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對葉子悠這樣的吃貨來說,她是有好吃的萬事足,尤其是在奮戰了一整個晚上精疲力盡渾身像是被大石壓了似的渾身酸痛的情況下,她更需要用吃的來補充自己的能量,看到好吃的,她的眼角眉梢都是彎,開心而又滿足的模樣,小臉神采奕奕,整個人好像會發光似的。


  「我去隔壁看看賀子昱。」


  葉子悠抬頭看了席慕琛一眼,見他站在門口盯著自己看,對著他笑的那叫一個燦爛,她赤腳跑到廚房,沒一會,席慕琛就聽到了廚房裡嘩啦啦的水聲,再然後又是其他窸窸窣窣的聲音,不過很清脆,經常在廚房呆著的席慕琛知道那是筷子勺子和碗撞擊時發出的獨有的聲音。


  席慕琛莫名其妙,剛走到廚房門口,葉子悠就從裡邊跑著走了出來,速度有些快,差點撞在他身上,最後堪堪踩住了剎車,她的臉上還保持著剛才的笑容,拿著碗筷的手在席慕琛的跟前晃了晃,吹了口氣,「我已經洗手了,也漱口了。」


  是漱口,而不是刷牙。


  「大豬,我肚子真的快餓扁了。」


  葉子悠盯著席慕琛,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消失,低頭盯著自己扁平的肚子,然後在席慕琛的視線跟隨者她一起落在她扁平的肚上的時候,葉子悠已經從席慕琛的身邊經過,在餐桌上坐下了。


  「大豬,你放心,我等會吃完了一定會刷牙洗臉的。」


  吐字的聲音雖然清晰,但明顯聽的出來,她在吃東西,對於這一點,席慕琛挺佩服的,不單單是他,凌子墨和賀子昱也是津津樂道,將嘴巴塞的滿滿的說話還能這麼清楚,這估計是葉子悠長年累月修鍊出來的獨門絕技。


  「你不是要去學長那裡看看嗎?」


  葉子悠說這些話的時候,頭也不回,大快朵頤,她真真是快要餓死了。


  席慕琛扯了扯自己的嘴角,心裡實在是無奈的很,葉子悠此刻的表現讓他覺得,自己遠遠不如吃的重要。


  「你少吃點,小心牙齒。」


  席慕琛走到門口,面對著嘴巴張張合合的葉子悠,才想起牙科醫生的叮囑,從醒來到現在,他一直把這問題給忘了,他滿心只想著葉子悠醒來的時候會餓,想著她成為了自己的女人,想著昨晚是她的第一次,所以他覺得自己應該做些讓她開心的事情。


  她喜歡吃,但是現在他手受傷了,他剛剛就不該給她叫那麼多的外賣,不過現在後悔,顯然已經來不及了,他不想他的葉子從女孩變成女人的第二天早上,不高興的板著臉。


  算了,這次就由著她吧,從明天開始,堅決不讓她再碰那麼多甜食了,這是席慕琛臨出門前的想法。


  房間的門剛合上沒多久,葉子悠的手一松,筷子直接掉在了地上,她也不撿,就在桌上坐著,然後看著席慕琛叫來的那些外賣,托著腮發獃。


  全部都是她愛吃的,而且味道也很好,但是她卻覺得,那個廚師的水準遠不如她的大豬。


  她就坐在桌上,以一種只要席慕琛在絕對不會有的靜默姿態,好半天,才站了起來,走到冰箱前,給自己倒了杯水,剛把杯子送到嘴邊,卻沒有喝水,而是進了廚房,將玻璃杯內的冰水全部倒掉,給自己倒了杯溫水,然後走到床邊,一邊喝著水,一邊看著公園發獃。


  今天是星期天,小區里住著的那些學生不用上課,今天天氣很不錯,陽光明媚的,這季節,陽光灑在身上,不會很熱,暖暖的,很舒服,風刮在身上也不刺骨,所以那些沒有能力開車豪華小車出去兜風的男男女女很多都是手牽著手,散步聊天,還有一些坐在中央的草坪上,有手上拿著書的,也又在打牌的,很熱鬧,也很愜意,葉子悠盯著他們看的時候,一陣陣的羨慕,心都是酸的。


