,那就給他吧。」
「真的?」
凌子墨一喜,沒想到艾酒酒居然這麼快就同意了。
「歐展鵬灣仔碼頭最近的出貨資料,船隻,貨號,還有海上路線,上邊都有詳細的記載。」
凌子墨的眸光微沉,頓時覺得不妙,還沒來得及將這燙手的山芋扔出去,賀子昱已經主動開了口:「難得你這麼主動,這次事情就交給你處理好了。」
凌子墨在子嘉都是掛了個名,這些年,遊走花叢,他為公司做出的那些貢獻,絕對是被賀子昱逼迫出來的,平日里,他是能不呆在公司,就不呆在公司,就算是呆在公司,能不幹活,就別想他看文件的那種。
這話是對凌子墨說的,可賀子昱看著的卻是艾酒酒,淡雅的眸,不動聲色的打量,艾酒酒輕笑了一聲,一如以往,清冷孤傲如冬日盛開的寒梅,且坦蕩磊落,沈佳蓉實在看不出來,艾酒酒到底哪裡喜歡賀子昱了,如果是真愛,拿得起,哪裡那麼快就能放下的?
賀子昱轉過身,取過電腦桌上的電腦,坐在沙發上,將電腦打開:「墨子,把東西給我。」
凌子墨笑出了聲,飛速奔到賀子昱跟前,將東西遞到他手上。
因為沈佳蓉的事情,賀子昱這次是徹底準備把興隆會給毀了,歐展鵬手下有不少場子,但碼頭的出口生意,同樣佔據了很大的份額,尤其是現在,他手下的那些人,因為被查出白面,一個個都在局子里呆著呢,要是這碼頭的生意沒了,他也就差不多了。
這又是貨物,又是船號,又是線路的,分明就是要他扮成海盜去劫船了,凌子墨覺得,這種費勁不討好的事情,他不能幹。
賀子昱將U盤插到電腦的USB介面,將裡邊的資料打開,抬眸看了艾酒酒一眼,臉上雖還是一貫的雲淡風輕,心裡卻是震驚的,這裡邊的資料,和他下午才到手,幾乎一模一樣。
「困了。」
艾酒酒打了個哈欠,明明是有些粗俗的動作,在她做來,卻自有一股慵懶的魅力。
「我們回去睡覺。」
凌子墨現在是巴不得把東西留下,溜之大吉。
賀子昱直接將U盤拔出,遞到凌子墨的手上,凌子墨不接,艾酒酒卻替他接過,直接塞到他的口袋。
「好不容易搶到手的東西,要好好珍惜。」
「胳膊肘往外拐。」
凌子墨盯著艾酒酒,這分明就是她之前設計好的,她知道,她送給賀子昱的東西,他肯定會好奇,而且可以佔為己有的話,一定不會手軟,所以布下這樣的局,等著他跳下去,這分明就是想累死他啊。
「佳佳,我們先走了。」
凌子墨直接從茶几上跳了過去,走到艾酒酒跟前,摟住她的腰,將她往懷中,用力一帶,對著艾酒酒,莞爾勾唇。
「回去再好好教訓你。」
床上,絕對是發泄的好場所,而且,對象是艾酒酒,他就更加熱衷了。
艾酒酒揚眉,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凌子墨擰著眉頭,痛的差點沒叫出聲來,這個女人,下手有必要這麼狠嗎?低頭,懷中的小妖精,得意的笑了笑,一臉挑釁。
直到兩個人離開,呂靜才回過神來,這兩個人,當初怎麼走在一起的,簡直就是天生一對。
「賀先生,他們兩個,這樣不會有事嗎?」
沈佳蓉手指著那兩個相擁離開的人,她又開始瞎操心了。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凌子墨是花心的孔雀男,現在看來,其實也挺專情的,只是之前,沒遇上那個人罷了。
「習慣了就好。」
賀子昱將電腦放在膝蓋上,想到艾酒酒剛才給的那份資料,不由皺起了眉頭,這個女人,到底是誰?之前在土耳其,她大顯身手之後,席慕琛讓人去查了,當初的的那家舞廳,根本就沒有她的資料,他們還找了專門的人去調查,依舊一無所獲,想到這些,賀子昱不由擔心起來,墨子這次明顯是一頭栽進去了。
重口味的談話,旁若無人的親吻,親完之後,再給強吻自己的那個男人一巴掌,那男人非但不生氣,還巴巴的貼上去,沈佳蓉覺得,自己是在很難適應的了。
