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席慕琛聽葉子悠說有禮物，也顧不得洗碗打掃廚房了，將桌上的碗筷收拾好，把手洗乾淨，就坐在她旁邊，雙手放在膝蓋上，那模樣，眉眼間都寫著期待二字。
「猜猜是什麼？」
葉子悠一隻手放在隨身背著的背包上，另外一隻手抱著大豬娃娃，對她來說，那娃娃有些大，一隻手根本就夠不著，不過因為是坐在沙發上，所以勉強還是能將它摟入懷中。
席慕琛盯著葉子悠，他最不擅長的就是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的遊戲，他個大男人，怎麼可能會明白女人的心思，尤其還是這麼個跳脫的女人。
「猜不中。」
這意思，顯然是讓葉子悠直接告訴她了。
葉子悠眯著眼睛，習慣性的昂著下巴，眼睛眯成一條直線，席慕琛說猜不中，讓她有種莫名的驕傲心理，雖然她很希望自己和她的大豬是心靈相通的，但是，要是她送了什麼他都能猜著的話，就沒什麼驚喜了。
「那我的聖誕禮物呢？不要說你沒準備。」
葉子悠攤開手，她從來就不是個會客氣的人，無論對誰都是，席慕琛更是如此，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依舊是眯成一條直線的，不過看起來卻有種危險的意味。
席慕琛抿著唇，愣了愣，心裡歡喜，好在他今天逛超市的時候去了樓上的商場，不然的話，這會拿不出東西來，葉子悠肯定得生氣，不過他並沒有告訴葉子悠他已經將聖誕禮物準備好了，他只是將自己的手放在了葉子悠的掌心，然後牢牢的握住。
「你真沒給我準備禮物啊！」
葉子悠皺著眉頭，巴掌大的臉就和包子似的，那清澈的眸看起來極為哀怨，還有不滿。
「肯定是顧著和其他女人玩，把我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是不是？」
葉子悠站了起來，想要甩開席慕琛的手，不過席慕琛似乎早就預料到了，她使勁甩了幾下，也沒能讓席慕琛鬆開她的手，那張冷峻剛硬的冰山臉上還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平素不喜歡女人爭風吃醋的他看到這樣的葉子悠，居然會覺得開心，那張氣呼呼的臉，總讓他覺得十分可愛，他並不認為聖誕禮物和這次的事情有太大的關聯，不過葉子悠總有她的道理，席慕琛想，如果他現在反駁，葉子悠肯定能列出一百條證明他們有關聯的理由，交往的時間不長，相處的時間更短，但席慕琛卻覺得自己很了解她，大概是用了心，所以才會如此清楚吧。
「被我猜中了是不是？哪個女人，杜曉薇？」
最後三個字，葉子悠說的幾乎咬牙切齒，她覺得委屈，想她這段時間在葉家天天想著他，可他倒好，居然這樣對自己，不單單是委屈，還覺得生氣，愛哭的她一雙眼睛立馬變的紅紅的，另外一隻空出的手也泄恨似的捶打著席慕琛的胸膛，不過那點疼痛對席慕琛來說，就好像蒙蒙的小雨打在身上，根本就沒什麼感覺。
「哼，我也沒給你準備禮物。」
葉子悠也發現了，自己的繡花拳頭對席慕琛來說沒有任何的影響，那結實的和石頭似的胸膛，弄的她自己還手疼，所以她也就不做這無用功了。
哼，不公平，她花費了那麼長時間準備禮物，還在身上弄了那麼多傷口，那麼怕痛的自己居然還覺得心甘情願，葉子悠覺得，自己真的是太虧了。
席慕琛見她不鬧彆扭了，伸手將她摟在懷中，葉子悠掙了幾下，使出了很大的力氣，但是席慕琛不允，她怎麼可能逃的了她的桎梏。
「我沒和其他的女人玩，我說過了，杜曉薇只是無關緊要的人。」