  能擁有這樣簡單快樂的人,是最幸福的。


  她喝了一大口水,剛剛明明吃了那麼多甜的,但是嘴巴卻苦的要命,還很乾,就算是喝了水,也沒有用。


  那些和蜜糖似甜蜜的東西,再也包裹不住她內心的無奈和苦澀。


  葉子悠向後退了幾步,靠在沙發上,那明媚燦爛的陽光灑在乾淨的玻璃窗上折射進來,有些強烈,葉子悠眯著酸澀的眼睛,直到只看到白花花的一片,直到視線變的模糊,她才放下茶杯,回到了房間。


  床上的墊單,被單,還有枕頭,全都是素凈的白色,以前因為有席慕琛,總是很整齊,很乾凈,但是現在卻十分凌亂,墊單和被單上都有了血跡,葉子悠看著,臉上居然有了笑意,她找到自己的手機,然後也不管自己的腳是不是乾淨,躺在床上,手機沒電已經關機了,葉子悠翻找了好一會的充電器,給手機充電。


  五個未接電話,一個是譚馨,一個是她一年都難得見上幾次面的爸爸,另外三個是遲御打來的,她也沒多想,給遲御把電話打了過去。


  每個人的生命中,都會有那麼一種人的存在,無論他做了什麼傷害你的事情,你都無法做到怨恨,對葉子悠而言,遲御就是那樣的存在。


  「悠悠嗎?」


  電話剛接通,那邊就有聲音傳了過來,喑啞低沉,聽起來十分乾燥,像是缺水似的,急切而又疲倦。


  「遲大哥,你熬夜了?」


  葉子悠頓了頓,心裡的那股酸澀就像是翻滾著的海水,攪動著她酸痛的身體,渾身上下就沒有一處是舒服的。


  遲御能有今天的成就,他在葉家能有這樣卓然的地位,除了天生的聰慧才智之外,更多靠的是自己後天的努力,這一點,葉子悠很清楚,以前住在紫荊小區的時候,容嬤嬤提起遲御,就說他在家經常熬夜,以前她在葉家,他帶她出去玩,都是忙道很晚才睡覺,每天平均就睡五個小時。


  「沒有,咳咳。」


  遲御剛說完,就咳嗽了兩聲,聽的葉子悠心裡像是被什麼東西緊緊擰住了似的,說不出的難受,跟著就掉眼淚。


  「遲大哥,你生病了。」


  「沒有,剛喝咖啡嗆到了。」


  遲御的話,半真半假,可以他偽裝的度數,這又是隔著電話的,葉子悠又如何能辨認的了真偽。


  「我昨天晚上說的話,是不是太過分了?」


  葉子悠弱弱的問了上,背靠著床頭,心裡愧疚的要命,就算是無法諒解遲大哥的做法,她又怎麼能說出那樣的話來呢?

  在遲御面前,葉子悠雖然會經常撒嬌提出一些過分的要求來,但是她的心裡對遲御是十分尊敬的,所以從來不會說出那些『大逆不道』的話去激怒遲御。


  昨天,她是真覺得生氣,遲大哥怎麼能那樣對大豬呢?她還覺得害怕,要是有一天,遲大哥和大豬兩人發生衝突,夾在中間的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呢?單就是想,葉子悠就覺得心裡一團亂麻。


  「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我的氣。」


  雖然知道遲御並不會和她計較,但是心虛的葉子悠還是有些小心翼翼。


  遲御輕輕的笑了聲,說不出的包容。


  「沒有,這次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對。」


  遲御主動承擔下了一切的責任,他一直都知道,他的悠悠並不如表面的快樂,昨晚的那些話,雖然過分,但都是她的心裡話。


  「你該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能做,葉家那邊,我會繼續替你隱瞞,但是悠悠,紙始終是包不住火的,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希望你能做出對自己還有席慕琛雙方都好的選擇。」


  遲御頓了頓,繼續說道,「齊志謙那邊,短期內不會有任何計劃,這段時間,我會比較忙,可能沒時間去看你了,你需要什麼,可以去紫荊小區找容香和林泉,還有你要用的葯,那邊也有,如果你想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就好好把握這段時間吧,至於將來你和席慕琛如何,我會盡量不去插手,我能為你做的,就只有這些了。」