沈佳蓉見賀子昱若有所思的模樣,沒有繼續打擾,呂靜走到沈佳蓉跟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輕道了聲:「我先回去了。」
賀子昱剛從賀家回來,佳佳肯定心急的想要知道他此行的結果,畢竟是賀家的家事,她一個外人,繼續呆在這個地方,簡直比電燈泡還要礙眼,呂靜這樣想,便覺得那艾酒酒也不像她看起來的那樣沒心沒肺。
「我讓人送你回去。」
賀子昱看著提包離開的呂靜,抬頭道了聲。
晚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呂靜就這樣一個人隻身回去,佳佳肯定放心不下。
呂靜本想要拒絕,看著沈佳蓉,點了點頭,她膽子素來很大,以前相親的時候,大晚上的,十一二點都是一個人,但是那是在市區,這家醫院卻在郊區,而且晚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心裡確實有些毛毛的。
「佳佳你好好休息,有事給我打電話。」
知道賀子昱會照顧好沈佳蓉,呂靜叮囑了聲,做了個通話的動作,也不廢話,轉身離開,還不忘將門關上。
呂靜離開之後,整個房間就只剩下沈佳蓉和賀子昱兩個人。
「賀先生,剛才酒酒給你的東西有問題?」
剛才賀子昱查看資料的時候,抬頭看艾酒酒,神色有些不對勁。
「沒有。」
賀子昱將電腦關了,放在沙發的另一側,將沈佳蓉摟在懷中。
正是因為沒有任何問題,還十分的精確,所以他才更加的擔心,艾酒酒是昨晚才知道這件事的,短短一天的時間,這樣詳實的資料,她的動作和速度,快的驚人。
「賀先生,我覺得艾酒酒是好人。」
沈佳蓉靠在賀子昱懷中,她不知道U盤裡的資料有什麼問題,亦或是艾酒酒這個人有什麼問題,其實,她也覺得艾酒酒和一般的女孩子有些不同,比葉子悠還沒心沒肺,葉子悠心裡藏著席慕琛,而艾酒酒,她的舉止實在怪異,根本就沒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但是直覺告訴自己,艾酒酒並不是個壞人,她對凌子墨應該也不是真的無情無義,不然的話,不可能只是不痛不癢的一巴掌。
「我感覺,她肯定不會傷害我們的。」
只要她不會動手傷人,在沈佳蓉看來,就沒有防備的必要,失了人心,自己也會活的很累,她知道賀子昱有自己的考量,而她,也不過是說出自己的看法而已。
「嗯,我知道了,今天沒什麼事吧?」
賀子昱摟著沈佳蓉,輕手將她額頭的髮絲,撥到兩邊,他看的出來,艾酒酒送這份資料,是出於好心,雖然她沒有直接說出來,但是應該是想為佳佳出氣,他倒不是擔心她對佳佳有什麼不軌的舉動,只是為了凌子墨擔心。
「沒有,幸好有酒酒他們在。」
沈佳蓉舉了舉自己的右手,要是那些人進攻自己的話,又沒有其他的人在,她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你呢?」
沈佳蓉問道,滿心忐忑。
「都解釋清楚了嗎?爺爺奶奶怎麼說?」
「他們讓你不要胡思亂想,養好身體,今後的話,出行注意安全。」
這次佳佳因為韓以風的事情被綁架,確實十分無辜,爺爺奶奶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最重要的是,這件事情不要傳出去,引起軒然大波,雖然二老都認為幸福比面子重要,但是這樣的大家族,顏面還是十分重要的,而且這件事情真的傳出去的話,佳佳倒是也必定要承受巨大的輿論壓力,這絕對是他最不想見到的。
「真的嗎?」