冰冷的聲音，在這樣冷清的聖誕之夜，有種說不出的溫柔，葉子悠正掙扎著，被席慕琛稍稍用力一帶，整個人直接扎在他的胸口，沉穩有力的心跳，充斥著讓人安靜的氣息，葉子悠沒再動，靜靜的靠在席慕琛的胸膛，緊握成拳的手一點點慢慢鬆開，然後又一點點，以一種蝸牛爬行的速度，抱住了席慕琛的腰。
她從來都不是個會壓制自己情緒的人，因為從小到大她的生存環境，就只有別人看她的臉色，但是，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每每在聽到杜曉薇的名字時，她都有種心慌的感覺，還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她變著法的折騰杜曉薇，讓她生氣，讓她難受，或許大家都會覺得是因為她在徐帆教授上的多話，但是葉子悠知道，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的。
葉子悠有種想哭的衝動，因為杜曉薇的事情，她自己都說不清楚，她更加不知道該對誰說，這種感覺，太過的莫名，她有些時候也會覺得是不是自己在無理取鬧，但是控制不住。
「真的嗎？那你再說一遍。」
葉子悠揚著腦袋，客廳吊燈的璀璨光亮灑在她的臉上，落進那雙明亮的眼睛，就和天上的星辰似的，熠熠發亮，絢爛的有些刺目。
「對我來說，杜曉薇只是無關緊要的人。」
席慕琛撫著葉子悠的腦袋，在他看來，葉子悠對杜曉薇的敵意有些莫名。
葉子悠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卷翹著在，嘴角上揚，像只小貓似的滿足，然後，席慕琛還沒從這樣的美色中反應過來，葉子悠已經咯咯的笑出了聲，雪白的牙齒，一顆顆，十分整齊，在燈光下就和珍珠米粒似的，還泛著光。
葉子悠的怒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席慕琛就搞不懂，一句話怎麼就能讓她這樣眉開眼笑呢，女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物種。
「今後你記得經常說，當著杜曉薇的面也要這樣說。」
葉子悠的口吻霸道，坐在沙發上，拍了拍旁邊的位置，席慕琛的適應能力很強，已經習慣了葉子悠這樣的多變，坐在她的身邊。
葉子悠扯過自己放在一旁的背包，席慕琛這才注意到，那一貫扁平的背包今天卻是鼓鼓的，裡邊好像塞了什麼東西，葉子悠將拉鏈拉開，從裡邊取出一個精美的布袋，至少，席慕琛一看上邊的圖案，就覺得這東西應該是價值不菲，所以他覺得，葉子悠的禮物肯定也是極為貴重的，不過他對價格昂貴的東西沒太大的追求，他買東西，更多的是注重自己的喜好，不像凌子墨，那騷包追求的是貴，不過如果是葉子悠送的，席慕琛想，就沖著這份心意，他也一定會很珍視的，雖然不是第一次收到女生收到的禮物，可席慕琛這樣的期待，卻是第一次。
葉子悠將布袋的拉環鬆開，手伸進去的出來，席慕琛看到了一角的海藍色，這顏色，他並不怎麼感冒，不過比起葉子悠喜愛的粉色啊紅色啊，這顏色的話，勉強還是能合心意的。
葉子悠咚的一下站了起來，雙手拿著花的圍巾送到席慕琛跟前，臉上的笑，這容比夜裡的這燈光璀璨多了，「圍巾，喜歡不喜歡？」
葉子悠的聲音很大，又是咚的一下出現在席慕琛跟前的，席慕琛當時都愣了，葉子悠也不管他是不是喜歡，拿了東西就往他脖子上一圈圈的繞，不過幸好圍巾不是很長，兩圈之後，就繞不了了，葉子悠向後退了幾步，看著圍著圍巾的席慕琛，那眼神，就像是看一件完美的藝術品，充滿了各種驚嘆。
「等會逛街就圍著這個出去吧。」
