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他其實也有細膩的一面
第80章 他其實也有細膩的一面
檯燈亮起，顧默的視線中，倒映出蘇靖南那張邪魅冰冷的臉。
他的左手禁錮在她的腰間，微微俯首看著她，聲音聽不出喜怒：「你偷偷摸摸的進我書房想幹什麼？」
「我……」顧默有些緊張，還沒想好措辭，只好胡亂的扯了個理由，也不管是不是合理，脫口而出：「我夢遊來著。」
「夢遊？」蘇靖南似笑非笑，她是當他傻，還是當自己傻，以為這個借口能混的過去？
顧默眼神閃爍，忽然想到什麼，「你在書房怎麼不開燈？」
「節能省電！」
呃……這個理由貌似跟她扯的差不多，她好像也沒有追究其真實性的必要了！
她暗自用力，想起身，但蘇靖南禁錮在她腰間的手，看似輕輕的沒有多大的力道，但實際上用的是巧勁，只要他不鬆手，她就起不來。
「想起來？」蘇靖南微微笑著看著她，這丫頭確實夠倔，一直自己暗中使勁，怎麼也不知道開口求他一下？
看到他眼中的戲虐，顧默深深的知道，自己今天如果不開口求饒，他是不會輕易的放過自己的！
於是一咬牙一橫心：「都被你抓到現行了，我還能說什麼？要怎麼處置，隨便你。」
蘇靖南挑了挑眉，微微俯身湊近：「隨便？」
他語氣淡淡的，卻帶著一絲不容忽視的危險性，顧默忽然有些後悔了，似乎自己大義凜然的太早了點？
「被你抓到了，我還能有什麼選擇的餘地？」
她不就是塊案板上的肉，任他宰割，有什麼選擇和抗爭的餘地？
蘇靖南又看了她一會，忽的一鬆手，托著她的腰，將她扶了起來。
不過剛直起身，她就像是觸電似的趕緊站起身，站的離他遠遠的，至少他夠不著的地方。
這傢伙善變的很，萬一他後悔了怎麼辦？
看她一副避之不及的樣子，蘇靖南眸色深了三分：「過來。」
瞧吧，前後不過相隔了幾秒鐘的時間，語氣就變了，如果不是她躲得快，恐怕此刻又得落在他手裡了！
「時間不早了，您要沒什麼事，我想回去休息了。」她說著，轉身就要走。
「顧默，你不要總讓我重複上一句。」
威脅意味十足的一句話，成功的讓她停住了腳步，轉過身，走了回來。
他伸手指了指桌上散亂的文件資料：「幫我整理一下。」
「哦？」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抬頭看她一眼：「怎麼？對這個懲罰不滿意？」
「滿意滿意。」
豈止滿意，簡直就是太滿意了。
剛整理了一半，顧默便忍不住心中嘀咕了，蘇靖南的工作量都這麼大的嗎？這要是他一個人弄，豈不是要弄到明天天亮？
抬眸望向他，他正埋首在成堆的文件中，眉頭微蹙，認真工作的樣子，很迷人，顧默不由看的呆了。
直到他察覺到她的眸光，抬眸向她看來，一對上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她便瞬間清醒了。
「把E13的資料拿給我看一下。」
「哦，好。」她在手中的文件中翻找了一通，抽出一份文件走了過來：「是這個嗎？」
他並沒有伸手來接，「找到第210項，看看上面怎麼寫的？」
「哦。」她應了一聲，翻找一會，按照他的指示，將第210項的內容讀了一遍。
「嗯，好了，謝謝。」
顧默一愣，謝謝？蘇靖南會對人說謝謝？究竟是她聽錯了，還是他說錯了？
「顧默。」他抬頭看見她怔愣的表情，有些話忽然就忍不住想對她說。
「啊？」她也看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而兩人對視半晌，他才淡淡的說了一句：「明天早上跟我去中心醫院一趟。」
……
顧默並不知道他要帶自己來中心醫院幹什麼，但是隱隱覺得，應該是有什麼事。
透過病房門的一方玻璃小窗，看到病床上躺著的人時，她不由微微驚愕，隨即轉頭看向蘇靖南，一臉的不可置信。
「他們？」
病房裡，設有兩張病床，一張病床上坐著一個白頭髮老奶奶，另一張床上，躺著白頭髮老爺爺。這兩個人，正是那天晚上她在城北居民樓，那棟唯一還沒有拆除的釘子戶家裡看到的兩個老人。
「那個老爺爺不是已經？」她怎麼覺得眼前的場景有點不真實？她明明看到抬出來的擔架上，那人被白布從頭蓋到了腳？可是現在，那個老爺爺卻還好好的躺在病床上，且還在跟這邊病床上的老奶奶說著話，看上去中氣十足的，不像是有什麼大毛病啊！
她實在是想不通，於是將疑惑不解的目光投向蘇靖南。
他卻只是淡而又淡的瞥了她一眼：「你如果有問題，可以進去問清楚。」
顧默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一個護士端著醫藥走了過來：「蘇少，您來啦？兩位老人的情況都已經穩定下來了，等再觀察兩天就能出院了。」
那護士說話間，目光一刻也不捨得離開他，巧笑倩兮，嘴角邊還有兩個淺淺的梨渦，看上去格外的靈動動人。而一旁的顧默，完全被她無視了。
蘇靖南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嗯。」