  遲御的聲音,一如以往的平靜,波瀾不驚,聽不出任何的情緒來,葉子悠緊咬著唇,才勉強克制住自己大哭一場的衝動。


  已經很多,真的夠多了。


  「遲大哥。」


  葉子悠的聲音哽咽,對不起三個字就像魚刺似的卡在喉嚨,怎麼都說不出口。


  「我掛了。」


  遲御說完,不待葉子悠反應,就已經掛斷了電話。


  葉子悠聽著手機里的嘟嘟聲,頭趴在床上,痛哭出聲,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又開始極力的剋制自己的眼淚。


  房間里的帘子是拉著的,葉子悠翻了個身,躺在床上,一雙迷濛的淚眼看著天花板發獃。


  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是她認為最親密的人,但是那個人卻不是她最愛的人,她的苦,她的痛,她最愛的人,或許直到她死,他都不會知道,無法理解,這是所有悲哀的來源。


  大豬,你知道嗎?我比想象的愛你,比你想象的深,也比自己想象的瘋狂。


  愛到了極致,也痛到了極限,所以,她像現在這樣,義無返顧的堅持了下去。


  葉子悠想,這樣的繼續,會不會有一天,她的人生,會不會只剩下那個叫席慕琛的男人?那個她的大豬。


  如果可以,這也是不錯的結局。正是吃午飯的時間,凌子墨和賀子昱這兩個從來不下廚房的人自然是不會自己做飯的,他們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做的東西不能吃,這段時間,都是去席慕琛家蹭飯,很少去外邊的飯店,久而久之,他們二人現在也不願意去外邊吃飯,再加上某種八卦心理作祟,所以兩人一致選擇了外賣。


  賀子昱叫的外賣,至於後續的清理工作,凌子墨當然是打電話去家政公司找鐘點工了,順便把他的『狗窩』也一起收拾。


  席慕琛敲門的時候,凌子墨和賀子昱兩人正吃午飯,飯菜什麼從來都堵不住凌子墨的嘴,現在他正津津有味的和賀子昱談論著席慕琛和葉子悠的八卦,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凌子墨再說,關鍵時刻,賀子昱也會很給面子的附和幾句的。


  「我真是沒想到,席老大這麼快就把自己給破了,我還以為他會等到和小學妹結婚的那天呢。」


  凌子墨邊吃飯邊說話的清晰度雖然比不上葉子悠,不過呢,有一點還是不錯的,那就是他嘴巴含著東西說話的時候,不會噴的到處都是飯和口水,所以潔癖甚至有些龜毛的賀子昱才會允許他在自己吃飯的時候說話啊。


  要說這兩人,對席慕琛那是一頂一了解的,他當初問他們有沒有那個啥那個啥的時候,席慕琛直接說了句沒有,席慕琛不會說謊,他說沒有,賀子昱和凌子墨兩個人自然相信,他說他擔心葉子悠將來會後悔,真要進展到了那一步,將來她就是後悔也沒用了,就他這為葉子悠的深思熟慮勁,是個傻子都能看的出來他對葉子悠的感情,他們很清楚席慕琛在這段感情中的態度,他是想和葉子悠一輩子考慮在一起的,和那些只是抱著玩玩態度的校友完全不同。


  「沒想到琛子居然是我們三個人當中最先遇到真命天女的,你說小學妹是不是第一次啊?」


  凌子墨滔滔不絕了半天,喝了口水,停了大概有那麼一分鐘,賀子昱以為他暫時會閉嘴的時候,他突然冒出了這麼個勁爆的問題。


  其實他也挺好奇的,不過這問題吧,無論是席慕琛還是葉子悠,要問的話,都不好開口啊,要知道葉子悠之前也有個遲御,這是第一次還好,不是第一次的話,雖說吧,愛一個人是不應該介意這些的,但事實上,這根本就是狗屁,愛一個人,就會有佔有慾,更加會介意這些。


  不過在這點上,三個人的想法還是挺開明的,至少都不覺得這問題,有什麼值得耿耿於懷的,所以這也就是兩人私下討論,尤其是凌子墨,滿腦子黃色廢料的他最喜歡研究的就是這個問題。