席慕琛低頭，他的唇抿的很緊，如果他剛發愣的時候沒看錯的話，他看到這淺藍色的圍巾上有幾個大小不一的洞，好像織的針也是極為不平整的，他的視線從葉子悠的身上移開，低頭，看到的就是一個不規則的菱形小洞，足足能塞三個手指進去，因為是顯眼的藍色，這樣你的痕迹十分搶眼，反正席慕琛是一眼就發現了，就算是冬天，他也不戴圍巾的，但是這樣的話，在他看著神采飛揚的葉子悠，實在不忍心說打擊的話，如果是黑色的就好了，不怎麼明顯，但如果圍這條圍巾出去的話，等會出去的話，他很容易成為視線掃描的焦點。
「這個——」
席慕琛想著，出去的話，是不是可以選擇不戴呢？
「好看吧，我親手織的。」
不用想也知道，除了葉子悠，誰還能織出這樣的圍巾來呢。
「一個月前我就準備了，我看著家裡的那些人用針在衣服上綉出很好看的圖案，我也想試試，買了好幾件襯衫，但手都扎破了，一個也沒成功。」
葉子悠可不是那種為對方付出然後默不吱聲的人，席慕琛拉著她的手，手指那位置，到現在都還能看到一個個血色的點，席慕琛看了眼葉子悠那花兒似的笑臉，有些心疼，更多的是感動，其實她送他圍巾，他也感動，但是男人做什麼多少都會顧忌自己的面子問題，他要戴這圍巾，準的被凌子墨笑死，賀子昱不說話，但是他心裡肯定比凌子墨笑的還慘，這是絕對的。
「我想你也會畫畫，手很重要，想給你織手套，但是——」
圍巾一個洞一個洞的勉強能看，但是手套一個洞一個洞的，還如何防寒。
「反正呢，到最後就它了。」
葉子悠指著席慕琛脖子上的圍巾，那放光的眼神彷彿自己做了件了不起的事情，當然，這對從小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她來說，確實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其實，她本來想回來那天燒一桌子的菜的，一雪前恥，不過在經歷了兩次廚房險些被燒，一次被油濺到之後，她就徹底放棄了，她根本就不是她能呆的地方，當然，葉子悠將這件事情選擇性隱瞞下來了，因為，身為女人，不會燒飯，是件丟人的事情，她現在不會燒飯，但是她不能讓席慕琛覺得她一輩子都不會燒飯，至於可以用錢解決的禮物，她從來就沒考慮過。
葉子悠織這條圍巾確實是費了不少心思的，因為是獨一無二的，所以呢，她沒敢讓遲御知道，她覺得自己挺白眼狼的，這樣的覺悟，對葉子悠來說，實在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她也怕家裡的傭人知道，家裡的那些長輩肯定也會知道，被笑是肯定的，她可以對遲御無所不言，但是她和另外一個男人交往的事情，她不會讓家裡的那些老頑固知道的，她也不敢，葉子悠織這條圍巾就和從事地下工作的黨員似的，用千辛萬苦四個字來形容，那是絕對不會誇張的，不過這些事情，就和她的廚藝一樣，是她不想也是不能讓席慕琛知道的。
因為那些不能對席慕琛說的話，也就註定了，葉子悠的苦，她的大豬，是理解不了的。
「遲御呢？他也有嗎？」
席慕琛沉默了半晌，問了個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題，席慕琛對遲御的敵意，絲毫不會遜色於葉子悠對杜曉薇。
葉子悠瞪大的眼睛有些茫然，然後笑著搖了搖頭，「沒有。」
葉家是不過聖誕節的。
「這是我第一次親手送別人禮物。」
葉子悠又道了聲，遲大哥才捨不得她為了他的禮物費神了，葉子悠這樣一想，覺得自己好像真的聽白眼狼的，對遲御，心裡有種莫名的愧疚，她盯著席慕琛，見他正低著頭看脖子上的圍巾，上揚的嘴角幾乎咧到耳後根，她從沙發站了起來，扯了扯圍巾，「要不要，不要還給我，我送給遲大哥。」
葉子悠這話可謂是一陣見血，席慕琛在愣了幾秒之後，立馬握住了葉子悠的手，不讓她亂動，「誰說我不要的？」
