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誰明誰暗?
第168章 誰明誰暗?
屋外的雨還在下著,綿綿細細的,打在臉上,幾乎感覺不到。
上了警車,看見蘇靖南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卻是帶著沈佳綺,上了他自己的車,自始至終,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顧默閉了閉眼,感覺整顆心都在往下沉,耳邊,傳來程美蘭得意的聲音:「看來你對他而言,也不過就是一個棋子。」
妻子、棋子!
誰說不是的呢!
從他後來對自己態度的轉變,她的心裡其實就是一清二楚的,他是有目的的,自己不過就是一個媒介。
可是,是從什麼時候,她竟然對他抱有幻想了?甚至想著就這麼一直下去?
現在想想,真是可笑!
深吸了一口氣,想將心中那鈍痛的感覺驅趕,再睜開眼,眸底已經恢復平靜,波瀾不驚。
……
警察局裡,顧默坐在詢問室內,坐在她對面的,是那兩個年輕的警察。
原本以為清者自清,她沒做過的事情根本不用擔心,但是當一樣一樣的「證據」擺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傻眼了!
「程美蘭報案說項老爺昨晚去世了,當時我們去的時候,地上散落著這個瓷盅和一隻碗,傭人說這裡面的粥和酸菜是你親手做的?」
顧默點點頭:「是我。」
「項老爺嘴唇發黑,面色發紫,法醫鑒定是中毒而亡,而我們從他的血液里,以及你做的飯菜里,提取到了同一種毒藥。你承認是你謀害了項老爺嗎?」
「轟隆」~
頭頂似乎一聲炸雷想起,劈的她半天回不過神來!
「中毒?」她喃喃,「怎麼會是中毒?項爺爺明明就是被掐死的!就是被外面那個女人掐死的!」
她的情緒有些激動,說到後半段的時候,甚至激動的站起身 ,聲音急切:「你們不能聽她的一面之詞,你們要仔細調查才對……」
年輕的警察不悅的皺了皺眉,拍了拍桌子:「激動什麼?我們當然會仔細的調查,現在不是在找你了解情況嗎?說說吧,你昨天晚上都看見了什麼?」
顧默微微晃了晃神,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將昨天晚上自己親眼看見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吐了出來。
兩個警察一邊做著筆錄,一邊滿腹狐疑的看著她:「你是說,為了股份,程美蘭殺死了項老爺?」
「是,這些都是我親眼所見的。」
「好了,我們知道了。」兩個警察不咸不淡的扔下這麼一句,站起身走了出去。
秋季的天氣有些潮濕,加上這審訊室內四面無光,只有頭頂的一盞日光燈,空氣不流通,讓她覺得有些氣悶,太陽穴突突的跳著,頭很痛。
昨天晚上她在床下趴了一夜,都沒能好好的合上眼睡一覺。此刻精神一緊張,再一鬆懈,立馬就覺得困意席捲,加上這裡面只剩下她一個人,著實安靜,她便趴在桌子上,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迷迷糊糊中,似乎做了一個夢,夢見了項尚,他還是第一次見面時的樣子,精神飽滿,看上去十分的有威嚴……
……
與此同時,項家大院里,已經全都披了白。
昨天辦的喜事,新郎當堂退婚,今天又辦喪事,還是被謀殺,這讓項家又一次的被推上了頭條,各路八卦記者紛紛前往,旁敲側擊的想要挖掘點有用的訊息,但無奈項家所有人,除了程美蘭、顧默,以及幾個貼身伺候項尚的人,其餘的人都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清楚一點的現在都被請去了警察局,還沒回來。
所以媒體們問了一圈,見沒有什麼收穫,便也就放棄了,半天下來,也就攝錄了一下靈堂和喪禮的場面,就匆匆散去了。
程美蘭回來的時候,廳堂里,賓客們已經弔唁完了。
她走進靈堂,一下撲到了項尚的靈位前,開始哭泣:「爸,你死的好慘啊。我一直盡心儘力的照顧您,就是想讓您多活兩年,不想日防夜防家賊難防,竟然被一個白眼狼鑽了空子,為了股份,要了您的命啊~」
她哭的很大聲,也很傷心,真真聞者傷心聽者流淚,旁邊前來弔唁的賓客紛紛勸慰:「人死不能復生,程夫人還是節哀順變吧!」
程美蘭擦擦眼淚,依舊哭的很大聲:「您放心,我是不會讓那些居心不良的人有機可趁的,您放心的走吧,項家就交給遠冬,我會督促他打理好項氏的。」
一陣腳步聲從門外傳來,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穿著西裝,拎著公務包的男人走進了人們的視線。
程美蘭一見,眼底立刻閃過一抹光芒,迎了上去:「金律師。」
金律師是項尚生前的私人律師,他的手裡握著項尚那最後百分之十的股份歸屬!