  「我覺得席老大很有可能是我們三個人中最早結婚的。」


  凌子墨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雖然吧,從頭到尾,賀子昱一句話也沒回應,不過這絲毫不影響凌子墨的激情。


  席慕琛是個超有責任感的人,尤其,是對認定了的葉子悠,以前,他千方百計的想讓葉子悠愛上他,依賴他,現在生米煮成熟飯,就席慕琛那種認準了就一根筋的個性,就算葉子悠到時候提分手,席慕琛也會堅決不同意的,如果小學妹還是處女的話——


  對有些人來說,一夜情夜夜情都是正常不過的事情,但對有些人來說,一個晚上就是一輩子,顯然,席老大屬於後者。


  一頓飯,吃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凌子墨碗里的飯基本都沒動,他本來是準備繼續的,門外的鈴聲突然響起來了。


  「我去看看。」


  賀子昱站了起來,凌子墨已經搶先他一步跑到了門口,看著席慕琛,愣了愣,心道了聲說曹操曹操就到。


  「賀少,是席老大。」


  凌子墨讓開讓席慕琛進來,探向他的身後看了看,並沒有傳說中的緋聞女主角。


  席慕琛走了進去,凌子墨見沒人,沖他笑了笑,將門關上。


  八卦,從來就不是一種罪,甚至在凌子墨眼裡,這是中華民族的一種美德。


  「你怎麼來了?」


  「小學妹呢,怎麼沒來?」


  賀子昱從餐桌上朝著席慕琛的方向走,凌子墨從門口往裡邊走,從小穿同一條開襠褲長大的人,異口同聲。


  「凌子墨,你去拿醫藥箱。」


  在被凌子墨的八卦眼神時時干擾的情況下,坐在沙發上的席慕琛用的是警告和命令的口吻。


  「不是吧!」


  這時候,凌子墨要什麼都不說,乖乖去取賀子昱家的醫藥箱,那他就不是凌子墨了。


  「席老大,你現在是傷患啊,怎麼一點都不知道節制呢?」


  明明該是關切的話,但是配上凌子墨那八卦而又興味的表情,實在是欠扁的很。


  席慕琛坐直著身子,輕舉著手,那架勢,顯然是準備脫衣服了,他見凌子墨一動不動,手上也沒了動作,就盯著他看,凌子墨心裡毛毛的,乾笑了兩聲,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這就去。」話還沒說完,他就已經轉身去取醫藥箱了。


  席慕琛在感知到自己的傷口裂開了之後,就不敢再有任何會扯動到傷口的動作,他穿的是長袖的睡衣,沒有一顆扣子的那種,十分的休閑。


  賀子昱看了席慕琛一眼,走到門口,將門從裡邊反鎖上了,要說八卦,他和凌子墨是一個德行,但是他做事,比起凌子墨來說,要靠譜許多,這也就是為什麼席慕琛尊重賀子昱,但是對凌子墨採取無視政策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同樣的事情,就算凌子墨和賀子昱兩個人出發和目的都相同,但如果造成他心裡的不滿,遭殃的那個百分之一百二十是凌子墨。


  「席老大,我知道你是第一次,有些控制不住,你不為了自己的傷,為了小學妹,也不能這麼精力充沛啊,小學妹怎麼能吃得消。」


  因為深知這兩個人的德行,所以剛剛在家,席慕琛洗完澡后忍著疼痛穿了那種襯衫式的睡衣,但因為擔心扯到傷口,出血太多被葉子悠發現,他這次穿的睡衣是不帶扣子的。


  賀子昱走到席慕琛身邊,幫著他一起把衣服給脫了,他這話說的是中肯,完全就是長輩式的學長會說的話,雖然有調侃的意思,可你不得不承認,他說的還是有那麼幾分道理的。


  席慕琛瞪了他一眼,臉上浮現出了淡淡的紅暈,這個時候的席慕琛雖然冷冰冰的,但還是不如七年後的冷情,至少,面對這樣的調侃,他冷硬的心會變的柔軟起來,然後,他也會有些不好意思,這種百年難得一見的害羞,會從臉上得到最直觀的反應。


  「古語有云,開了葷戒的男人比開了殺戒的男人恐怖,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啊,哈——哈!」