雖然丑了點，可這應該是獨一無二的禮物吧，席慕琛想，自己心愛的女孩送的東西和別人終究是不一樣的，就像今天，杜曉薇給他送的巧克力，那麼多好看的圖案，一顆顆都很精緻，都是親手做的東西，差別這麼大，可他對杜曉薇的不屑一顧，葉子悠的，就算是這樣難看，也讓人心生歡喜。
「別扯了，再扯就徹底破了。」
本來就一個洞一個洞的。
「是不是怕我送給遲大哥，明明就喜歡嘛。」
葉子悠停止手上的動作，明媚的大眼，似笑非笑的看著席慕琛，開心的笑出了聲，席慕琛沉著臉，將圍巾往上扯了扯，擋住自己發燒的耳朵，有這樣一個女朋友，真是要命。
「我去換套衣服，出去買點東西。」
葉子悠想著自己還要去趟超市，鬆開席慕琛的手，匆匆的跑回了房間，以最快的速度換好了衣服，至於席慕琛，他也換上了出門的衣服，對著鏡子照了照，他的大衣外套是黑色的，配上藍色的圍巾，倒是亮了不少，不過就是那一個洞一個洞啊，東一個西一個的，怎麼都藏不住，不過對著鏡子的席慕琛發現，整理圍巾的時候，從頭到尾，自己的嘴角都是上揚的。
其實，性格跳脫的葉子也只是個小女生而已，她和其他的女生一樣，希望給男朋友自己親手準備的禮物，希望他們在看到禮物的時候想到自己，葉子悠沒有告訴席慕琛，她在想到送席慕琛圍巾的時候，幾乎是同時想到了凌子墨說的那些話，比起那些冷冰冰的禮物，她更加希望自己的聖誕禮物，可以給她帶來溫暖。
「好了，走吧。」
葉子悠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全副武裝了，渾身都是帶著毛的，看著她穿的厚厚的，席慕琛覺得就算這屋子裡沒有空調，也是溫暖如春的，葉子悠這次帶的娃娃太多，所以她的帽子啊圍巾啊還有手套之類的，現在都在葉家，今天是聖誕，商場關門的時間應該會比較晚，葉子悠想著，自己去超市買好了東西，可以去買，她還是挺喜歡刷卡的感覺的。
「等等。」
席慕琛說完，走到另外一個房間，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個袋子，他走到葉子悠身邊，將手上提著的袋子放在地上，然後從裡邊取出自己今天下午買的耳套和手套，她見耳套戴在葉子悠兩邊的耳朵上，又親自替葉子悠套好手套，粉嫩粉嫩的顏色，上邊還有葉子悠喜歡的粉嫩嫩兔子，葉子悠眨著眼睛上揚，看著自己手上戴著的手套又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湊近鏡子，左看看右看看的。
「大豬，你送的禮物好俗啊。」
葉子悠轉過身，清澈的大眼眼波流轉，她緊咬著唇，才沒讓自己開心的笑出聲，卷翹的睫毛上，那雙眼睛是說不出的狡黠。
席慕琛看著腳邊的袋子，心裡有些失落，雖然他知道自己送的禮物很大眾，但是被葉子悠這樣說——
他不是凌子墨，不會說那些天花亂墜的甜言蜜語，也不懂浪漫，因為葉子悠的聖誕禮物，他在商場都逛了好幾圈了，最後是看這耳套和手套可愛，覺得葉子悠會喜歡才買的，原來，她不喜歡。
席慕琛的心情低落，他聽到咚咚咚的跑步聲，抬頭，葉子悠已經朝著他奔過來了，雙手是張著的，席慕琛剛反應過來，心裡正猜測著她想做什麼，其實他的第一反應是躲，然後下一瞬，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又有了另外的擔心，如果自己躲開的話，葉子悠會不會摔倒，這樣的遲疑之後，他選擇了定在原地不動，眨眼的功夫，葉子悠就衝到他身邊，那麼大的衝勁，不過她並沒有像之前那樣雙手雙腳掛在他身上，只是伸手樓主了他的頸項，然後墊著腳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吻上了席慕琛的唇，還發出啵啵的聲響，席慕琛的心有如鼓擊，胸口的位置萬馬奔騰，攪的他一顆心都是亂的，他都還沒能撫平自己的心跳，眼前倒映出葉子悠那張愉悅而又滿足的笑顏。
