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替身的悲哀
第125章 替身的悲哀
顧默知道，蘇靖南說的話從來都是認真的。他說會讓自己去求他，她相信，只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且，這麼狠。
時間轉瞬即逝，現在距離那天在豪門盛宴遇到蘇靖南，已經隔了整整五天。
今天沈佳綺是古代的戲，片場周圍的人都在忙碌，因為時間比較趕，在人手不夠的情況下，顧默這個無所事事的人總算是派上了點用場——打雜。
「顧小姐，麻煩你把這個弄一下，謝謝。」
「顧小姐，你能幫我把這個送過去嗎？謝謝你了。」
「那個，顧小姐，麻煩你幫我扶著點。」
片場的人都只當她是沈佳綺的助理，又見她這麼和善，便都使喚起來。
小歐看著那邊忙的著頭不著尾的顧默，轉頭對著正閉著眼睛上妝的沈佳綺說道：「佳綺姐，顧默她……」
沈佳綺卻忽然伸手過來，眼睛依舊閉著，聲音淡淡的：「水。」
小歐稍微愣了一下，忙將手中的水杯遞了過去：「佳綺姐，你看顧默，她……」
「沈小姐，一切都準備就緒了，可以開始了。」年輕的導演助理小跑了過來，禮貌地對沈佳綺說道。
沈佳綺睜開眼睛，對著鏡子稍稍打量了一下自己剛剛上完的妝容，滿意的一笑，站起身就往片場中間走去。
顧默剛剛好將一架移動拍攝機挪到一邊，剛直起腰，忽然身邊站了一個人，遞了一瓶水過來。
一抬頭，便看見小歐略帶擔憂的臉：「顧默，你沒事吧？看你滿頭大汗的，休息一下，喝點水吧！」
她直起腰，微微笑著伸手接過水：「謝謝。」
小歐抿了抿唇：「其實你可以跟他們亮明身份的，不用這麼辛苦。」
顧默只是笑笑：「沒關係，這幾天閑的我骨頭都疼了，活動活動也好。」
「可是，你一個女孩子，這些儀器不是你能搬得動的啊！」小歐為她抱不平。她本來想跟沈佳綺說說，讓她說一句話的，但總是被打斷，搞得她被打斷後都不想再說了。
小歐臉上的關心，讓顧默覺得心裡一暖，但面上依舊淡淡的，沒什麼情緒變化：「沒什麼的，總比閑著好。」
「小歐，快過來。」一個聲音在那邊響起。
顧默笑著道：「去吧。」
小歐剛剛離開，顧默才剛喝了兩口水，就有一個導演助理走了過來：「顧小姐，能不能麻煩你，臨時做一下替身？」
「替身？」顧默將這兩個字扔進口中嚼了嚼，不免有些奇怪，「難道不是應該有專業的替身嗎？而且，一般不是只有床戲或者打戲才有替身的嗎？」
說著，她下意識的朝片場中間看了一眼，只見沈佳綺穿著古代的衣服，化著古代的妝容，已經站在了高高的城牆上。一身白衣隨風翻飛，還真有那麼點武俠的風味。
據她所知，今天既沒有打戲，也沒有吻戲或者床戲，怎麼會有替身？
導演助理撓撓頭，回頭看了看城牆上已經準備就緒的沈佳綺，解釋道：「本來是鞠夢姐跟佳綺姐的對手戲，可是鞠夢姐因為上次的事情，暫時停了所有的通告。導演說，現場只有你跟鞠夢姐的身材氣質差不多，所以麻煩您做一下替身。」
顧默挑了挑眉，她跟鞠夢的身材氣質差不多？這個導演是不是瞎？
「好了沒有？」顧默剛想拒絕，就聽那邊，戴著太陽帽的導演已經不耐煩的朝這邊吼道。
助理趕緊回頭，連聲應道：「好了好了，馬上就來。」
回過頭，又對著顧默連連乞求作揖：「求求你了顧小姐，反正沒有台詞，就一個對手戲，拜託，一定要幫幫忙啊。」
顧默向來不太會拒絕人，尤其是這樣在劇組裡沒有什麼份量，受人指使的小助理。
反正，能幫一點是一點吧。最終，點了點頭，答應了。
……
換上古代的衣服，因為顧默太瘦，造型師在她的身後，將衣服用夾子夾住了一小半，才讓她從正面看，不顯得那麼臃腫。
登上城牆，站在了沈佳綺的身旁。
沈佳綺微微側首看了過來，帶著淡淡笑意的眼睛，在看見顧默的瞬間，微微凝固了一下。
顧默平常都是素顏朝天的多，所以看著很平常，不能算好看，頂多算五官端正，眉目清秀的類型。這樣的女孩子，在人群中隨便一抓都是一大把。
而此刻，稍微著了點妝的她，竟像是完全變了一個樣子。她本來底子就不錯，在原有的基礎上，化上淡淡的妝容，多了一絲女人的韻味，更耐看了一些。
尤其是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就像是這張平凡臉上的點睛之筆，明亮漆黑的讓人心動。
沈佳綺眸中閃過驚訝，她從來不知道，化了妝了顧默，是這麼漂亮。這還只是很簡單的著了點底妝，如果真的上最精緻的妝容，結果恐怕更加的出人意料。
