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我是老虎?
第75章 我是老虎?
晚飯,顧默親自下的廚。
門鈴響,等來的不是蘇靖南,卻是一個意想之外的人——祁末!
他走進別墅的時候,顧默正端著兩個菜從廚房裡出來,系著圍裙,頭髮隨意的紮成馬尾,看上去很像勤儉持家的賢妻良母。
顧默在看見他的時候,先是一愣,隨即轉過身去,背對著他,臉上是恨不得變成隱形人的羞愧。
祁末想要上前,卻被陳伯拉住:「這位先生,請問你找誰?」
兩人拉扯間,顧默放下碗碟,匆匆的就要上樓去。
「顧默!」身後的一聲大喊,讓她頓在了樓梯口,樓梯就在眼前,她卻怎麼也邁不出腳去。
陳伯也被這一聲喊叫驚訝到,或許是沒想到他是來找顧默的。手中一松,祁末便乘機掙脫他的手,三兩步到了顧默的身邊,伸手拉過她就往外走。
陳伯擋在他們的面前,面色凝重的看了一眼顧默,隨即轉向祁末:「這位先生,請你離開。」
「讓開。」祁末的聲音冷冷的,雙目猩紅,眸中翻湧的是熊熊的怒火。
「顧默,少爺馬上就要回來了。」陳伯見說不動他,只好把目光轉向顧默。
他語氣平淡,但顧默卻聽出話里十足的分量——如果被少爺看到這一幕,後果很嚴重。
他的話像是忽然敲響的警鐘,她忽的清醒過來,狠狠甩開了祁末的手。
「師哥,你走吧。」
趁蘇靖南還沒回來之前,得趕緊讓他走!
祁末微微眯眼:「你呢?」
「我要留下,等蘇少回來。」她咬了咬牙,感覺說出這句話的同時,自己在他的面前,真的是低賤到了塵埃里。
喜歡祁末的這麼多年來,她幾乎時刻提醒著自己,保持善良完美,在他面前呈現的,向來是她最好的一面。而如今,她卻要反其道而行,不得已的讓自己在他面前展示醜陋的一面。
手腕一緊,抬眸便對上他糾結著暴風雨的雙眸,「是不是蘇靖南逼你的?你才這麼做?」
「沒有。」顧默忽然淡定了,彷彿一瞬間貫徹了一件事,祁末和她,真的相隔兩岸,再也無法交織到一起了。
她眸光盈盈,像夜空閃爍的星子般閃亮,說出來的話淡若春風,卻似一記重鎚,狠狠的砸在了祁末的心上。
她唇角竟帶了抹淡然從容的笑意:「師哥,不管怎麼樣,還是謝謝你。但是,我的事你不要再管了,我不想蘇少誤會。」
祁末微微皺了眉,他從沒想過有一天,這個粘著自己十多年的小師妹,會有一天要以這種態度和他說話,且那話,頗有些要和他劃清界限的意味。
「你和蘇靖南,真是她們說的那種關係?」似乎是想最後確認什麼,祁末低垂了眸子,聲音比剛剛也逐漸平穩了許多。
「師哥……」她已經想好了要坦然應答,面對這個問題的時候,忽然說不出口了。
她要怎麼說?承認自己和蘇靖南不正當的關係,還是義正言辭的說,她是蘇靖南的未婚妻?畢竟,他已經向她求過婚了不是嗎?她這麼說,應該也不算過分。
只是,此刻需要面對的,是祁末。這個她喜歡了整整十多年的人,已經深深的融入骨血。將他從血肉中抽離已經實屬無奈,現在,還要在他面前說自己是別人的未婚妻嗎?