賀子昱點頭,不過他們雖然嘴上不說,心裡卻還是有些不舒服,也都知道了這次歐芷蘭的事情,是韓以風一手策劃的,老爺子是個軍人,鐵血的性子,對這樣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方式,倒是支持的,但是張敏的話,卻覺得有些過火的,她覺得這樣的事情,應該直接交給警局的人去處理,但是老首長和老太太在知道是佳佳讓他主動回來坦白的時候,都是極為滿意的。
他不說,是不想爺爺奶奶心裡有疙瘩,但是佳佳考慮的並非沒有道理,紙包不住火,這火真要無端端的燒著了,家裡的幾個人都蒙在谷里的話,到時候更加的不妙。
「那阿姨呢?她是不是很不高興?」
「李太后什麼都沒說。」
「…」
沈佳蓉看著賀子昱,一臉狐疑,有些不相信,就李芸的個性,肯定會和她夢到的那樣,說出不讓她進賀家的大門,不讓賀子昱和她繼續交往什麼的,怎麼可能一句話沒說啊?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賀子昱確實沒有欺騙沈佳蓉,李芸本來是要罵人的,不過賀子昱先發制人了,張敏和賀飛還沒發言,賀風揚卻站在了自己兒子的這一邊,李芸當時就氣的臉色發紫,上了樓,把自己關房間去了。
這個下午對賀子昱來說,絕對是心力交瘁,不過幸好,賀家的人大多比較開明,離開前的叮囑他一定要處理好這次的事情,不要讓這次的新聞報道出去。
沈佳蓉眨巴了眼睛,看著賀子昱微擰的眉頭,伸手撫平,賀子昱握住她的左手,一如既往的冰涼。
「是不是很累?」
沈佳蓉柔聲問道,在望向賀子昱時,滿是歉疚,都是因為自己,賀子昱才會這樣滿身疲倦。
「傻瓜。」
賀子昱揉了揉她的腦袋,將她摟在懷中:「你是我老婆,為老婆效勞,鞍前馬後,那是應該的。」
低沉的聲音,間或夾雜著淡淡的笑意,不動聲色的將那份疲倦掩住。
沈佳蓉心裡又是甜蜜,又覺得酸澀,五味雜陳的,最後化成了心底濃濃的疼惜,對身邊將她摟入懷中的男人的疼惜。
她不說對不起,也不想說那些道謝的話,忽然間,很想為他做些什麼,傾盡一切的,愛身邊這個男人,但是她卻覺得,這都還還不夠。
「我去給你放洗澡水。」
沈佳蓉靠在賀子昱的肩上,汲取著他身上讓人安心的氣息,渾身無力的她,更覺得懶懶的,不想動彈,好半天,才能沙發上跳了起來,在賀子昱含笑的目光中,轉過身,蒼白嬌俏的臉上,露出了濃濃的笑意:「你是我老公,為老公服務,鞍前馬後,那是應該的。」
說完,不等賀子昱回答,直接就跑進了浴室,不一會,就聽到洒水的聲音。
為老公服務?賀子昱笑了笑,這句話,他十分喜歡。
沈佳蓉出了浴室,見賀子昱還坐在沙發上,湊到他跟前:「老公,我已經給你放好洗澡水了。」
賀子昱的眸光深沉,這個樣子的沈佳蓉,實在讓人很難抵制。
「洗好了早點睡覺。」
前天晚上,他從H城連夜趕了回來,一整個晚上都沒閉眼,昨晚,因為沈佳蓉的噩夢,他也跟著很晚才睡覺,擔心她半夜突然發燒,他沒敢睡的太深,下午又去了趟賀家,這幾天下來,一直都是馬不停蹄的,根本就沒有停歇,確實是累了。
「老婆,我愛你。」
賀子昱將沈佳蓉帶進懷中,每一次,她這樣乖巧的模樣,總會讓他莫名的心疼,他希望,她能仗著他對她的愛,偶爾任性一點,自私一些。
他知道,她的心裡還在擔心,擔心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對她的看法。
他忽然間覺得害怕,害怕她迫於壓力,和當初的悠悠一樣,從自己的身邊離開,他不想像席慕琛那樣,和心愛的人錯過七年,就算是一天,他也不願。
沈佳蓉靠在賀子昱懷中,隱隱能感覺到這個擁著她的男人,他的不安。
相處的時間久了,賀子昱的脾性,她還是琢磨出了幾分,這個時候,她要做的,不是讓他去洗澡,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而是,靠在他的懷中,讓他感覺到她的存在。
今天的事情,應該沒有他說的那樣順利吧,亦或是,他在擔心什麼?