一直以為她只是塊頑石，卻沒料想，竟然是塊璞玉。
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現項遠冬和蘇靖南的臉，難怪他們都跟她糾纏不清。她的眸子里閃過一抹嫉妒，臉上的笑容卻似發自真心：「你不要緊張，待會要怎麼做，導演應該都已經跟你說過了吧？」
「嗯。」顧默點點頭，第一次演戲，雖然只是替身，說一點都不緊張那是假的。但她的性格向來隨遇而安，既然答應了別人，就一定會努力完成好。
「好，開始。」隨著導演的一聲開始，周圍瞬間都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看著城牆上站著的兩個女孩子，看著她們人生中的第一次對手戲。
根據導演的交待，等一下顧默是要和沈佳綺大打出手的，但是這個大打出手，指的並不是打戲，只是兩個女人間的勾心鬥角，你推我搡。
當然，站在這麼高的城牆上你推我搡，絕對是有一個人會從上面掉下來的，而這個人，就是沈佳綺。
所以，顧默今天作為替身最重要的戲份不是口舌之爭，而是從城牆上摔下來的那一幕。
這也是她什麼都準備好之後，導演助理才馬後炮的跟她說的。如果提前知道，她絕對不會答應的。
再次瞥了眼城牆下早已準備好的氣墊床，她估摸著自己等下垂直落下的中心點，還是忍不住的害怕。
在跟沈佳綺對過幾句廢話一樣的台詞之後，兩人便開始了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的戰局預熱。
按照事先預定，在沈佳綺推了她三下，最後一下的時候，她是要摔下城牆的。但是因為害怕，兩人已經推搡了近十下，顧默還沒有要跳下去的準備。
不僅導演，就連跟她對手的沈佳綺，都著急了。一邊用眼神示意，一邊繼續和她推搡著。
顧默咬咬牙，剛想收手說她不幹了，沈佳綺卻忽然伸手，直接將她重重的往前一推。
從那麼高的城牆摔下去，如果沒有氣墊床，一定會摔成肉沫。
耳邊風聲呼呼，顧默在落下城牆的那一刻，彷彿聽見耳邊傳來眾人的驚呼，還隱約夾雜著大喊：「佳綺姐……」
「砰」的一聲，顧默摔在了氣墊床上，想睜眼，卻覺得腦袋一沉，便暈厥了過去。
……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的病床上。
睜開眼的一剎那，看見一張英俊帥氣又年輕的臉，不由微微怔了一下，但隨即她便意識到，這人不過是跟那人長的像，並不是同一個人。閉了閉眼，掃去腦海中那些飄忽的思緒，再次睜開眼睛。
頭頂上方，那張臉微微俯視著她，嘴角還掛著一抹淺淺的笑意，就像是冬日早晨的太陽，明亮而溫暖。
「幸好撞擊不大，你真該感謝上蒼。」
顧默眨眨眼，才想起來自己之所以躺在這裡，是因為莫名其妙的做了那個替身。
「不過你還挺壞的，沈佳綺推你下來，你倒是機靈，拽著她一起掉下來。既減輕了下落的重量，又在一瞬間報了仇。高！」
沈佳綺？顧默眨眨眼，繼續對短路的大腦進行銜接。
記憶中，沈佳綺將她推下來的時候，幾乎就是那一瞬間，她的手本能的想要抓住點什麼，很不湊巧的抓住了她的手，連帶著她一起栽下了城牆。
呃……她能說她真不是故意的嗎？
「沈小姐現在怎麼樣？」她看著面前笑的邪魅的男孩，問道。
「不管她怎麼樣，我只知道四嫂你這次是徹底完蛋了！」男孩壞笑著說道，又替她測了個體溫，一切正常，才轉身走出了病房。
臨走前，還不忘扒著門框提醒：「沈佳綺就在你隔壁病房，你要是方便，可以過去看看她。」
顧默本來沒有要去看她的心思，可是經過他這麼一提醒，忽然覺得，她是因為自己才摔下來，如果不去看看，會顯得自己很不近人情的哇？
想到這裡，她悄悄掀開被子下了床，躡手躡腳的出了病房。
走廊里只有幾個散步的病人，偶爾可以看見護士匆匆而過，根本沒人注意到顧默。
她轉頭四下里看了看，見沒有人注意，便直起了身子，走到了左手邊的病房門口。
悄悄透過病房門上的一扇小窗看向裡面，卻發現裡面的病床上躺著的是個老人。
那看來，項遠飛說的隔壁，是在右手邊？
她便又悄悄的挪到了右手邊的病房，卻同樣發現裡面的病床上空空如也，被子疊的整齊，卻什麼人也沒有。
她不禁懷疑，項遠飛是不是耍她的？
半帶疑慮的轉過身，不經意的一抬頭，正好和迎面走來的兩個人打了個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