「俗是俗了點，不過我喜歡，大豬，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兩個心有靈犀啊？」
葉子悠盯著有些出神的席慕琛，他渾身的血液彷彿上涌，臉越來越紅，葉子悠則是笑，很開心的笑，還有說不出的驕傲，她拿著自己房子啊沙發上的背包，席慕琛的視線相隨，她挽著席慕琛的手，席慕琛側過身低頭看著她，兩人默契十足，相視而笑。
席慕琛的心被濃濃的歡快充盈著，雖然聖誕之夜才剛剛拉開帷幕，但是席慕琛覺得，這應該會是他最開心滿足的聖誕，因為葉子悠今天的突然出現，他開始願意相信，聖誕老人的存在。
席慕琛摸了摸自己的唇，心底被充盈著的幸福不自覺的溢了出來，他全部的心思都在葉子悠的身上，以致於，他出門忘記帶手機了。
房間里開著暖氣，自然不會覺得冷，不過剛出來，那冷風嗖嗖的刮在身上，和刀片似的，身上的餘熱散開，沒一會，就已經能清楚的感受到那股寒意了，B城地處北方，而且四周都是盆地，這樣更易於冷風的侵襲。
因為是聖誕，八點多這個時間，街上是最熱鬧的，尤其是那些稍微好點的飯店，站在門口，透過玻璃窗，就可以看到裡邊的位置是全滿的，櫃檯那邊，還有不少人在排隊，尤其火熱的是火鍋店，如果不是天冷，那隊伍估計都能排到外邊來。
「大豬，我也好想吃火鍋。」
葉子悠看著那蒸騰的熱氣，再看那些人吃的津津有味的，頓時有了胃口。
「現在嗎？」
葉子悠搖頭，整個人幾乎依偎在席慕琛身上，晚上五個菜，差不多有四個菜是她一個人幹掉的，她現在哪裡還吃得下啊。
「火鍋人多才熱鬧，下次我們叫上學長和墨子一起。」
葉子悠點點頭，對這個建議表示十二萬的贊同。
兩個人先逛的超市，B城天冷，大型的超市要不有中央空調，要不也有暖氣的，剛進去，被冷風吹的發抖的葉子悠頓時就覺得自己活過來似的，她脫掉笨重的外套，歡快的推著車，像第一次和家長來逛超市的小孩，而事實上，葉子悠從小到大也沒到過超市幾回，她需要的東西，自然會有人買給她，這樣的生活，是很多人渴望的，但當你真正被金絲籠豢養的時候，當你真正成了那籠中的金絲雀，你看著外邊那些自由自在飛翔的小鳥，你就會明白，什麼都比不上自由珍貴。
葉子悠推著車，她本來只準備買一隻牙刷，毛巾之類的，她會去專門的店裡買，因為對她來說，臉相當重要，而遲御說過，那些劣質的毛巾會讓她的皮膚過敏，現在有男朋友的她，自然要慎重一些。
原本只準備買一隻牙刷的葉子悠在結賬的時候，有滿滿一車的東西，全都是吃的，大部分是甜點和糖果，有些是她沒吃的，有些是她沒吃過，但是看包裝又很想嘗試的，她全都買了，席慕琛根本就勸不住。
「把衣服穿好。」
席慕琛將葉子悠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細心的替她穿好，葉子悠只是笑，像個娃娃。
「刷卡吧。」
席慕琛沒問多少錢，直接將手上的銀行卡遞給收銀員。
「大豬，我自己有錢。」
今天買的東西，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她的，葉子悠倒不是不好意思用席慕琛的錢，她只是不想花席慕琛的錢。
「我還能養得起你。」
已經輸好密碼的席慕琛摸了摸葉子悠的腦袋，他不缺錢，從來都不缺，他樂意養著葉子悠，想著她花的可能是遲御的錢，席慕琛都有種將她的銀行卡折斷的衝動。
他自己的女人，他自己養。
「小姐，你的男朋友好愛你啊。」