護士有些害羞的垂下了頭，「那我先進去給他們吊上點滴，您要不要進來看看他們？」
「不了。」蘇靖南淡淡的回答完，看向顧默：「你要進去嗎？」
那個護士的手已經推開門，正準備進去了，聞言不由微微一頓，轉過身順著他的目光，便看見了顧默。
「不，不用了。」
他既然帶自己過來，而且兩個老人都平安無事，事情也一定會跟他說的相差無幾，她再進去問，似乎也沒有什麼必要了！
走出醫院，顧默忍不住問：「那這麼說，那個老爺爺一開始就沒死？」
「當然。」
「那為什麼他會躺在地上，還有那麼多的血……而且，你的手也受傷了……」
當時那個場面，任誰看了也會認為躺在地上受傷的老人，一定是跟他起了什麼爭執。所以，她的以為也算是很正常的吧！
「當時是起了點小小的爭執，不過我沒動手傷害他。」他似乎不想解釋那麼多，只是這麼說了一句。
但是顧默仍然一臉疑惑的看著他，不由頓了頓，說道：「他當時手裡拿著一把水果刀，一時氣急，想來刺我，我用手擋了一下，將他推開。他撞上了柜子，手裡的刀誤傷的自己。」
他語氣依舊是淡淡的，三言兩語就說完了事情的經過，她卻聽的心驚膽戰，默然的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幸好沒有傷到要害，不然……」
「不然什麼？」他微挑了挑眉，站住腳步，回頭看著她。
顧默也下意識的站住腳步，微微仰頭看著他，此刻陽光灑在他的身上，為他的周身鍍了一層朦朧的金光，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剛剛得知了事情真相，竟然覺得他看上去不那麼冰冷，還有點偉岸？
他的眸光閃了閃，「走吧。」
看著他的身影，顧默好像忽然摸到了一點他的性格。獨行獨斷，雷厲風行，這八個字的確很符合外界對他的評價。
但是她此刻忽然多加一句，冰冷如霜的蘇少，其實也有細膩的一面，只是他隱藏的太深，不容易被發現。
……
午飯時間，公司化妝間里很安靜，所有的人跟著明星出通告的出通告，剩下的幾個也都吃飯去了。
顧默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今天陳蓉有私人的事情，還沒來。
正要捧著書來看，耳邊忽然響起一陣低低的啜泣聲，循聲望去，在窗檯邊的位置上看見一抹人影。
「露西？」她喃喃的念了念那人的名字，起身走了過去。
露西趴在化妝桌上，似乎哭的很厲害，顧默看見她的耳根都紅了。
「露西，你怎麼了？」
聽見她的詢問，露西直起身子，擦了擦眼淚，「我，沒事。」
顧默看著她，哭成這樣叫沒事？不過，她不打算說，她也不會多問的。伸手拽了張紙巾遞給她：「給，別哭了，一會他們都該上來了。」
露西伸手接過，眼眶和鼻子都紅紅的，還抽泣著：「謝謝。」
見顧默轉身要走，露西開口：「顧默。」
「嗯？」
「我想跟你說說話，可以嗎？」露西眼圈紅紅的看著她。
「嗯，好，我們去茶水間？」
……
茶水間里，已經過去了五分鐘。
這五分鐘里，都是露西在說話，而說的都是她在公司里，跟著鞠夢所受到的氣以及很多不公平的待遇。有時候說到傷心處，還會忍不住的掉眼淚。
顧默一直默默的聆聽著，在她哭的傷心的時候，會遞過來兩張紙巾。
直到她將心裡所有的憋屈都吐訴完，顧默才嘆了一口氣，開口：「別哭了，哭花了妝就不漂亮了。」
露西心中的怨氣都說了出來，心情明顯好了很多，伸手牽住她的手：「謝謝你顧默。」
「不客氣。」
回到化妝間，去吃飯的幾個同事都回來了，耿姐也來了。
看見顧默，她微微一笑，顧默也忙跟她打招呼：「耿姐。」
耿玉珊也看見了露西紅紅的眼圈，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又受氣了？」
「沒有。」露西強顏歡笑。
耿姐搖了搖頭：「露西，鞠夢讓你收拾一下，去影視城找她。」
露西聞言，臉上好不容易堆積起來的笑容瞬間崩塌，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目光中露出恐懼之色：「什麼？」
顧默看到她緊張的捏著桌角的手，眸中閃過一抹擔憂：「露西，你沒事吧？」
她強自鎮定了一下，「耿姐，我今天有點不舒服，可不可以……」
耿玉珊也是一臉的無奈：「露西，你跟著鞠夢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的脾氣你應該最清楚不過。」
露西咬了咬唇：「可是我……」
她話沒說完，忽覺眼前人影一晃，顧默已經站在了她的前面：「耿姐，我去吧。」
「顧默……」露西咬著唇，看著她的目光既感謝又糾結。
顧默只是朝她微微一笑，拍了怕她的手：「沒事。」
「你可以嗎？」耿玉珊明顯也有點猶豫，「鞠夢那個人……」
「沒關係，我能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