於他而言或許沒什麼,但對她來說,是種莫大的痛苦。她不能當著喜歡的人的面,說自己即將要嫁給別人。這和他當著她的面,說要和別的女人結婚,對她的打擊沒什麼兩樣。
忽然,別墅門口一陣細碎聲響,門打開,蘇靖南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未來一周的行程都在這裡了,蘇少,會不會太辛苦?不然我將日程往後調整……」俞越的話在看到客廳里的顧默和祁末的時候,戛然而止。
蘇靖南的眸光淡淡的掃過二人,以及一旁低首默立的陳伯,俊臉上幾乎沒有什麼表情,在玄關處換了鞋,朝身後伸出手。
俞越反應過來,趕緊把手中一摞資料遞了過來:「蘇少,我先走了。」
「嗯。」蘇靖南淡淡的應了一聲,面無表情的轉身,走了進來。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除了進門來看了祁末一眼,便徹底無視他了。坐進沙發,嗓音淡淡:「過來。」
顧默緊捏手心,抬腳就要過去,手腕又是一緊,祁末將她拽到了身後,自己則上前一步,瞪著蘇靖南:「蘇總,顧默單純,她有什麼地方得罪您的,我代她向你道歉,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她。」
蘇靖南身形未動,甚至連抬頭看他一眼都懶得,薄唇輕啟,再次重複了一遍:「過來!」
這一次的語氣,明顯帶著一絲不耐。
顧默掰開祁末的手,從他身後走了出去,走到了蘇靖南的面前。
他微微抬頭看了她一眼,閑閑的攤開一隻手放在沙發背上,「坐。」
「蘇少……」她手指幾乎掐進肉里,眸帶乞求的望著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子確實很讓人心動。
蘇靖南只是默默凝視她片刻,然後垂下了眸子,「坐。」
顧默深深知道得罪他的後果,咬了咬牙,轉身在他身邊坐下,卻很刻意的坐的離他有些遠。
蘇靖南不悅的擰眉:「我是老虎?」
顧默不敢回頭去看祁末,咬了咬牙,坐了過去,可距離他仍然還有著一段距離。肩頭一緊,蘇靖南伸手,直接將她攬了過來。
祁末目睹了所有過程,看著顧默垂首低眉,完全沒有以前青春活潑的光彩,早就緊握雙拳,此刻,再也忍不住了,幾步上前,對著蘇靖南的臉就是一拳。
只聽一聲悶響,那一拳實實在在的落下,顧默心驚轉頭,看見蘇靖南勾著邪魅微笑的俊臉,和他抵擋住祁末拳頭的手。
似乎察覺到她的眸光,微微側首沖她微微一笑:「怎麼?沒打到讓你很失望?」
他語氣冷的像塊冰,顧默心中警鈴大作,清楚的知道,這是已經惹怒他的徵兆。
想也沒想站起身,拉著祁末就往外走,手腕反被他握住,祁末雙眼猩紅:「顧默,跟我走。」
她微微一怔,有那麼片刻的恍惚,此刻拉著她手,說要帶她走的人,和夢境中的人影重疊,好像夢境成真,十多年的夢想在這一刻實現。
她忽然有種慨嘆,一種心滿意足,有那麼一刻,是想不顧一切的跟他走的。但想想現實,她只能報以無奈的一笑。
「師哥,你走吧。」心裡明明有千言萬語,可到了嘴邊,只剩這麼一句。
走吧,讓他走吧。不止是從這裡走,也讓他從心裡走吧,從此以後,但願她能將他慢慢掩埋,但願能將十多年的期盼慢慢融化……
祁末走了,被陳伯關在了別墅院門外,他手握著鐵欄杆,拳頭狠狠的捶打,一遍又一遍。
顧默忍著淚水回到屋子裡,心痛的難以復加,卻無能無力。
她走到沙發邊,蘇靖南低著頭,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的翻看著手中資料。
「蘇少,對不起。」她彎下腰,鄭重的道歉。
蘇靖南看著她,手微微伸向前,一滴眼淚便落在了他白皙的手上。
眉微微一挑,下一秒,已伸手將她拽進懷裡。
燈光下,她眉頭微蹙,嘴唇輕咬,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一雙大眼睛里水霧朦朧,一副梨花帶雨,倒也讓人不覺得厭煩,反而有些心疼,甚至,有些勾人。
他眸色一深,握著她手腕的手不覺收緊,聲音微有些森冷:「你為他求情,他為你求情,有意思。」
顧默未來得及開口,便覺身子一沉,他已將她壓制在沙發上,俯身下來,堵住了她的唇畔。
落地窗帘被風掀動,帶來祁末砸門的聲響,顧默輕輕啜泣,眼一閉,迎接他的擁吻……
次日,當金色的陽光撒進房間,顧默皺了皺眉,悠悠醒了過來。
瞪著房間內的陳設,目光掠過床邊時,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這樣一個畫面。
昨夜,她身疲力竭,蜷縮在沙發里昏昏然睡著。模糊中,似乎一人從樓梯上走下來,伸手抱起她,將她送進了房間,後來還在床邊坐了好一會才離開。
腦袋有些遲緩,顧默悠悠的想,那人是蘇靖南吧?
「砰砰砰」三聲敲門聲響,門外,響起女傭的聲音:「小姐,少爺囑咐您七點起床。」
七點?她下意識的轉頭,看了一眼牆壁上掛著的華麗歐式古鐘,現在剛好六點五十。
「好,我知道了。」
反正也沒什麼睡意了,不如起來。
門推開,女傭走了進來,手裡端著一個精緻的四方托盤,上面放著一套黑白相間的衣服和一雙嶄新的鞋。
顧默皺了皺眉:「這是?」
「少爺說,您今天第一天正式上班,一定要穿職業裝。」
職業裝?顧默的腦子裡立刻浮現一套修身黑白職業裝,想想那短的只到膝蓋的裙子,她就忍不住又皺了皺眉。
「蘇少走了嗎?」她略帶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女傭笑著回答:「少爺已經走了,但少爺吩咐,您一定要按他的吩咐去辦。」
「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要換衣服了。」顧默淡淡的。
支走女傭,她走回床邊,看了那套衣服片刻,忽的心生一計,拿起那套衣服,走到了衣櫥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