「賀先生。」
沈佳蓉靠在他的懷中,輕輕的叫了一聲。
「這次的事情,我覺得是自己拖累你,你一心一意的為我付出,因為我才這樣疲倦,我真的很想為你做些什麼,但是我能為你做些什麼呢?」
澄澈溫柔的眸,無措而又茫然,沈佳蓉緊咬著唇,凝眉思索的模樣,落在賀子昱的眼裡。
「我能想到的,實在太少,我什麼都不會,如果將來接管了外婆的公司,肯定會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幫忙,從認識到現在,總感覺,一直都是你在我為我付出。」
沈佳蓉擰著眉頭,這樣的想法,讓她略微有幾分煩躁。
「賀先生,我從來沒想過做一個女強人,尤其是現在,我希望賀先生能越爬越高,越來越成功,而我呢,就成為你成功背後默默付出的小女人,我希望,每一次你下班的回到家裡,這個地方,永遠都不會空蕩蕩的,滿室的寂靜,我給你掛衣服,給你放洗澡水,洗衣做飯,我想了很久,我能為你做的,就只有柴米油鹽醬醋茶這樣的小事。」
而讓沈佳蓉不安的是,這樣的小事,別的女人也可以。
賀子昱撫著沈佳蓉的臉,那雙眼,殷殷的看著自己,其實這些,對他來說,真的已經足夠,他想要的就是這樣的生活,平淡簡單,卻彌足珍貴,他什麼都有了,缺少的正是她想給他的。
「怎麼沒有生兒育女?」
輕柔的口吻,一如他看著她的眼神,溫柔如水一般。
「這個我之前就已經說過了,就不重複了。」
沈佳蓉笑著,坐在賀子昱的大腿上,雙手勾著他的頸項,吻上了他的唇,微眯著眼睛,嬌俏動人。
「老婆,你這是勾引嗎?」
沈佳蓉笑著點點頭,賀子昱暗眸微眯,他確實有貫穿這小東西,將她揉進骨血的衝動,但是她現在身上有傷,晚上又發生了那麼多事情,他不想她太過勞累了。
「記得等身體好了,主動一點。」
賀子昱湊到沈佳蓉耳邊,輕咬她的耳垂,沈佳蓉渾身不由的一顫。
「乖乖把身體養好,過幾天我陪你去警察局,把那幾個證人送過去。」
歐芷蘭那邊的事情,必須儘快處理了。
賀子昱起身,將沈佳蓉放在沙發上,轉過身,雙手伸直展開:「夫人,伺候為夫沐浴。」
夫人?為夫?沈佳蓉盯著賀子昱,半晌,嗤笑出聲,他總有本事,讓她開心。
「遵命,相公!」
沈佳蓉笑著配合,眉梢眼角,笑意繾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