  凌子墨已經提著醫藥箱出來了,大笑了兩聲之後,將東西放在了賀子昱的腳邊,早上他是研究席慕琛堪比撿到幾千萬人民幣的古怪笑容,現在,他在很認真的研究席慕琛光著的上半身。


  單從膚色上看的話,比他和賀子昱都黑一點,凌子墨自豪,三個人中,他是最白的,和賀子昱席慕琛兩人大多都是戶外運動不同,他的健身地點都選在沒有陽光照射到的健身房。


  雖然很多男人喜歡晒黑,覺得那有男人味,但是在這方面,凌子墨將自己的標準和女人劃為了一列,他覺得白才好看。


  「幸好小學妹和別的女生不一樣,不喜歡做指甲,不然的話——」


  凌子墨現在站著的是席慕琛的身後,所以席慕琛身上的那些抓痕自然是難逃他的法眼了,能這樣研究一個男人歡愛后的身體,而且還津津樂道的,也就只有凌子墨這種奇葩了,這絕對是他的一種別人怎麼都理解不了的惡趣味。


  「凌子墨,你要不想挨揍的話,現在就給我閉嘴。」


  席慕琛說這話的時候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實在是被凌子墨給氣的。


  「上次情人節不是約好的嗎,我要讓你和小學妹冰釋前嫌,今後你就不能對我動手,席老大,你可不能對我動手。」


  凌子墨站在席慕琛的身後,說話的速度很快,泡浴連珠似的,這對愛靜的席慕琛來說,絕對是一種酷刑,目前來說,他只習慣了葉子悠一個人不停的絮絮叨叨。


  「不動手,動槍——」


  席慕琛的話還沒說完,凌子墨已經在他的身邊坐下了,對怕疼的來說,再看到席慕琛那流著血的傷口,這絕對是非常有效的威脅。


  「事不過三,琛子,我告訴你,今天你要再把傷口弄裂開了,我可絕對不會再管了。」


  賀子昱一邊給席慕琛包紮傷口,盯著他的眼睛,態度分外堅定的說道。


  「嗯。」


  席慕琛應了聲,賀子昱剛好拆到最後一層紗布,上邊的血跡有些已經幹了,貼著肉,就算是小心翼翼,還是扯到了傷口,席慕琛緊咬著唇,默不吭聲,可英氣的眉頭卻擰了起來,旁觀的凌子墨頭皮發麻,直覺的心驚肉跳。


  「賀子昱,你輕點。」


  他看著席慕琛那樣,自己都覺得疼。


  「你來。」


  賀子昱手上的動作未停,涼涼的道了聲,凌子墨咬著自己的手指,閉上眼睛,倒在沙發上,開始裝死。


  「色字頭上一把刀,男人果然不能太好色了啊,賀子昱,你有沒有發現,在女人面前,我是比席老大更有定力的人?」


  要讓凌子墨閉嘴,這就和讓席慕琛笑一樣,都是需要奇迹的。


  「你的那些女人,能和葉子比嗎?」


  席慕琛一聽凌子墨把葉子悠和他的那些紅粉知己相比,頓時就不樂意了,一個是心中摯愛,而另外一個,女人比喜歡的衣服還不值。


  「你也就現在貧,等將來哪天你要遇上了自己喜歡的女人,比我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天天綁在床上。」


  席慕琛和賀子昱兩人一搭一唱,卻不想,一語成讖,因為和艾酒酒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關係,因為想到得到卻感覺怎麼也得不得的心理失衡,凌子墨確實是恨不得把艾酒酒綁床上,雖然他沒敢用這種方式,不過他確實是身體力行了。


  「你覺得可能嘛,你墨爺爺我已經千帆過盡,世間的那些胭脂俗粉已經無法入我的法眼了,婚姻是墳墓,你覺得我會是那種自掘墳墓的嗎?」


  凌子墨抬著下巴,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不過顯然,他這結論下的太早了,他做夢也想不到,將來的某一天,自己會因為一個洗手作羹湯,甚至厚著臉皮,拋卻尊嚴,就為了和她結婚生子。


  賀子昱和席慕琛看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客廳內有了暫時的安靜,不過也只是片刻的時間而已,很快在凌子墨的驚呼聲中被打斷,驚呼聲還未落,凌子墨已經從沙發跳到席慕琛身邊了,那雙桃花眼正以一種高深莫測的眼神看著他,半晌,他站了起來,向後退了幾步。