收銀員是個很年輕的女孩，看起來比葉子悠大不了多少，她盯著席慕琛，然後掃了眼葉子悠，最後將視線落在席慕琛海藍色的圍巾上，嘴角上揚著，那樣子，像是在偷笑。
「當然了。」
葉子悠佔有性十足的挽住了席慕琛的手，見收銀員的視線落在她織的圍巾上，臉上的笑容就像綻放的牡丹花似的，她指著席慕琛頸項上的圍巾，樂呵呵的，「我織的，好看吧。」
席慕琛看著後邊排隊的又瞧了瞧前邊回頭看的人，都盯著他的圍巾，有些人已經笑出了聲，席慕琛有些尷尬，推了推自己的女朋友，提著東西，拉著她就走。
「你看人家男朋友多好？為什麼你不戴我的圍巾？我織的可比那個女生好多了，真是好男人啊。」
那女生訓斥男朋友的聲音不小，葉子悠都聽到了，氣呼呼的轉過身，如果不是席慕琛拽著，葉子悠肯定就和她杠上了，什麼人啊，居然嫌棄她織的圍巾。
席慕琛將東西寄存，帶著葉子悠去了趟三樓，葉子悠買了兩條圍巾，一套帽子和圍巾，這與她預期的來說，不算很多，因為席慕琛一直搶著付錢，而且態度堅決，葉子悠擔心自己將他的銀行卡刷爆了，所以節制了很多，只買了一些必須用的東西，這樣的善解人意，對葉子悠來說，實屬難得。
回去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街上倒是不顯冷清，明天是星期六，這一帶住著的大多都是學生，明天不用上課，大家自然盡情的玩。
葉子悠怕冷，回來的時候已經把新買的帽子和圍巾戴上了，全副武裝了，她倒是想在外邊玩一會，不過席慕琛手上提著的東西太多，兩人提著東西，不是很方便。
路上，葉子悠一直挽著席慕琛的手，看著來來往往的情侶，只露出半張臉在外邊的笑容怎麼都掩飾不了。
「大豬，我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
葉子悠嘿嘿的笑著，說這句話的時候，眉角和嘴角都是上揚的，可愛滿足極了，彷彿有男朋友，是一件多麼了不起的事情似的。
「我有男朋友了！」
葉子悠挽著席慕琛的手，頭向上仰著，大喊了一聲，引來路人的側目，席慕琛尷尬，不看別人，就盯著手挽著自己的女孩看，心下也覺得滿足起來。
他，席慕琛，也是個有女朋友的人了。
喧鬧的大街上，灰暗的天空，五彩的煙火迸射，那瞬間的璀璨光亮，映照著整個天空，整片天地，更加的明亮。
「大豬，煙火！」
葉子悠手指著天空的一角，滿是笑容的臉上寫滿了驚嘆，「好漂亮的煙火啊。」
心情看，看什麼自然都是美的。
席慕琛順著葉子悠的手看了眼天上的煙火，幾乎只是一瞬，他就將視線轉移到了葉子悠身上，五彩的天空下，那張巴掌大的小臉，每一寸都是發亮的，尤其是那雙映照著煙火的眼睛，她笑著，那樣的愉悅，真的很美，美的讓人心甜蜜。
「大豬，很漂亮是不是？」
葉子悠轉過身，微微有些涼的唇瓣貼上了席慕琛的臉頰，席慕琛鬆開一隻手山的東西，托住了葉子悠的唇瓣，封住了她的唇。
被煙火點燃的夜空下，所有的一切，美好的不可思議，席慕琛看著眉眼含笑，然後緩緩閉上眼睛的葉子悠。
今年的聖誕節，他永生難忘。
另外一邊，席慕琛落在家裡的手機從九點開始，每隔一會就在鬧，被李太后安排和財團千金相親的賀子昱對著說話嗲聲嗲氣畫著濃妝的女人，面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可心裡，卻在悲慘的哀嚎，席慕琛，打個電話會死嗎？他並不知道，正在熱戀中的席慕琛，一不小心，將他拋到九霄雲外了。
至於凌子墨，他當然是坐在酒吧，勾搭著那些性感的女人，左擁右抱，好不快活，酒吧的音樂很大，所以，賀子昱打給他的求助電話，他一直都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