「夫人。」金律師微微躬身,禮貌的問好。
隨後,給項尚上了香,才轉回身,對程美蘭等一干項家的人說道:「我今天來是宣布老爺去世前立下的遺囑,並且將相關手續都辦一下。」
「那金律師,我們后廳敘話吧!」
「好。」
后廳內,項家所有的子女都到場。
程美蘭心裡其實很沒底,誰知道項尚會不會偏心,將那百分之十給了蘇靖南?要真是那樣,那他們母子以後就真的是寄人籬下要看人的臉色了。
她本來想著等明天或者晚上,偷偷去找金律師的,卻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心急,老爺子剛死,就急著上門來宣布遺囑了!
可是,不管她怎麼旁敲側擊,金律師都會不動聲色的避開她的話題。
眼下,項家所有的人都到了場,金律師環視一圈,問道:「請問,人都到齊了嗎?」
程美蘭隨意的掃了一眼,見項遠冬項遠飛項景萍都在,另外田靜和蘇靖南也都來了,便道:「都到齊了金律師,您有什麼就說吧」
「怎麼沒看見四少夫人顧默?」
「哦……」程美蘭頓了頓,拉長了尾音:「她有事,來不了了。」
金律師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四少夫人不來,我這遺囑恐怕是讀不了的。」
此話一出,眾人都愣住了,程美蘭臉色變了數遍,「這遺囑……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金律師一臉的抱歉:「這個我必須等四少夫人在場,才能宣布。」
話說到這個份上,大家又都不是傻瓜,已經大多猜出了幾分不妙,只是,老爺子會將財產留給一個外人嗎?還是一個他曾經最不看好的外人?
程美蘭暗自咬了咬牙,面上卻依舊佯裝平淡:「難道,老爺將那百分之十的股份,留給了顧默?」
金律師只是笑笑:「不好意思夫人,項家只要有一個人沒到場,這份遺囑,我都是不能讀的。」
「呵呵……」程美蘭一聲冷笑,「恐怕她是來不了了。」
「為什麼?」
項景萍接過了母親的話頭說道:「她下毒害死了爺爺,已經被拘留了。」
「什麼?」金律師滿臉的震驚,他跟在項尚身邊多年,深知項尚的為人處事,看人眼光。
那天他找他來交待遺囑的事情,當提及這個剛進門不久的孫媳婦時,他的臉上是溫和慈祥的。
他相信項尚不會看走眼,顧默絕對不是一個品德敗壞的女孩子。
眼前這個程美蘭,金律師接觸不多,但是從她的言行舉止不難看出,她是個厲害的人物。
他旨在宣布項尚的遺囑,將他臨終前分配的事情做好,並不想得罪誰。
於是道:「不管怎麼樣,還是在她到場后,我再宣布遺囑吧。」
程美蘭拗不過,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即使是想收買他,也不能表露的太過明顯。
只能說道:「李管家,派人去警察局問問,看四少夫人什麼時候能回來。」一邊又對金律師說道:「就勞煩您在這裡坐一下。」
金律師客氣的笑笑:「沒事,我等一等就行。」
……
顧默這一覺,睡了半個多小時,是被凍醒的。
一覺醒來,頭疼的感覺不僅沒有消失,反而越發覺得頭疼欲裂。
她拍了拍腦袋,只覺得有點頭重腳輕,糟了,該不會,真的感冒了?
一念尚未轉完,就聽審訊室的門口一陣細碎聲響,門外,似乎有人正在開門。
年輕的警察打開了審訊室的門,他的身後,跟著一個木著棺材臉的中年男人。
「李管家!」顧默認出了那人,但是不知道他這一來,是什麼意思。
項尚死了,而李管家明顯的已經向程美蘭那邊靠攏,他的出現,其實就是代表著程美蘭,應該不會是來撈自己出去的。
年輕的警察對她說道:「顧小姐,項老爺的事情我們會立案偵查,如果有需要你的地方,還請你配合。」
顧默點點頭:「嗯,我會配合的,但願你們能早點查出真相,還逝者一個公道。」
「自然。」
李管家的臉上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只是淡淡的說:「謝謝劉警官,人我可以帶走了嗎?」
劉警官笑道:「當然,慢走。」
顧默默默垂了眸子,跟著李管家走出了警察局,外面的細雨還沒有結束。
李管家為她打開車門:「四少夫人,請上車。」
有那麼一瞬間的猶豫,程美蘭派人來接她,會有這麼好心?該不會,又是什麼陰謀陽謀吧?
正猶豫著要不要上車,就見前方一輛車緩緩的駛了過來,那是輛黑色的邁巴赫,正正停在了他們的身後。
車門打開,俞越從車裡走出來,「少夫人,蘇少讓我來接您。」
顧默的心稍稍放下一些,不管李管家是什麼臉色,轉身上了黑色的邁巴赫。
兩輛車一前一後的駛離,絲毫沒有注意到不遠處,另一輛黑色的豪車。
車中,年輕的司機問後座的老闆:「葉少,咱們現在去哪?」
後座那一雙黑亮的眸子微微閃了閃,收回了投在窗外的目光,淡淡的道:「跟上。」
司機默然,這是要暗中護送嗎?不過他們家葉少,什麼時候這麼深情了?。