  「席老大,這個問題我一定要問你。」


  凌子墨的模樣十分認真,以至於席慕琛覺得他是有正經的事情要說,沒有打斷。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啊。」


  凌子墨挑了挑邪魅的桃花眼,他本來想湊近席慕琛的,卻又不敢,就站在茶几旁站著。


  「席老大,你和小學妹昨晚有沒有做安全措施啊?」


  席慕琛愣了愣,臉上剛退下去的紅就像是藤蔓一樣,一點點又浮了上來。


  昨晚完全是屬於突發情況,怎麼可能做安全措施啊,他又不是凌子墨,把安全套和避孕套當成居家的必備用品。


  「沒有?」


  凌子墨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從想到這個問題再到驚呼出聲,就已經想到了事情的結果,就席慕琛那人,雖說和葉子悠同居了,可壓根就沒想過實質性的突破,這種人,家裡會準備那些東西才怪。


  三個人當中,最淡定的當屬賀子昱了,就算心裡有什麼,他也不會在臉上表現出來的,除了給賀子昱包紮傷口,他另外的一個非常重要的人物就是——圍觀。


  「早上小學妹吃藥了嗎?」


  凌子墨之所以覺得這問題重要,是因為他覺得葉子悠和席慕琛都還太過年輕,兩個人都是大學生,這時候要孩子,顯說席老大養一個孩子不成問題,不過現在是不是太早了點,提前做好準備,總比有了孩子打掉的好,這可是愛情的結晶啊,席老大肯定捨不得,而且對女人的身體傷害也大。


  席慕琛的視線在凌子墨的身上停了有那麼片刻,在凌子墨提出這個問題之前,他壓根就沒想過這事,他收回視線,賀子昱已經把他的傷口包好了,此刻也看著他,顯然,凌子墨絮絮叨叨的說了大半天,就只有這個問題勉強還有那麼一點點有用。


  席慕琛沒有說話,不過那樣子,似乎是在很認真的思考。


  他和葉子悠的孩子,他心裡是希望和她在一起的,他和葉子悠兩個人的感情,他自己這邊從來就沒有任何的不確定性,他拿不準的就只有葉子悠,如果有了孩子的話,她到時候肯定更加不會離開自己了。


  「凌子墨,葉子是個女孩子,這些事情你別當著她的面提起,還有你的眼神——」


  席慕琛伸出的兩根手指對準了他的眼睛。


  凌子墨笑笑,葉子悠是個女人嗎?她在黃色廢料上表現出的熱情,比他還甚。


  為什麼她可以問他和女人的事情,他卻不能問她和席老大的事情,他可是把葉子悠當成自己的哥們的啊。


  以葉子悠堪稱銅牆鐵壁的臉皮,就算席老大會害羞,她也不會的。


  「知道了。」


  凌子墨有些不甘願的應了聲,不問就不問,大不了當著席慕琛的面不問,反正有的是機會。


  「那避孕的事情呢?」


  事實證明,凌子墨是管不住自己嘴巴的。


  「她要懷上了就生下來。」


  反正她從來就沒什麼遠大的宏偉目標,只是自由自在的米蟲而已。


  「琛子,悠悠還太小了。」


  她的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席慕琛現在這個樣子,真的很讓他擔心。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的。」


  席慕琛拿起放在沙發上的衣服,重新穿好。


  「齊志謙那邊的事情——」


  席慕琛站了起來,握住賀子昱的手,有些感激的笑了笑,「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賀子昱看他這個樣子,知道他不想細說,也不勉強。


  「我先過去了,等會叫了鐘點工,讓她也去給我打掃一下。」


  讓葉子悠打掃衛生,他是指望不上的,他自己動手的話,也不現實。


  賀子昱看著席慕琛離開的背影,好幾次,話都到嘴邊了,還是沒說出口。


  葉子悠,並不是那麼簡單的女孩,他不忍心葉子悠痛苦難受,並且擔心,有一天,自己的好兄弟會受到傷害。


  ------題外話------


  PS:糾結,還沒開始呢,親們還是可以放心繼續的,等到點了,善良的小妖會提醒的^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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